一下车,吕云惠发现,她已经身处于一座宅院之中了。这所宅院十分气派,一色青砖高脊大瓦房。院落中间也是青石铺就的一条通道。通道两边镶有小狗牙边儿。赵妈一抬手说:“云姑娘请!”
吕云惠很自然的走在通道上,一回头却发现赵妈走在通道的狗牙边儿以外的土路上。吕云惠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失礼了。因为在古代什么身份的人,走什么路、穿什么花色的衣服、吃几个菜、坐哪个座位等等,都是有着严格的规定。这对于历史课学得还不错的吕云惠来说,还是有点儿了解的。
于是吕云惠忙走到土路上来,赵妈微徽一笑,即没有阻止也没有赞同。赵妈紧走了两步,打起正堂的棉门帘,吕云惠进去后,她又转到吕云惠的前面,带领吕云惠从左边穿过穿堂,来到第三进院落之内。
吕云惠数了一下,她们一共走过了两进院落,她估计自己应该是在第二进院落下的车,那么也就是说,此时她应该是站在第四进院落之内。
再向内走,来到了一座明显高于前面几座穿堂的正房,转过屏风。正中设着一个正座,上面端端正正坐着刚刚那位夫人。
下面的座位全都空着,一群丫头仆妇燕翅排开,分别站在两侧。夫人见吕云惠走了进来便说:“墨痕,你带云姑娘到青云斋歇息。”
左边最后边站着的一个女孩子应声上来,福了一福回答:“是!”
便笑吟吟的带着吕云惠从左边的一个小门出去了。出了门,墨痕引领着吕云惠从院落的一个角门出去。外边是一条通道,向右转直行到头儿,有一个垂花门。进了垂花门是一道影壁墙。转过影壁墙后又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就这样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了一条回廊。回廊上有许多小隔子窗。透过小窗,吕云惠发现,回廊那边是一座花园。
墨痕带着吕云惠走上花园的小石子路。石子路蜿蜒起伏,尽头是一带不到一人高的粉墙。墙头还爬着许多枯枝。吕云惠想,如果是春天的话,这里的景色应该非常迷人。
走到近处,吕云惠才看明白,这粉墙之内是一个单独的院落。墨痕带着吕云惠顺着石子路向右一绕,来到院落的月洞门前。墨痕上前轻轻的扣了扣门环,有一位老妇前来开门。
进了院子之后,吕云惠看到院落虽小,但布局十分精致。里面是一座二层小楼。墨痕带着吕云惠来到二楼说:“云姑娘,这就是您的卧房了。
吕云惠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左右三大间的地方是自己的卧房!只见房间内,字画文玩一应俱全。正中是一间正堂类似客厅,左边一个圆形的拱门,上垂着珠帘,珠帘后面便是卧室。右边套间内陈设着古琴、条案和一张木制小榻。榻中间的小几上还摆着棋枰。
吕云惠呆呆的问:“墨痕姑娘,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墨痕掩面一笑说:“这里是秀玉山庄!”
吕云惠还是不明白:“那这里是干什么的呢?”
墨痕拉着吕云惠在中间正堂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说:“云姑娘,您先洗漱打扮一下吧,晚饭的时候夫人会给您讲清楚的。”
吕云惠想起自己已经两天没洗漱了,忙答应着。墨痕要服侍她宽衣沐浴,吕云惠实在受不了,坚持要自己来。墨痕也不坚持,自己回身出去在外面听候吩咐。
吕云惠面对着没有沐浴液、洗发水、香皂等用品的浴室,一筹莫展。只好把墨痕又叫了进来。
洗完后,墨痕双手捧上一套衣服。吕云惠一打开,只觉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再看这套衣服,乱七八糟一大堆!
吕云惠只好纳纳的问墨痕:“墨痕姑娘,这都是什么呀?先穿哪件,后穿哪件啊?”
墨痕微笑着介绍说:“云姑娘,这是肚兜,贴身穿的。这是,一套白绫子的内衣裤,穿在最里面,来我服侍您穿上。”说着就帮吕云惠穿开了。
然后又边给吕云惠穿着衣服边说:“来,这是一双绣着云水纹的袜子。这一套是大红色贴身棉袄,棉裤。对,再系上这条丝带。我来!”看到吕云惠笨手笨脚的样子,墨痕忍不住伸手过来帮忙。
墨痕笑着说:“最后,在外面罩一件松花色缎面滚金丝边儿侧开舒袖长袍。登上这双绣花高帮云头鞋,就好了。”吕云惠试了试大小刚好。
墨痕看了看吕云惠一头散着的长发说:“云姑娘,我给您梳个头吧?”
吕云惠一听,自己正好不会梳,忙答应道:“那麻烦你啦!”
吕云惠本来以为清朝的头发会很难梳,看墨痕梳过以后才知道也不算太难。后面梳成了一根发辫,头顶的头发左右盘了一下,做成个装饰。不过这个头型,一点儿也不像电视上看到的那种清宫嫔妃的发型。吕云惠心想:这里是民间,这应该是清朝民间女孩儿们的装束。
墨痕又给她戴上了两枝珠花和一支金钗以做装饰。吕云惠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只觉得自己很怪异。可是墨痕却惊喜的称赞道:“云姑娘,您真美!跟着您真是婢子的福份啊!”
“啊?”吕云惠不太明白,只好含糊的答应着:“嗯,啊,嗯……”
墨痕为吕云惠打开一个盒子,里面都是化妆用品。只是这些所谓很高级的化妆用品,在吕云惠这个现代姑娘看来简直无所适从!那个盒子里是一堆大大小小的瓷瓶瓷盒,里面的东西吕云惠一样儿也不认识!
她把所有的盒盖都打开,辨认了半天。最后她先在脸上拍了点水。然后,挑了一点儿看似是护肤霜的东西涂在脸上,果然皮肤的紧崩感没有了。接着又找到一个看似是粉的东西拍在脸上,最后找到一盒玫红色的膏状物,玫瑰香型的,她用了一点儿涂在唇上,又用了一点儿涂在双颊。
墨痕站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吕云惠问:“墨痕姑娘,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
墨痕摇了摇头赞叹道:“原来这样用有这么好的效果,婢子记住了,谢云姑娘指点!”
“啊?”吕云惠莫名其妙。
吕云惠四下找了一下问:“表呢?几点了?”
墨痕呆呆的看着吕云惠,吕云惠一拍脑门儿想:这年月里钟表还是个极其稀罕的东西呢!她一笑说:“不是,我是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哦,已经是午时三刻了,云姑娘用饭吧?”墨痕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