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于是我们草签了一个合同,合同的纸张还没有A4纸大,上面写着一个大概的日期,我们签了名。聘用期限为4年。在第一年我几乎可以净挣100万马克,再往后甚至可以得到150万马克。正式的合同等我们休假回来后再签,然后还必须由意大利足球协会通过。不过,首先贝鲁斯科尼得把一切事项落实清楚,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儿戏一样轻而易举。
米兰一方的人把他们的文件收好,并且高兴地跟我握手。“埃芬博格先生,您不用再考虑了。明年您就可以在AC米兰队踢球了。”
是的,我对自己说,事情必须得这样办。如果贝鲁斯科尼真的是维托里奥·切奇·高里的一个好朋友的话,这件事会成功的。不得不留下
在休假期间,我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是,休假归来以后我们应该飞往什么地方,是马上去米兰呢,还是先回佛罗伦萨。可是,事情的进展完全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看样子贝鲁斯科尼和维托里奥·切奇·高里并不是真正的好朋友。佛罗伦萨队新上任的教练克劳迪奥·拉涅里决定,我必须要留下来。这完全搞错了。我愿意去AC米兰队,可是却偏偏不准许我去。劳德鲁普想留在佛罗伦萨队,却不得不去AC米兰队。劳德鲁普根本不把在乙级队踢球当成一回事,他觉得无所谓。可是我不一样。我丝毫没有兴趣在乡村里跑来跑去,只面对着7340个观众踢球,
衷心地祝贺你啊,斯特凡,我对自己说,这将是一次纯粹的消遣。它的惟一的好处就是,让我有机会真正认识意大利的所有城市。
还是在备战阶段我的兴致便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一个国家队的球员居然在一个乙级队里踢球——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要是再这样踢下去,我怕自己真的会丧失对足球的兴趣。好了,别这样,我一再劝解自己说,既然你必须得这样做,那么就顺其自然吧,而且还要好好干才行,
球队的开场赛成绩辉煌。不久我们在排名表上就领先了一大截。经过10天的比赛之后,其他的球队似乎已经没有可能再追上我们了,显而易见,我们已经处于优势地位。
然而我从一开始就跟我们的新教练拉涅里不对付。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至少他不是真正喜欢我。他有一套古里古怪的训练方法。他跟我们训练的时候,总是教给我们许多策略,就仿佛在他的眼睛里我们都是才在球场上踢过一年球的新手似的。如果天气不那么热的话,我们在下午5点钟开始训练,当我们踢到晚上8点钟的时候我们仍然得继续练下去。有一次我故意从他身边跑过去,同时装模作样地看看表说:“哎呀,已经差10分钟10点了,现在到了我该回家的时候了。”这时候他恶狠狠地瞅了我一眼。为什么当队长就不准牙痛
在圣诞节前后,我们有5天或6天的休息。马丁娜和我带着孩子们前往门兴格拉德巴赫看望朋友和家人,同时在那里庆祝圣诞节。可是在新年除夕前不久,我们不得不重新返回,因为我们在1月2日又有一场比赛。我对这场比赛不太热心。好极了,我想,到底怎么做才行得通呢?如果我按照以往的惯例留在门兴格拉德巴赫庆祝除夕的话,那么我就不可能在1月2日回去踢球了。一切都清楚了,如果什么事必须得去做的话,那么它肯定就是对的。
1993年12月27日那一天,我的牙突然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真的!什么办法都使过了,但是不管用,我必须得去看牙医。情况非常紧急。照片子,必须马上做手术,医生当机立断。治疗一共持续了两天。12月29日我才重新回到佛罗伦萨,比正式开始训练晚了一天。不过我事先已经规规矩矩地请过假,并且把情况都通知他们了。所以按照常理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这一点佛罗伦萨的那些人本来也应该知道。可是看样子他们根本不知道牙疼是怎么回事。
1993年12月30日,我准时出现在运动场上进行训练。我把我的x光片和牙科医生的诊断报告也带来了,当然是用德文写的,不过他们可以找人翻译呀,如果他们对这份报告的内容感兴趣的话。
10点钟的时候,教练把训练场上的队伍召集到一起,并且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
“厚颜无耻的家伙,你擅自干了一些什么。所有的人都准时到了,整个球队,唯独你没有。你不按时回来训练,却在德国去看牙医!”
我试图作出解释。“我不是通知你们了嘛。我这里也有x光片。真的,我当时牙疼得不得了!”
拉涅里教练根本不听我解释。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骗局。我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相信。我带来的好几张x光片完全可以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这些X光片子他根本连看都不愿意看。
“如果一个人当上了队长,就不可以干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一个球队的队长永远要和他的球队在一起。”
教练的这句话把我给惹火了。我牙疼是身不由己,我也不希望这样啊。难道说仅仅因为自己牙疼,就必须得忍受他当着整个球队的面把我臭骂一顿?
“队长?”我说,“我为什么要当这个队长?我不一定非得在这里当队长不可。我觉得大家在这里讨论我的牙疼问题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了。从现在起,我不再当这个队长了!’’
这时候教练惊讶得瞪大眼睛看着我。“好吧,你不再是队长了。我们现在训练。”于是,加布里埃尔·巴蒂斯图塔从此刻起当上了球队队长。
我清楚,我不想再继续踢到赛季结束了。我和拉涅里之间的裂痕已经不可能再得到弥补。
当我们球队的升级已经定下来的时候,我也就没有必要再跑去训练了。我可以去治疗大腿上的伤,同时为参加1994年的世界杯赛做准备。从此以后,我和拉涅里尽量互相避开。拉涅里不高兴再看到我,我同样也巴不得天天都看不见他。“新年礼物”
因为在1月2日我们又必须去参加比赛,俱乐部的领导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即大家一起庆祝除夕之夜,而且可以带上自己妻子和孩子参加。他们提出的口号是:我们大家是一个大家庭,我们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说句心里话,我刘‘这个庆祝会没有多大兴趣。可是我别无选择。这样一来我和我的家人就必须放弃在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新年聚会了。那一天我们大家是在一个非常漂亮的饭店庆祝新年除夕的。我们和孩子们有一套很大的公寓,我们不想让拉涅里和他的副手破坏我们的兴致。
意大利人庆祝除夕夜的方式很特别。他们聚在一起喝喝酒,一直呆到午夜。到了半夜12点和12点以后,人们就都躺到床上安歇了。这里也是这样。所以我们先把我们的孩子送到床上安排他们睡下,然后再接着同两名队友在我们的寓所里继续庆祝。忽然其中一个队友拿出一包烟来。
“是低度烟草,”他说,同时咧着嘴笑笑,“它能使你心情好。”
我相信,他一个星期要抽上好几包,并且他随身也总带着一些。于是我也吸了几口。此时此刻我根本没有想到,要是接下来马上进行一次毒品检测的话,会出现什么结果。我完全只是出于好奇试了试。10分钟过后我便开始觉得头昏目眩,然后就感到自己好像是被大卸了八块一样。
啊,天哪,我想,现在你不得不躺到床上睡两个星期了。突然我觉得恶心极了。接着便开始呕吐,出汗。我马上明白了,这种东西永远不能再沾边了。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然而在1月2日的那场比赛中,我的竞技状态居然特别好。嗯,我心里想,也许以后我在比赛前两天应该经常吸这么一包。不过我当然没有这么做。吃寿司失败.为大家唱卡拉O
K
在一个星期一的晚上,我们在佛罗伦萨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于是马丁娜和我决定到外面去吃饭。我们想去吃美味可口的寿司。我们出发了,并且也找到了一家饭馆。我们马上给自己点了6道菜,然而当我们看到端上了的第一道菜的时候,我们立刻示意让他们拿回去。这道菜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光是看上一眼就能让一个人胃口大倒。我们只好拿起酒杯,互相说一声“干杯”,然后喝起了葡萄酒。第二道菜上来了,是生鱼片。我们觉得那鱼的味道怪怪的。“不行,”我们对服务员说,“把这个菜也撤下去吧,我们是不会吃的!”我们继续喝着葡萄酒。第三道菜也马上又被端回去了,我们俩只好又互相道“干杯”,并且说:“也许这个厨师还得重新学学怎么做菜!”当第四道菜送上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喝第二瓶葡萄酒了。这道菜我们才觉得还差不多,另外,我们喝酒喝得也已经有点儿晕了,迫切需要吃点什么填填肚子。第五道菜看上去又不怎么样。我们甚至连尝都没有尝一口,而是宁愿再开一瓶葡萄酒。这时候马丁娜和我的心境真是好极了,在喝过这两三瓶酒之后,我们的情绪高涨起来。
现在我们还不能够回家,我们对自己说。于是我们继续接着喝酒。
喝完酒以后我们问别人,这座城市里现在还有什么地方比较好玩儿。“那下面有一个地下室,”一位出租车司机告诉我们说,“那里面播放的音乐特别好听。”
行!我们走到那边的地下室里。原来地下室里面是一家迪斯科舞厅,里面的音响震天动地,播放的音乐是一流的。时不时还有人拿起麦克风,人们在这里也可以唱卡拉0K。
马丁娜和我的心情好极了,在喝了3瓶葡萄酒以后,这一点丝毫也不奇怪。“过来一下,”我对一个手里正拿着麦克风的人说,“把那个东西给我用一下!”然后我便放开喉咙高唱了一曲。要是帕瓦罗迪听到我的歌喉,恐怕连他都会妒嫉我。
忽然我发现,有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了地下室里,他们都想看看我,显而易见,他们不是从人口处进来的,而是从另一侧不知道的地方进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问道,“这一大堆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是这样,从那后面,那后面可以通到里面去,”一个声音回答道,“这个舞厅非常大,在这个地下室后面还有两个厅。”
啊,原来是这样,真该死,我当时想。我立刻把麦克风放到了一旁。这根本不是一家漂亮的小迪斯科舞厅,我在这里唱歌等于在为半个佛罗伦萨唱歌。
第二天早晨我们5点半钟才回家。我已经听到小鸟在啾啾叫,或者也许只是我的脑子里觉得小鸟在呜啭,因为我喝得实在太多了。根据教练拉涅里的安排,我们在10点钟有一个训练。可是我这种状况怎么训练呢,根本连想都不用想了。于是我拨通了俱乐部的电话,我对他们说:“很抱歉,我今天不能够去训练了,实在去不了。我昨天吃寿司坏了,现在觉得特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