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我行我诉:德国足球明星埃芬博格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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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欣喜若狂和情绪低落(2)

第二个赛季对于我们来说本来进展得十分顺利,我们是第四名。但是非常不幸的是,在欧洲杯四分之一决赛时我们跟鹿特丹队x,J-阵,结果我们被淘汰出局。欢乐兴奋的情绪一下子开始扭转了。俱乐部里的一些人开始胡说八道。“本来应该赢更多的球,”有人突然这样说。“为什么我们不是第三名或者是第二名,而偏偏只得了个第四名呢?我们必须再当一回冠军。”等等,就好像我们是一支不折不扣的超级球队似的。

在我到来的第三年、即在1996/1997赛季,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了。本来我们是能够把赛季拿下来的。报酬好得很,可是除此之外这一年没有给我和球队带来任何东西。我们在中场晃来晃去,绝对只是中等水平。人们答应给我们增加的兵力根本就没有来。罗尔夫·吕斯曼宣布,从英国租借来一名球员。“这个人至少能进10到12个球。”当然,这小子是能进球,只不过是在训练的时候。

忽然又有人说:“那个埃芬博格挣得也实在太多了!”第二个赛季过后,俱乐部把我的合同又延长了一年。我的酬金也相应地提高了,于是报纸上铺天盖地地登载了这个消息。是俱乐部主席德里加尔斯基向外界透露了我这笔酬金的数额,至少有人是这样告诉我的。本来我对这种讨论不屑一顾。我知道对于球队来说我有什么价值,不过让我大失所望的是,俱乐部的某些人怎么一下子表现得如此没有专业水平。因为我现在又每天都出现在大标题里。越来越多的人不再过问我的成绩,而是一味地对我的收入议论纷纷。人们总是喋喋不休地谈论这500万马克的合同,这让我十分气恼——因为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多。在教堂讲道

1995年11月20日我有一次大的登台表演——不过不是以一名足球运动员的身份,也不是在体育场,而是在一所教堂里。有些人知道,我把孩子看得有多么重要。有一次,门兴格拉德巴赫一格奈肯的弗兰齐斯库斯教区牧师克劳斯·胡尔茨问我,是不是愿意在他的教堂里讲道。“我给您提供材料,并且为您写一些东西,”他说,“题目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就是未来》。然后您在我的教堂讲道。”

我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我答应下来,不过有一个条件。“我自己来写一些东西,”我对牧师说,“我认为,人们应该和孩子交往。我有3个孩子。我熟悉这方面的情况。”

当我把我写的手稿带给胡尔茨牧师的时候,他激动极了。我们彼此更加亲近了。我对于他来说变成了“斯特凡”,他对于我来说变成了“克劳斯”。

教堂里的人挤得满满的,就连圣诞节也没有来过这么多的人。许多人可能都在想,这个埃芬博格在这里到底想要搞什么名堂?他现在也居然开始讲道啦!我相信,我的演讲甚至由某个地方的无线电台转播了。我开始讲演。讲我的孩子,讲全世界的孩子。对于我来说,孩子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比金钱和其他的一切都重要的多。他们是神圣的礼物,所以人们必须在孩子身上下特别多的功夫,如果要想把孩子抚养大的话。我的父母亲在教育孩子时很注意这一点,我也试图这样做。全世界本来都应该这样做。不管在什么地方,每个人都应该把孩子看成无价之宝,因为对于我们来说,孩子就是未来。

当我结束演讲的时候,教堂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人们站起来鼓掌达几分钟之久,尽管在教堂里本来根本不准许鼓掌。

“你确实有潜在的天赋,”克劳斯后来对我说。我的岳母则认为:“现在你就缺一件长袍了,不然的话你就成了牧师埃芬博格了。”还真是这样,不过我可不愿意以后走上这样一种职业生涯。

从此以后询问一个接着一个地来了,人们没完没了地问我,是否能够到这儿讲话或者到那儿致词。但是我希望,布道之事永远只停留在这一次,所以我拒绝了所有的邀请。

如果某个地方又有孩子被拐走或者被糟蹋,这类可怕的事常常使我极其不安。首先我为孩子的父母感到难过。在此我有一个明确的看法,在我们德国,对于强奸儿童的罪犯惩罚得太轻了。我们必须把强奸儿童的罪犯关进监狱,永远不许他们走出监狱一步,不让他们重新获得自由。我们往往对’罪犯太仁慈了,却忘记了受害人的痛苦。假如有人拐走我的一个孩子或者对他干什么坏事,我无法担保我会作出什么事。死刑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禁忌。但是只要——这里我特别强调“只要”这两个字——有百分之一的遗传基因技术证明,某个人强奸了并且杀害了一个孩子的时候,这个凶犯只能判死刑,这是他罪有应得。对于这个话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而我就是这种看法。我知道,我持这种看法很可能会遇到强劲的逆风,不过人们应该问一问有关孩子的父母,他们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吃红牌

伯克尔贝格体育场:1996年4月28日,门兴格拉德巴赫队对杜塞尔多夫队。一场真正的比赛。体育场里坐满了人。我们以0比1的比分落后,我又气又急,脖子都变粗了。在继续比赛的时候,我从眼角上瞥见裁判员赫尔穆特·克鲁格在某个地方跑来跑去。他正在往后退,而我一下子又来不及躲闪开,至少我的胳膊不知怎么挡住了他的路。克鲁格猛地撞到我身上,他向后一踉跄,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就像一只背朝地跌到的金龟子一样躺倒在地上。整个运动场顿时爆发出怪里怪气的大叫声,开始的一刹那我不由得笑了一下。

妈的,接下来我想,这下子我惹麻烦了。克鲁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重新站立起来,紧接着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红牌。“多谢,”我说,同时把自己装作无罪的羔羊。“可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我脑袋后边没氐眼睛吗?”我发着牢骚。但是这无济于事,我不得不从场上退下来。幸运的是,我们仍然以1比1踢成了平局。

没过多久,体育仲裁委员会对此事进行了审理。我不得不把录像带看了3000次。从录像中可以看到,我不知怎么地把胳膊伸了出去,可是就是这样一只胳膊,有时候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莫名其妙。不管怎么说,人们不能够硬说我有明显的意图。还好,我很幸运:我被宣告无罪!然而几天之后,我还是被罚禁赛两场。真让人难以理解,不是吗?体育仲裁委员会依照条款进行上诉,然而仍然强行实施了一次禁赛。

天大的谎言

第三年我不仅在事业方面成绩马马虎虎,而且我还摊上了一件特大的麻烦事。我原来自认为我已经领悟了,什么事情要是跟媒体粘上边会有怎样的结果。然而,一件完全足编造出来的事情如果被媒体炒得世人皆知意味着什么,这回我算是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了。

1996年12月1日,我同乌韦·坎普斯及其他以前的妻子、我的朋友洛塔尔·勒尼施及其妻子,还有马丁娜一起吃饭。然后我们又一起同到我的家里。

“刚才有一个人按门铃,”我们刚一到家,我们家请的l临时保姆——一个年轻的姑娘——便对我说。“我没有开门,只是透过窗玻璃瞅了瞅,但是门前没有人。幸亏孩子们睡觉还都没有醒。”

海恩本来就是个偏僻的村镇,在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尽管如此,我还是同坎普斯以及勒尼施四处查找了一遍,看看是否有人在周围游荡。在大门外面的行车道上什么也没有发现。天气极冷。我们很快又回到了房子里,我们的临时保姆正打算离去。

不料两分钟以后她又回来了。“我没有办法把车开出去,”她说,“那里有一个人躺在我的汽车后面,很可能就是刚才按门铃的那个人。”

果真是这样。在汽车后面躺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没有见过什么人这样烂醉如泥,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过。醉汉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的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至少超过了千分之四。然而还不只是这些:他的裤子全部被他尿湿了,而且还拉了一裤子的屎,然后他摔倒在地上。他的脸上全是血。只要望上一眼就让我感到恶心得不得了,不光是我恶心,更要命的是跟随我们出来的马丁娜和另外两个女人。

我用脚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喂,师傅,有什么问题吗?”说老实话,我为我的鞋底感到惋惜,我觉得这个家伙实在令人作呕。

“这个人到底还活着吗?”坎普斯问我。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人很有可能被冻死。

“这个人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摔倒在这里,”我回答说。不知怎么地,这个人的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喘息声。

“那我们现在拿这个人怎么办呢?是不是应该叫警察?,’坎普斯问,“或者是叫一辆救护车来?”

没有人愿意碰他一下。

在街道的另一侧,在位于街角的一个房子里住着一个农夫。他从窗子里往外瞧时看到我们束手无策地站在这里,于是他朝着我们走过来。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问我们。

“这里躺着一个人,”我说,同时我们迅速地叫了一辆出租车。

这位邻居把醉汉扛到自己的肩膀上。真不可思议,我想。我很佩服邻居的这种举动。如果换了我,哪怕是碰他一下,我都担心自己会染上疥癣。邻居家房子前面的花园里有一条长凳,他把那个醉汉放到凳子上面。

出租车终于来了。司机把车开到房前,瞥了一眼那个醉汉。“不行,先生们,”他说,“你们这个球友我无论如何都不拉。他会把我的整个车子弄脏了。”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叫警察。警察来了,至少他们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在这个醉汉身上查出一些情况,弄清楚他住在哪里。他们把一块塑料薄膜铺到他们车里的后座上,然后把醉鬼汉搬进他们的巡逻车里。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今天不是他们交好运的日子。拉着这样一个烂醉如泥的家伙晃晃荡荡地穿过这个地段,这绝对不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您想告发他吗?”其中一名警察又问我。“因为他干扰了您的夜间休息,或者给您造成了麻烦?”

“天哪,不。您瞧瞧这个家伙!他应该庆幸他还活着。您把他带走吧,然后就没事了。”我回答道。

可是这个人在我们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呢?对于一个入室抢劫犯来说,他喝得实在太多了。他又是怎样来我们到这里的呢?

几个月以后我正在训练营地训练,马丁娜不安地给我打来了电话。“这里来了一个检察院的处罚决定。罚金高达390

000多马克。”

“什么?”我想,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是的,有人把你给告发了,他们控告你把倒在咱们家门口的那个醉汉给踢伤了。”

如果说,我当时惊愕的程度就如同从云端里掉下来一样,这一点儿都没有夸张,而且还算是轻描淡写打了折扣的。我曾经听说过许多乌七八糟的屁话,而这种屁话无疑已经登峰造极了。

原来是住在我们对面的一个女人告了我们。她跑到警察局,自称亲眼看见我在我们家门口朝那个醉汉身体的一侧重重地踢了10脚。她说,这个人到某个地方参加完了庆祝会以后本来是想来找她的,可是他喝多了,昏头转向地没有往左边走,而是跌跌撞撞地找到了马路的右边,并且躺倒在我们家车库门口。

这个女人在附近的一个村庄当服务员,看来她时常自斟自饮,而且酗酒无度。那个男人是她的酒友——至少我的一

些朋友是这样告诉我的。这两个人很可能也有男女关系。或

许足这个老女人只是感到有些寒心,因为那个男人不是头脑

清醒地躺到她家的床上,而是躺到了我们家的车库门口。

这段编造的故事自然又很快上了所有的报纸,文章的基本内容千篇一律,大标题赫赫写道:斯特凡·埃芬博格踢伤了一个没有自卫能力的男子。几个月以后这件事被推上了法庭。我那两个特别亲密的“朋友”深深地耷拉着脑袋拖曳着脚步走进了审讯庭。那6"-醉汉也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我一眼。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吧,我心里想,仁慈的上帝总有一天会惩罚你。这一点我敢肯定。审讯开始了。这也是他们在法庭上编造谎言的时刻。

“您想想,”我对我的律师说,“他们不是说,我朝着这位先生的一侧重重地踢了10脚吗?我是职业足球运动员,我只要踢他一脚,就能让他所有的肋骨全部折断。”

那个女人变得慌乱起来,说话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她说她已经汜不得我是否踢过她那喝醉酒的情人右边或者是左边了。

法官还是注意听了一会儿的胡言乱语,直到某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太愚蠢了。“我简直无法再忍受您在这里讲述的一切,”他说,“我现在必须得中断您的陈述。我根本设有必要再继续听您讲任何东西了。”

就此这桩案件审理结束。1997年9月24日,我被宣布无罪。

可是报纸上登载了法庭宣布我无罪的消息了吗?没有,或者顶多是一小段文章,10行字。“一级开释!”这根本不是什么一级开释!这是一级嘲弄。在这事情发生之初,他们无中生有,造谣生事,然而后来事实澄清后,报纸上却只有一小段报道。

“假如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女人来,说我强奸了她,那会怎么样呢?”我刘‘马丁娜说。“那么我好几个月都不得不戴着施暴者这顶帽子在这个地区跑来跑去,直到什么时候报纸上登出3行字,说我根本不是施暴者。”荒唐!

过了好几年以后,报纸上发表的一些文章仍然在重提这段不愉快的旧事,在有些报道中,甚至写到我被判了刑——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我清楚地知道,我的两个“朋友”将受到应得的惩罚,审判他们的将足慈爱的上帝。“埃芬想当市长’

在宣判我无罪之后,我曾在公众场合表示过刈‘这次审理的反感,我说,这不仅是一次天大的嘲弄,而且也足在浪费纳税人的钱。我的这种说法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传到了《图片报》记者约尔格-乔赫德的耳朵里。他是一个特别狡猾的家伙。他完全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有一次训练过后,他在暗中守候着我。

“喂,斯特凡,”他对我说,“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你想进入政界。”

“进入政界?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是这样,我是听说的,你想在下尼德克吕希滕市当市长。”

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心里想,难道今天已经是4月1号愚人节了吗?不过我马上加入到这场游戏中。我相当认真地说:“是啊,没错,可是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的呢?”

“这个消息在你住的那个地方已经传遍了,”这位记者说。

“好吧,那么你就好好写一写吧,”我说。“我很关心这件事。但愿我能够成功。”

回到家里以后我把这件事讲给马丁娜听。我们笑得腰都弯了。不过她不相信,这件事真的能够登到报纸上。“他还不至于那么异想天开吧,真的会写这样的文章,”马丁娜说。“报纸上有很多这类乌七八糟的东西,”我说,“你就看着吧,他会写的,这一点我完全相信他。”第二天,报纸上用黑体字刊登了他写的东西。而且许多人都相信了这个故事。甚至在下克吕希滕还进行了一次正经八百的民意调查。“如果埃芬博格在这里当市长,您对此有什么评价?”“一个极好的想法,”有一些人说。“这是弱智,”另外一些人说。“最好他还是应该去踢足球。”

我相信,这位市长会吓得屁滚尿流,假如这个故事真的变成事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