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回来了就要担负起你回来了的责任。”苏婉玲幽幽地说,一双秋波紧紧地停留在苏婉言的脸上。
“……你要我怎样你才会原谅我?”
“我要你去死。”她微笑着说着云淡风轻的话。转过轮椅背对着她:“跟你父母一起。”
窗外枯藤上筑着一个乌鸦巢,乌鸦妈妈正叼着可口的晚餐喂养一只雏鸟,尽管另一只雏鸟怎么卖萌耍乖,都视而不见。
“嘭!”刺耳的枪声响起在宁静的医院里,伴随着丝丝尖叫,枪子穿透了乌鸦妈妈的大脑,她一命呜呼倒在地上,再也不能站起。
两只雏鸟扑腾着翅膀,争相寻找着母亲的身影。
“嘭!!”又是一声巨响,那只乌鸦妈妈宠溺的雏鸟也被一枪毙命。
枪?!
苏婉言往后退了几步,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握住了门把手,惶恐地看着她手中的枪。
她怎么会有枪?
“苏婉玲,你……”
“你知道吗?十年前我离开后,才发现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苏婉玲举起手中的枪,眯起一只眼,枪口对准苏婉言的脑袋。“那时候,谁顾得了我?”
“不,不是的!”苏婉言摇头:“你知道吗?你离开后,我们一家都在找你,可你并没有一点音讯。”
“所以说,你们就放弃了!?”苏婉玲歇斯底里地叫着,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
鬼知道,从她离开苏宅的那一天后,她过着怎样的生活,她的身体,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已经……
苏婉言一阵心酸。
也只有在她当了母亲之后,经过了这几年来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了苏婉玲的心情。
她的绝望。
之于自己简直历历在目。
手拧了拧门把手,发现打不开——被锁住了?什么时候?
“别挣扎了,门是打不开的。”
苏婉言猛然想起什么事情来,刚刚的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妈妈在担心的事是不是你做的!爸爸的心脏病是不是你造成的!”苏婉言问,一双眼睛悲痛到绝望地盯着她。
苏婉玲握住枪的手微微一紧,她盯着她良久,轻轻一笑:“没错,就是我。”
“你好过分,你怎么能这样做!”
“嘭!”刺耳的枪声再一次响起在这医院里。
……
苏婉言再次醒来时入眼的是一阵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
她,还活着?
她把自己全身到脚都摸了一遍,竟然,毫发无损?
她猛然坐了起来,望着外面泛白的天空,摸着自己的脑袋——昨天竟然一夜未归,小家伙们肯定担心死了。
她翻下床来。
在这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把昨天那个人找出来!
她在晕倒前隐隐约约记得有那么个人影翻窗冲了进来。
是谁呢?
“苏小姐。”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头发有些微微泛白的老人,一脸慈祥的看着她。
“您是?”
“我是少爷的管家。请您随我来一趟。”老人看起来很是亲切,让苏婉言产生了信任感。
他嘴中的“少爷”应该就是那位救命恩人了吧,没想到还有点来路。
苏婉言点点头,跟着他来到了VIP病房门前。
“少爷,苏小姐来了。”管家敲敲门,向里面说到。
“让她进来。”
苏婉言吃了一惊,这是她曾经朝思暮想的声音,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她推开门,那个尊贵的男人微微抬了抬眸。
“为什么……是你?”
“巧合。”凌逸轩说的云淡风轻,“恰巧来医院看小贤,听到了枪声而已。”
“你受伤了。”苏婉言坐到他身边,皱了皱眉,他的左臂的肩胛骨上浸有鲜红的血迹。
“……”凌逸轩狭长的眸深邃地望着苏婉言蹙起的眉。
她在担心他?
“苏小姐不必担心,少爷明天就能出院。”管家笑着说。
凌逸轩满脸阴霾地扫了他一眼,在心里琢磨:
扣工资,对,扣工资。
“那就好。”苏婉言松了口气。
她才不想欠他的人情呢。
“你把苏婉玲怎么样了?”
“你妹妹?”
“恩。”
“她被人带走了。”凌逸轩淡淡地说:“她的背景似乎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