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二十五年七月七日,星期日,上午十时三十分。
东京都,米花町,米花高级公寓1003室,原田家。
工藤新一令毛利兰留守楼下,押解着新田,带领鉴识人员同安室透、毛利小五郎、原田先生一起进入了原田家。
“喂,侦探小子,”趁着鉴识人员搜查的功夫,毛利小五郎揪住新一白衬衫的领子警告道,“如果你敢趁机吃兰的豆腐——”
“我会被她的空手道揍进医院。”新一真诚的答道。
毛利小五郎一愣,随即沉痛的认同了这个事实。
“前几天我发现这家人家经常忘记锁门,但都没有偷到值钱的东西。今天我看他家又没有上锁,就再次闯进去碰碰运气,”面对侦讯,新田达也只得老实交代,“谁知道一碰梳妆台,就触动了报警装置,阳台上还有什么东西掉下去的样子。我也不敢多呆,赶紧跑了出去。”
“报警器?”毛利小五郎问道。
新田点了点头,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指了指主卧室梳妆台上方嵌入墙体的一个小装置。
“那是我为了应对连日来发生的闯空门,”原田先生解释道,“昨天特意请人安装的。不过光有报警器也不安心,所以才请了毛利名侦探来调查。”
毛利小五郎尝试性的拿起妆台上的珠宝匣,瞬间爆发的尖锐鸣警声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害怕被电梯的监控拍到脸,就从楼梯跑下来,谁知你们警察已经在门口了,地上还躺了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新田垂头丧气道,“我怕被怀疑跟事件有关,就想偷偷溜走。”
新一大致在警察手册上记录了他的口供。
“没想到被那个厉害的美女一路追,”新田挠了挠头,“慌不择路就逃到了儿童乐园,一时冲动就……”
新田没有说下去,懊恼的揉了揉被毛利兰踢伤的下颚。
新一不置可否,目光自下而上划过,最后落在新田的脸上。
新田因警官无言的注视而冷汗淋漓,局促不安的晃动着身子。
“我真的只偷了一条项链!”稍稍定神的新田努力挤出一个诚恳的表情,试图说服眼前年轻的工藤警官和毛利名侦探。
新一没有理他,移开盯视新田的目光,转而环顾室内。
“你说谎!一定是我太太看到了你偷东西,你才把她推下楼的!”满面泪痕的原田先生突然悲愤的喊道。
新田恼火的瞪了他一眼:“我说了我没有杀人,你这个白痴!”
原田先生没有理他,流着泪控诉似的向新一道:“警官先生!你们一定要严惩这个凶手!”
新田怪叫一声,试图挣脱手铐的束缚揍他一顿,但不幸被看守的警员制服。
“你这个白痴!你老婆大概是觉得你笨到没救了!”新田挣扎着咬牙切齿,“才绝望到跳楼自尽的吧!白痴!”
原田先生气的满面通红,喘着粗气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流着泪狠狠瞪着新田。
新一懒得理会争执哭闹的二人,示意同事留意后,便开始在公寓里四处查看。
公寓看起来还算整洁,若不是从玄关到主卧室一路间留下的鞋印,几乎看不出刚被闯空门了。
新一喊来鉴识人员采样,再与新田的鞋做比对。
同样在四处查看的安室透,仿佛在主卧床头柜上发现了什么,招呼新一近前查看。
“鲁米那片剂。”新一戴上手套拿起药盒,小声念出了药物名称。他皱起眉头向原田求证道,“里子太太患有癫痫?”后者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新一微微皱眉,将药盒交给鉴识人员,顺便低声同安室透道:“我在意的是死者右臂上的针孔,你找找看有没有那个东西——”
“我知道了!”毛利小五郎兴奋的大喊,中断了二人的交流,“凶手就是你,原田先生!”
“你胡说八道什么,里子坠楼时我明明就在你身边。”原田抹着泪道。
“你厌倦了患病的太太,然后利用了某种巧妙的手法,借强盗犯新田的手把你太太推下了楼!”毛利小五郎信心十足的推理道。
“喂喂,没问题吧……”新一怀疑的嘀咕。一旁的安室透也露出了不确定的尴尬表情。
“你——”原田放下了抹泪的手,气得发怔。
“你让太太服食了过量的癫痫药物,待她昏迷后,用钓鱼线把她挂在阳台外,钓鱼线的另一头套在门锁的锁舌上,等新田一开门,你太太就从10楼坠楼身亡了,用这样的手法,就算你不在场也可以杀人,还能利用我这个名侦探,为你做不在场证明。”毛利小五郎显然认为自己的推理十分完美。
果然不行……新一和安室透无奈扶额。
“你含血喷人!”原田先生气愤道。
“呐,毛利老师,死者遗体上并没有发现钓鱼线一类的东西啊。”安室透笑着提醒道。
“那……就是坠楼的时候被风吹走了!”毛利小五郎胡扯道,“我记得几年前有一起插画家杀人事件,就是这样的手法……”
拜托……那起案件的凶手也是利用了落水管才处理掉了钓鱼线,但是这几年新建的高层住宅都不会把排水口设计到那种显眼的位置。不过亏叔叔还记得那件案子……新一在心中默默的吐槽。
“所谓的沉睡的小五郎,也不过如此。”原田先生鄙夷道,擦干了满面的泪痕。
新一没有理会两人的争吵,继续在主卧室内找寻线索。
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任何钓鱼线之类的物理机关留下的痕迹。难道真的是自杀,或者是新田杀人灭口?新一皱了皱眉,瞥了一眼床头上悬挂的照片。
那是一幅婚纱照,主角是比现在至少年轻近二十岁的原田夫妇。当年新婚夫妇定格在照片上的幸福笑容,让此时痛失爱妻的原田先生泪痕斑驳的脸看起来更加悲惨,令人难免心生同情。
新一摇了摇头,正欲挪开目光重新投入案件,却注意到了照片上一处很奇怪的地方。
新娘原田里子太太手中的捧花……竟然是在右手上!
原来如此。新一嘴角上扬。
“喂,名侦探。”不知何时上楼来的灰原哀抱着手肘走近他,低声提醒道,“死者可能是癫痫患者哦。”
新一点头,示意她看一眼鉴识人员手上已被装入物证袋的鲁米那片剂。
灰原哀扬起了眉毛,“那你也应该注意到了,死者嘴角的唾痕。”
新一正欲答话,安室透恰巧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本相册。
“工藤,你看,那个果然很不自然吧?”安室透点着照片,轻声道。
灰原哀微微皱眉,没有再开口,尽量不引起注意的侧身靠近门口,与二人保持距离。
新一没有留意她下意识流露出的畏惧,与安室透低语几句后,略有所思的走向主卧外的阳台。后者放下相册,重新开始寻找线索。
阳台上倒干净的很,还对折挂晒着一块藏青色羊绒毛毯。毛毯极大,一侧甚至越过宽大的阳台扶手,沿着外墙垂下。撩开毛毯,扶手上一块尚未干涸的湿痕显而易见。
是这样啊……新一放下毛毯,露出了然的笑容。
犯人的手法,我已经知道了。只要安室那里找到了证据……新一转身寻找应该在公寓内忙碌的安室透的身影。
正巧,安室透也向他的方向走过来,带着在主卧某处搜查到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