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一行到了士每那,就暂住在当地英国领事的家中,等待去君士坦丁堡的机会。此时的拜伦似乎对前途感到彷徨,他写信给母亲说:“我越走越远,就越来越懒,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其实拜伦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由于他终日回想着过去的事,另一方面是由于东方的气候,以及他们缓慢的生活步调对他所产生的影响。事实上他并未像他信中所描述的那么懒散,因为,他一直在写《哈洛王孙游记》。
他对东方人的看法是:
我觉得他们和土耳其人并无多大分别,他们穿长袍我们穿短衣;我们爱说话他们比较沉默,仅如此而已……
除了报道这些旅行中所见的新奇事物外,拜伦还写下了对自己的期望:我们在国外已将近一年了,我也希望在这些绿意盎然的地方,多看看那些与国内不一样的景色……等我回去后,希望你会发觉我和以前已不相同——不是体型方面,而是态度、气质方面的改变。因为,我开始了解:在这世界上,只有本着“道德”而为,才行得通……我希望回去以后,能远离那些使我败坏的朋友、酒和荒淫,专心在政治和社交方面去求发展……
1811年5月13日的下午2点,他们从烟雾中看到处处都是回教寺的尖塔和柏树的君士坦丁堡。第二天中午,他们登岸并经过苏丹王的宫墙。他们还在墙外看到两只狗在噬咬一具死尸。然后,他们到英国驻君士坦丁堡大使罗勃·艾·耳家去。
拜伦对土耳其没有多大好感,他极端厌恶土耳其的草菅人命和独裁的政府。而且,比较起来,在希腊时他们还能与当地人来往,可是,在土耳其却没有一点机会。虽然土耳其的苏丹王也邀请他们去参加王宫的宴会,但拜伦觉得似乎并没有像在阿里·巴夏的王宫那样受到重视。不过,据当时另一位英国人说:“苏丹王对这位英俊的英国贵族,似乎有极大的兴趣!”
7月14日,拜伦再度回到雅典,虽然此时雅典的气候十分炎热,但拜伦还是觉得比在土耳其愉快多了。他回到麦可莉太太家,但却发现一切都改变了,于是他把所有的行李和家仆都迁往卡布钦修道院,因为麦可莉太太拼命要把女儿泰莉莎嫁给他(泰莉莎后来嫁给了布列克先生,她曾因在拜伦的诗中被称为“雅典少女”而名噪一时)。
有些证据显示,拜伦此时恢复在伦敦的那种放纵情欲的日子,原因也和以前大致相同——无法获得绝对完美的爱情,也不期盼再去追求,而且对自己的前途(不能符合他幼年时的梦想)感到灰心丧气。
他曾对霍豪士表示:
我的生命,除了片刻的时间之外,只是无聊、无聊……我也出来看过了这世界最古老的部分。我浪费了生命,也享尽了各种荣华富贵,现在,我已没有什么企盼。也许,我正考虑用什么方法能走出这个世界……我希望能找到使苏格拉底致命的那种毒草……
他写给母亲的信中却说:“我的经历足以使我成为世界公民……”另一方面,拜伦心中却酝酿着一种新的思想——他极盼望希腊能成为一个独立的民主国家。他仔细观察过人民的情形后表示:“……希腊人并没有失去希望,只是,他们意见分歧太大了!”
在《哈洛王孙游记》一书中,他写着:
雅典——除了这个名字具有魅力外,凡是喜欢艺术和自然的人,都会尊崇这个地方。这里的气候,至少对我来说代表着永恒的春天。雨很少,雪也不曾覆盖过平原,偶尔的阴沉天气还颇令人满意。
当然,拜伦所谓的“气候”,自然不仅指天气而已,也包括了人民、土地、风俗等,事实上,也是指当地人的一些生活方式。而且,只有在当地生活过一段时期的人,才能了解他所谓的“气候”是怎样一回事。对于来自寒冷以及浓雾密布的英伦的他来说,晴朗、阳光普照、绿意盎然的希腊,可说是东方风土人情的一种象征。
他曾说过:“如果我是一个诗人……希腊的空气就是使我成为诗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