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会知道,不能再瞒下去,瞒不了一辈子,要痛,早痛过,也就过去了……
她相信姐姐会坚强的度过去,早时怕太急,她承受不了,又因要和纪璿周旋,只能低调,封住消息,不让他知道起疑,以免打草惊蛇。
坏了计谋,现在不用了……落幕了。
久久过后。
“不!我不信,不,我不信,你骗我的!是不是?”一声惊呼,摇着头,云熙抓住云若的肩使力摇晃着,眼角滑落一滴滴痛苦的泪水,紧接着大量的清泪喷薄而出,带着悲极,绝望哭泣,泣不成声,声声泪如雨下,划过面容,凄凉,哀伤。
若小兽的啼哭,惹人深恸!
“告诉我,这都是骗人的!爸妈没有……你骗人的。”摇晃着云若,云熙呜哽的泪咽住了声音,眼中全是祈求。
可是从云若的眼中流动的水光,散出的悲恸,让人无法自欺。
一眼下,云熙心中崩一声有什么倒塌了,心中仅余的一点希冀破灭,绝望,泪狂下,“爸……妈……你们……我好想你……爸……妈……呜呜……”
“为什么?为什么?”
“爸……妈……”
“是谁?告诉我,他们是怎么出事的?我不相信……”
云熙泪水翻飞,泉涌如注,哭声不止,云若亦无声落泪,眸底挥不去的痛!
“混战……”声音合着泪水。
她也不懂,不知道为什么,纪璿二字她始终说不出口。
罢了,人已逝,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昏映的灯下,大宅门口,汽车门打开,自外一道声音响起。
“云小姐!”
撤回飘出的视线,云若望向站在车外,倾长的男人丁晖,淡扬起声音应道,“嗯!”
而后从拉开的车门下来。
“云小姐,你请,将军已在等着小姐!”对着云若,丁晖微低首道,手一伸,态度一别之前,有真诚的恭敬。
如果让他知道他们将军的伤是眼前女人造成的,想必他会马上恨上,又怨起来。
“嗯!”
云若漫应一声,没有看他,只敛起眼,踏着光,跟着他旁边走入守备森严的住邸内。
浮光掠影,眼前,姐姐闪着泪光的画面一直在晃荡着。
父母生死之痛,犹在身,而丁晖却突然在此时找上门来,说是奉了严容的命令来接她,一听之下,整个房内鸷人的静,她当时心境之复杂,杂乱无绪。
姐姐更是一脸含泪受伤的神情。
含怨的泪眼像是在极力的斥责着她,谴责着她的背叛!
内心挣扎,严容的伤,愧疚,自责,对他的担心,过往利用的恨,一一乏上,另一边,对姐姐亦是,欠疚,心疼,无法面对……
一边心扯着她狠不能飞到严容身边,一边心拉得她定在原地。
犹豫良久,她闭上眼,稳住心痛,扼自斩断一方,果决而绝决,掀开眼,眼神清冷,张开嘴正要开口。
“去吧!去看看他!他需要你!”云熙已率先道,嘴边强自扬起温婉的笑。
眼底深处全是伤!
注视久许,她最终仍是来了,放不下心,“等我,我会把一切一切告诉你的,姐姐!”然后,抖着那晚握刀的手,踏入属于他的地方。
明净的灯下。
床上倚靠的男人,在脚步声响起的一瞬间,循声望来,纤丽的身影映入,冰冷的眸中冰化成水,勾起唇角,声音轻柔道,“你终是来了!”
紧皱的提起的心松缓,她来了……是否说明她仍担心他?在意他?没有因纪璿的话恨他?
说不明的激动荡在心怀。
“嗯!”点点头,云若移向床前,立于床边,目光定定投注在严容身上,看着他略显苍白,病色,胡须满布的脸,心一揪,眼往下,落在隔着被子的腹间,血光闪过,她只觉深痛自恨。
而丁晖早在带云若进门时便悄然离去,把空间留给绞着视线的两人。
心里欣慰,高兴,有云小姐在,将军该能好好休养了!
“不是你!是我,若说错,是我的错!”触到云若眼中的神色,严容悔不自已,黑色的瞳中染满悔恨,他不怪她,都不是她的错,这是他该受的。
对于他曾有的利用,让她所受的伤害。
“还痛吗?”闻言,云若神情变得复杂,难言的堵在心头,无处渲泄,嘴边扬起一抹淡笑问。
而后不待他回答,眸光低敛闪过,又淡淡道,“你恨我吧!”
“什么意思?”本来听到她含着担心的柔声轻语,严容眼角眉梢禁不住喜不自胜,眸光水波荡漾,滑过柔情。
可是忽尔的一句莫明的话语,语中的深意让他一蹬,心神发慌,整个人都僵直起身,扑向她,眼神危险的揪住她的手臂问道。
“没有什么,我累了……”垂下眼,云若伸出白皙的柔荑,柔着拍严容搁在她手臂的手背上,带着安抚的意味,“你的伤……休息!”
说着就要扶着他躺好,可是严容不动,握住她手臂的大手翻转,紧困她的小手于手心,细细的摩挲,黑沉的眼睛直凝视的她微颤的睫毛,冷声道,“不,我不累,你走不了的!你还不死心?为了纪璿的话?还是为了她?”
“只是累了!”扯动红唇,云若轻声道。
累了……不仅身累,心也疲倦!
“结婚!”挪开一只手,严容强忍着腹中的撕疼,抬起云若的下巴,“答应我!”
紧抿起嘴止住快要溢出的粗喘,低吟,痛呼,黑黑的眸子专注着她,落下一句掷地有声和话,“让我给你依靠……累了就靠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