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于北大校园
真的,我没想到朋友会带我去北大。
说心里话,我确乎很想很想去北大看看。在我心目中,北大是神圣的,随随便便跑进去,即便门卫不拦你,多少也会觉得有些轻慢了这样一座著名的高等学府,所以北京去过三回,北大依然藏在我心中,没敢走近,成为一个心结。
这回,到北京作协来开会,报到那天尚有余暇时间,友人就开车把我载进了北京大学,他正在北大读研究生班,固而熟门熟路。
北大知名度最大的自然要数未名湖了。比起杭州的西湖、武汉的东湖,其面积显然小了许多,不过这儿的知名度至少在学人的心中并不低于那些风景之湖、旅游之湖。
走在未名湖畔的小路上,我的脚步是轻轻的,轻轻的,我怕惊动了那些学子们的沉思、遐想,我怕干扰了他们研读时的专注。
平心而论,未名湖的景致即便放在名湖名景中横比,也属中上档次的,依依的垂柳,青青的松柏,碧碧的春水,高高的宝塔,湖中有水渚,有半岛,半岛有石舫,一看便知是清代遗物,水中还有一处石雕,因水大,过不去,只能悻悻然远观。一位湖畔读书的女大学生告诉我们:那是圆明园遗物,这大概就是历史底蕴吧。当然北大未名湖的文化底蕴更厚实,也许,我见到的任何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它上面可能就坐过哪位学界泰斗;也许,那杂草铺地的小径,有着许许多多曾咤叱风云人物的足印。就像贵州的仁怀市茅台镇那儿角角落落的空气里都弥漫着酒分子,这北大校园内,这未名湖畔每一片残瓦,每一块断砖,甚至那些顽石的坑坑洼洼,那些老树的枝枝杈杈,都依附着无数的文化信息。我徜徉在未名湖畔,辨识着这儿的一草一木,观察着这儿的一石一础。我想,这任何不起眼的树下、石边,或许都演绎过动人的爱情故事,留下过可歌可泣的报国篇章。
游着湖边,我放慢脚步转了一圈,是赏景,更是感受。
在未名湖畔,我还意外地发现了国际友人斯诺的墓,没想到他曾在北大任教过呢。我在斯诺墓前停立片刻,默默地鞠一躬,以表达我这后辈学人对他的敬意与哀悼。
在未名湖留影后,我又在北大校门口留了影,那与众不同的飞檐斗拱,那威武雄伟的石狮子,那让人敬畏的职业门卫,那熟悉的“北京大学”几个字,我不止一次从电影里、电视里见过。当我站在校门口,那一份激动,那一份欣喜就永远定格在底片上了。
北京的汽车
转眼又有好几年没去北京了。
这次到北京的第一个感受是北京比早几年大多了。四环路已通车了,五环路正在加紧建造之中,六环路也提到了议事日程上。
在北京如果路不熟,要找个人还真不方便。幸好我朋友开了车来,乘着朋友的车在北京转了一天,我发现到北京的第二个感受是车特多,比上海的车要多得多。
平心而论,北京到底是首都,那路又宽又直,很是气派。可车速一点不快,那环路上,起码四车道,可你车的前后左右,往往都是车,所有的车,不管你是大车小车,不管你是国产车外国车,哪怕你是顶级名牌车,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慢慢行驶,想要快,没门!
坐在车上的我,突发奇想:假如此时从直升飞机上鸟瞰北京的路,拍下照片,一定不输海外任何一条繁忙的公路。如果是夜晚,车水马龙,肯定还要好看,只是这壮观是以龟行车速的代价换来的。
朋友后来驱车带我去了王府井大街,因是步行街,我们在地下停车场停车后去享受步行的乐趣。到了王府井大街,我发现整条王府井大街上到处是“香车美女”,也不知是专门的汽车展呢还是经常有的。围观的人很多,因为你闹不清是汽车秀还是美女秀,所以你也闹不清这么多人是来看汽车的,还是来看美女的。那些汽车美女搔首弄姿,摆着各种姿式,让有兴趣的观众尽情摄影。我属自行车一族,近乎汽车盲,只认得出桑塔纳与奥迪车等不多几种小车,但北京人对汽车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我注意到不少人都能随口报出汽车的名称,什么法拉利、什么劳斯莱斯、什么凯迪拉克。我的这位北京友人对汽车是如数家珍,一路上俨然是导游,随口告诉我这是什么车,那是什么车,哪个国家产的,价格是多少。譬如他告诉我劳斯莱斯是英国贵族乘坐的名牌车,在世界汽车中也属顶级名车,汽车制造商会保证全天候善后服务,即便车子抛锚在沙漠也要派直升飞机送维修人员前往维修。
后来我又看到一则报道,北京目前的汽车拥有率已达到了每百户12辆,看来,北京已成了我国率先进入汽车社会的城市。据说北京的私人车辆已超过100万辆,而照目前的购车形势,北享的私车还会迅速增长,北京的交通拥挤问题看来短期内是难以解决的。
据我知道,北京目前的考驾照、车辆年审,以及小车的泊位费等等都比上海、广州等其他城市便宜,这种政策上的鼓励,使北京拥有私车的人越来越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实在难易评判。
潘家园古玩市场一瞥
在古玩行中,北京潘家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果玩古玩连潘家国都不知道,没去过,那必是个初出茅庐或未见过世面的嫩头。
我不是古玩圈中的人,但潘家园这个名称,真正用得上“如雷贯耳”四字,我在各种书中、老照片中、影视剧中不止一次读到,看到有关潘家园古玩市场的介绍,那带有神秘色彩的文字,那带有传奇成份的传闻,更让人对潘家园产生一种好奇心,欲一睹为快。
我原以为潘家园古玩市场像个集市,路旁设摊,摊连摊,铺挨铺,吆喝声四起,还价声不断,或像琉璃厂那样,一家接一家的什么“博古斋”“艺文斋”之类,古老得让人忘了在哪朝哪代,哪想到潘家园的古玩市场是幢大楼,楼左侧有个毫不起眼的边门,那楼梯既不豪华,更不古朴,疑是走错了地方。及至走进那古玩市场,方知里面别有洞天,好大的一个市场啊,我忘了数共有几层楼,多少铺位,反正这里面寸金寸土,全是铺位,全是古玩,看得你眼花缭乱。以我眼光,这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赝品伪品,真品绝品,混杂一起,全凭你眼力,全凭你运气。
我是来开开眼眼的,没打算买,因此轻松逛之,随意观之。我发现北京人做生意与外地人有所不同,这儿的老板很少大声嚷嚷,见谁逮谁,肆意拉客的,一个个颇有点皇城脚下的大气,似乎都做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生意,有的自管自闭自养神,有的悠闲地品茶吸烟,有的还翻着着书籍,不知是充电,还是打发无聊。
我对古玩,肯定算不得行家,不过也不属完全的门外汉,所以看看瞧瞧,也蛮有趣味。看来,做假最多的字画,不少名家之作,实在可疑得很,要打上问号的卖品看来绝不是一张两张。
这儿说是古玩市场,其实倒像逝去岁月,逝去历史的收购站与展览处,只要是有些年头的,只要是生活中已很少见了,不常用了的东西,这儿或多或少都会出现,只是价格让你生出垃圾变宝贝的感觉。
一圈转下来,我最感兴趣的是明清家俱。有紫檀木的,有花梨木的,有鸡翅木的,有酸枝木的,也有榉木的,有榆木的,甚至有黄杨木的。有造型简洁,用料节省的明式家俱,有精雕细缕,极尽奢侈的清代家俱,有大户人家的太师椅、官帽椅、圈椅、文椅,也有农家小户的炕桌、木橱,历史在这里定格,南北在这里汇聚,全看你爱啥喜啥了,只要出得起价,一样样你只管拉走即是。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知道在这里细看细瞧的话,转悠一天半日是眨眼的功夫,因还要赶车,我只能恋恋不舍地告别。
临走时,我见那三三两两的老外像孩童般地高兴,似乎这也好,那也好。我想这些热爱中国古玩的老外必是这里的大主顾,就像我们到了海外,见着了那些洋古董洋玩艺儿会惊讶、欢喜地溢于言表,所不同的是,我们的荷包还不丰满,难以出手大方地随便买之。
别了,潘家园,你让我见识了北京的又一面,要立体地认识北京,这儿到一到,看一看,大概是必要的。
我玩了龙洗
北京大钟寺的龙洗是件极珍贵的古代铜器。以前从电视上、报刊上见到过介绍,但从未正式见识过。
这次到北京,我特地去了大钟寺,那是个雷雨天,整个大钟寺没几个游人。放置龙洗的那个展室,更是空寂无人。
当我独自一人光临展室时,那位闲得无聊的服务员,对我格外的热情。
她不厌其烦地向我介绍了龙洗的来历及其有关的传说等等。
龙洗其形如普通的脸盆,只是其质是铜的,盆沿上多了两只把手。由于铸造得大小、厚薄恰到好处,用手磨擦铜把手后,水波会随着磨擦而颤动,最后水花飞溅,颇为壮观。
服务员告诉我如果有兴趣的话,付两毛钱就能玩一次。
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我就急不可待地把手放到了铜把手上,用力磨擦了起来。怪事,只见盆水晃动,就是不见水花溅起。
边上的服务员见如此,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你手上有油腻,用肥皂洗一下手。
洗手后,她又教我诀窍,说是要先慢后快,逐步加快频率,才能取得好效果。她又告知说,按当地风俗:水花溅得高,一年吉利。
我明知吉利之说纯属说说而已,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按她的要领磨擦着。果然,这回盆内之水始而震动,继而溅起水花,我越磨越快,那水花越溅越高。说是水花,其实是许许多多的小水珠,水珠从水波中迸出,又落下回复于水,煞是好看。我一直磨擦到手酸掌痛,再也磨擦不动才罢手。
待我歇手后,那服务员又亲自操作,叫我把手伸入盆内水中,问我有何感觉?
我渐觉手心有一种发麻发胀的感觉,明显地感到了水的颤动。
啊,龙洗真是妙不可言的铜器,几毛钱就能亲手玩一下,这古代珍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