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的有些晚,到四月的时候,草才慢慢得长出新芽,桃花也结出了新的花苞,将旧的,干枯的树枝和果实替代下去,静静得开放着春天的气息。
萧砚湘和琴儿在院子里揉着衣服,带着暖意得风吹来,伴着桃花得香味,醉人得心碎。她抬头看了看院外的桃林,泪悄悄的滑下,掉进了脸盆。
‘小姐?’琴儿看到她哭,知道她定然是想起了林熙,声音软软的,生怕伤害到她。
轩辕玠果真让小姐做奴隶,把她从萧梦清那里调到了荷香的院子。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荷香只让她做粗活,平常不来,也不使唤她做身边的事情。
‘没什么琴儿,不要洗了,我能作完的。’她抢过来最后的两条裙子,用力敲打起来。她不懂轩辕玠,却有时总觉得他在保护自己,让她从萧梦清那里搬到这里,虽然仍旧是做粗活,却好歹不会挨打挨饿了。
‘小姐!’琴儿不高兴,拿她也没办法,忽然想起去年冬天时候那个奇怪的梦,想想小姐那么爱着轩辕玠,忙说起来‘小姐,我给你讲个奇怪的梦。’她认真得说。
萧砚湘有意无意得听着,涣散得笑,琴儿总是想让她高兴,可是她已经不会了,连伤心也不会了,像个木头人一样。
‘去年冬天的时候,就是年间。’琴儿想着梦,慢慢说‘是小姐病了那回,晚上的时候,我梦到王爷来了,他要抱小姐走,我着急的厉害,却爬不起来。只好眼睁睁得看着他抱走小姐了,可是过了很久,王爷又把小姐送回来了,还抱着小姐亲,还跟小姐很好的说话。’
萧砚湘听着,只是笑,怎么可能,除了林熙,谁还会给自己上药,纵然轩辕玠曾经有过,却如今怎么可能?他有了荷香,就什么都够了。
‘小姐,你别不相信呢!’琴儿果真认真起来‘第二天,小姐的衣服就换了,身上的伤全没了,而且连郎中都说,有人给小姐内力,但是阳刚气过剩,所以小姐受不消,才那么病恹恹得红着脸!’
她听到这里,却望了望观景楼,奇怪的是,竟然又碰到了轩辕玠的眼睛,他正陪着荷香看远处的雪山,与这里是相反的方向,按说是不可能一直看着自己的,难道真是巧合?
她想起一种医术上记载的药,让人在瞬间浑身麻木难以行动,却意识清醒。难道轩辕玠是给琴儿下了这种药,又带走自己去疗伤,送回来,甚至于抱着自己过了整整一夜?
这,不可能的,她苦笑,轩辕玠纵然从前确实那样对待过她,却到底是恨着她的。有时候她真的能明白那种恨,一个想得到天下,想得到所有的男人,必须被她这样无用的小女人牵着,无论多爱身边的人,也要每月和她交欢,否则中毒身亡。
好在,这日子快要结束了,解毒的期限为三年,过了今年,他就不再需要她。而她也不必在痛苦了。他并没有给过她真正的欢乐,每次都要极力得让她痛苦,如果她麻木了,他就掐她,折磨她,直到看到她痛为止。
因为他恨她,恨必须依赖她,恨不能衷心对心爱的女人,甚至于恨她的出现和现在。也许他想她死,却不知为何,总要在她快要死的时候,救她一回。
琢磨不透,抬起头,却又是那琢磨不透,带着恨意和奇怪感情的眼神。萧砚湘忽然笑了,笑的苍凉而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