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把手从皇后的手里拿出来,淡淡的说道:“臣妾也在这儿着急呢,正想去问问周才人,怎么转眼之间便被人给弄到了这里。”
周才人叹了口气,忙笑道:“刚刚我带着二位王妃去方便,原是该等二位一起回去的,只是皇后娘娘有事儿找,所以才先走一步。王妃这话是再怪罪我没等着您么?”说着,又转身看了一眼皇上,又假装羞涩的低下头,偷偷地笑着握着黛玉的手,悄声道:“王妃放心,皇后娘娘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不会怪你的。”
黛玉脸色惨白,心中的怒气再也忍耐不住,猛的把手抽回来,冷声说道:“周才人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不然周才人今儿也不会站在这里吧?”
皇上阴沉着脸,到了此时也已经是极限,只抬手猛的拍了一下旁边的小高几,把那只刚刚被他救了的花瓶猛的推到地上。‘啪’的一声脆响,把屋子外边的吕公公也吓了一跳。
“放肆!”皇上沉声呵斥道,“你们可有把朕放在眼里?嗯?”
周才人心中一慌,脚下一软便跪倒在地上。
倒是皇后是见过大风浪的,见皇上发怒也不怎么惊慌,只微微福身,平静的说道:“臣妾冒失,打扰了皇上和北静王妃说话儿,臣妾知罪,请皇上责罚。”
知罪?知什么罪?撞破了皇上和臣妻偷情之罪么?
责罚?怎么责罚?罚她不知好歹,撞破了皇上的好事?
周才人跪在地上,暗暗地为皇后叫了一声好。
皇后娘娘果然心思慎密,这一下不仅仅捉住了皇上的把柄,恐怕连北静王府也攥了大半个在手里了。
黛玉怒火中烧,却知道此事自己是有口难言。于是也徐徐跪在地上,一边给皇上磕头一边说道:“臣妾在宫中受人陷害,中了迷香,莫名其妙的被弄到这里不知意欲何为。求皇上开恩,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否则……臣妾愿以死明志,也不愿受那些小人的诬陷之辱。”说着,她抬手从自己的发髻中拔下一根玉簪,愤怒的目光从周才人和皇后的脸上扫过,慢慢的举起手来便要将玉簪刺向自己的心口。
皇上大惊,一时顾不得许多,疾步向前握住黛玉的手腕,低声斥道:“糊涂!”
黛玉的手腕被皇上握住,纵然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动弹不得。皇上把她手里的簪子夺过来,依然不放心的抓着她的手,沉声道:“事情尚未查清楚,你就这样死了,岂不又要被人诬陷为畏罪自杀?”
黛玉心中万分纠结,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再看看皇上眼睛里沉痛的目光,还有皇后和周才人眼角微微的笑意,心中的希望之火一点点的被浇灭。一时间身上的力气仿佛被尽数抽走,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便软软的倒在地上。
皇上心疼至极,双手伸了出去,却又不敢再碰她的身体。只是慢慢地攥紧了拳头,转过脸来满眼通红的看着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真、是、好、计、谋!”
皇后忙低下头去,掩饰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平静的说道:“皇上,要不要传太医来,北静王妃的身子虚弱,恐怕耽搁不得。”
皇上慢慢地直起身来,对着门外沉声吩咐:“来人!传太医!”
外边吕公公应声而去,皇上方又伸出双臂把黛玉抱起来放到里面的大床上去。
皇后和周才人偷偷地对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皇上放好了黛玉转身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冷冷的吩咐道:“说吧,你们趁着这会儿林王妃还在里面,朕这次与大臣之妻偷情的罪状还摆在你们二人面前,有什么要求趁早说。”
皇后忙叩头道:“臣妾不敢。皇上赎罪,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上怒道:“你闭嘴!你当朕是凭着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瓜么?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朕这就下旨废了你,把你们姐妹二人贬为庶人关进冷宫里去?”
皇后忙低下头去,却一言不发。
皇上冷笑道:“这是御花园的朗逸轩,是朕平日里最喜欢来的屋子。北静王妃进宫寥寥几次,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还有……这屋子里刚刚是焚的是什么香?嗯?你们当朕不知道么?北静王妃刚刚看着周才人的眼神,怕是周才人你这辈子都忘不掉吧?若不是朕刚才手脚麻利夺下了这根玉簪,你就不怕以后每晚都做恶梦么?你们合起来算计朕也就罢了,连朝中大臣妻子的名节都算计,就不怕被朕诛九族么?”
皇后听了这话,又猛的抬起头来看着皇上,眼睛里闪着无畏的目光,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皇上这话臣妾担当不起。那边宴会已经准备妥当,众人却迟迟不见皇上驾临。臣妾也是新口里闷得慌才偷空儿过来走走。顺便寻找一下突然不见的北静王妃。却不料在此看见吕公公。臣妾也是进来之后才看见北静王妃也在这里的。皇上说臣妾将皇上玩弄于股掌之上,难道不怕被言官们知道了,联名弹劾皇上是昏君么?”
皇上被皇后的几句话给气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咬牙切齿的指着她,半晌只说了一句话:“你……你倒是伶牙俐齿!”
皇后却越发的冷静,又徐徐的站起身来,劝道:“皇上莫要生气了。太医很快就会过来的。前面的寿宴正等着皇上开席呢。皇上若是不想让北静王等人也一起找过来,就请早些过去吧。这里交给周才人就是了。臣妾担保,北静王妃不会有任何的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