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烟却只是望着他。从来,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样的温柔细腻过,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样的尊重过。
那双琥珀一样的褐色眸子,那如同被画出的颤动的唇,山一样的鼻梁,仿佛阳光的肤色,每一处,都是温暖的,每一点,都那么美丽。
是的,他是个美丽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做夜凉。萦烟的心里,记下了。夜凉,第一个,会用这样深情的眸子看着她的人。第一个,会说他不急于一时,会尊重得只是看着她,却近在咫尺而不触碰的男人。
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她是珍宝一般,他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她是高贵的公主一样,他看着她,仿佛是看着自己的妻子。
“公主,许是忘记夜凉了吧,那时你才不过三岁。”
夜凉笑着看着她呆呆的,怯怯得看自己。当初得她可不是这样呢,因南冥国的女子尊贵,故而从小,她就像个男孩子一样到处跑。
公主,这个词语仿佛重重的落下了一块石头砸在萦烟的头上。他叫的是公主,可她不是,她只是个舞姬,花满楼的头牌舞姬,甚至,甚至连洁净之身都没有了。她,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叫她呢?难道是她长的与这个公主想象吗?越来越乱了,萦烟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想起来一些吗?没关系,风寒时候,胸闷头疼,公主还是不要费周折,好好休息一阵。明日夜凉再来看你。”
他站起来,想她许是第一次来北冥国,又是因为那样的原因。况且自己名声素来不好。恐怕公主有些害怕是必然的,但也只好以后好好待她。
萦烟看着他要走,忽然不自觉的伸出胳膊,但却僵在半空中。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为何害怕他离开。
夜凉看着她,许久,淡淡的笑了,转身坐在床边,轻轻得把她拥抱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前额,吻了一下,但并不重,也着实的温柔。低头,便看到她在他怀里,通红的脸庞,有些湿润的眼睛。
“傻丫头,不必害怕,这里只有你我,再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了。一会儿只要喝下太医的药,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好。”
夜凉将她柔软的身子拥抱在怀里,却忽然想起了那晚身下同样柔软的女人,仿佛无骨一般的细弱,让他无限的怜惜。他定了定神,让自己暂且不要想那个人,此时虽然不能洞房花烛,却也是美满之夜,怎能想别的女人?
萦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想了,不敢想了。纵然不知道怎样到了这里,哪怕只是她要死前作了一个梦,上苍也对她足够的恩赐了。能让她的生命中被这样的温暖几个时辰,哪怕只是几秒,她也满足了。
公主,就让她做几天的公主吧,不是为了那个身份,只为了能够被这样的疼惜一回,即使死,即使为了他死,她也甘心了。
夜凉看着她安心的睡去,便温柔的笑起来。我的公主,以后,你再也不必害怕了。我,会给你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