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滇北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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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黑色石棺

我痛苦地咽下苦涩的胆汁,却发现胖子和瘦猴子正蹲在尸体旁边,瘦猴子的手竟然还在扒拉尸体的手臂。

“看样子是十几天前死的。”胖子说道。

“怎么会有人来这种地方?难不成这里真有陪葬品?”瘦猴子问道。

“你先别惦记着陪葬品了。”

还没等胖子说完,瘦猴子突然叫道:“什么东西?”随着叫声我看见他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白骨,他缓缓地把目光从白骨转移到胖子身上,张着嘴愣是没发出声音。

胖子赶紧把手电筒扫向屋内。光亮里地上白花花地亮成一片,仔细一看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地面上反射着白光的竟然是一些散碎的白骨,有的还保存着尸体的大概轮廓,大部分已经碎得不成样子。

“这什么意思?殉葬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骨头?”瘦猴子问道。

胖子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是楼的设计者跟咱们玩的心理战啊!”

“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听我慢慢分析。首先,一楼没有任何布置,没有房间,没有摆设,无论人们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都会想这样一个问题--怎么一楼什么都没有?刚才咱们也都想了,对吧?其次,就是二楼,二楼是在方形的基础上修建的圆形,而圆形墙壁上又建造了许多屋子,经历了第一层的人肯定会这么想--屋子里肯定有东西。来人就会打开来看,跟着就是万箭穿心。这些机关看似简单易解,但是其循环的装置也是拥有很高技术水平的。”

“什么循环?”我问。

“一般装在古墓里的机关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拉倒了。但是这里的不是,就比如说咱们所在的这扇门,要不是匕首卡着它就会自动关上,然后墙后面的箭弩重新上膛,等待下一次有人开门。”

“可是尸体怎么都集中在屋子里面了?要知道这种中箭方式很可能是倒在门外面的啊!那不就被别人发现了吗?”

“这就是为什么刚才射过眼前的箭比平常所见的细得很多的原因。这种细箭的穿透力很强,相反阻力就会很小,而且射击的部位是人胸口的位置,一旦中箭就是中一堆,必死无疑。箭在胸膛里的重力会致使人向前倾斜倒地,然后还是门的作用,门合上的时候会经过身体的腰部,把尸体推向一边,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满屋白骨的场面。真是高人哪!还是双保险。”胖子感叹了一句,好像在等着我们问下文。

“什么双保险?”瘦猴子问道。

“到了二楼人们的心理大致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不知情的,以为二楼就是顶楼了,就会找东西,也就成了刚才的情况;但是还有一种就是像咱们一样,明知道上面有夹层,不一定拿二楼的门当回事,但是这样的人也会中招,那就是他们会去找上去的通道。也就是说无论是谁,一进入这座楼就会按照古人安排好的一切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打断胖子话的是一声门响夹杂着脚步声,声音就在这附近,就在这一层的走廊上,因为响动的同时地板在震动。

我们马上把手电筒光照过去,出现在光线里的是一个瘦弱的身影,披头散发,破衣烂衫,正发了疯似的往楼下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山会上袭击白脸君的疯子。前因后果在脑袋里一闪而过,结论是:疯子是偷石鸟的贼!

“抓住他!”胖子大吼一声,我们三个抬腿便追,可是刚跑了两步身后便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追了!石鸟我拿回来了,你们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吧!”说话的正是一路跟着疯子来到这里的白脸君。此刻他正站在一扇门里,目光幽幽地看着我们,而且是发着绿光的眼睛!

我们停下脚步,瘦猴子胆怯地问道:“小哥,是你吗?”

“不该问的别瞎问。”胖子捅了捅瘦猴子说道,然后朝白脸君的方向走去。

我们跟着胖子一路走到白脸君所在的房间,然后发现房间里是我们苦苦寻找的竖梯,我们又跟着白脸君顺着竖梯爬上顶层的阁楼。直到这一刻,这座竹楼的价值才真正展现在我眼前。

阁楼里点着四盏昏暗的灯火,虽然不亮却可以看清楚大概的轮廓。阁楼的构造是方形的,每个墙角都有一个一人高的石头人,光亮正是从这石头人的脑袋上发出来的,这是我进入这个建筑以来看见的第一个除竹子以外的东西。用手电筒照到最近一个才发现,石头人的脑袋上有一个大坑,坑里填满了油一样的东西,一根芯子被点燃,呼呼地跳跃着火焰。火焰下,石头人的表情十分逼真,青面獠牙,怒目而视,直视一会儿甚至会感觉他们是活着的人,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观察到这,忽然听瘦猴子笑道:“哈哈!这么大一个棺椁,看样子是有不少好东西啊!”说完,瘦猴子摩拳擦掌地向中央走去。

在他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棺材,这种棺材跟我小时候在乡下看见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眼前的棺材光体积就有其他棺材几倍大,而且好像是玉做成的,晶莹剔透,通体洁白,上面雕着各种图案,简直是一件绝世的工艺品,没有一点棺椁的阴森之气。仔细一看那些图案,发现好像是记载着一件事情。

“妈呀!不是吧?!这是汉白玉的棺材。光这个棺材就是无价之宝啊!”瘦猴子张着大嘴感叹道。

“瘦猴子,你别急。你先看看上面的图案,好像是说的什么事情。”胖子说道。

原来不只是我注意到了这些雕花的意思,本来我也没当回事,但胖子这一说我也提起性子来一看究竟。画面一个连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是头。正中央的画面是一个人坐在河边吹笛子一类的乐器,右边的一幅和这幅差不多,只是表示水的线条变小了,旁边多了一些庄稼。我们把棺材周身看了一遍,心里终于有了一个大概,其实这么大篇幅讲述的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河水泛滥,淹没了寨子和耕地,人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时,一个人来帮他们平息了水患,有点大禹治水的意味。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人治水的方法,不是修水库也不是改河道,而是坐在河边吹笛子,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两幅图案,那人像神仙一般,吹一吹笛子万事大吉。

“看来,这棺椁的主人就是治水的英雄了。咱们要不要开棺?”胖子虽然这么问,但是手已经搭在棺材盖的边缘了。

“当然,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吃白不吃。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没带工具,怎么开棺啊,胖爷?”

此时胖子已经顺着棺盖摸了一圈,拍了拍手说道:“好棺无簧这话真是不假呀!里面没有机关,但是这汉白玉的材质很容易碎,没有装备恐怕不成啊!”胖子惋惜地说道。

“必、须、开、棺。”一直在一旁盯着的白脸君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而且语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胖子惊讶地问道。

其实我也很惊讶,白脸君这种人不是贪财求利的人,也不是同瘦猴子、胖子一个行当的,“必须开棺”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那么不可理解。

“我一路跟着那疯子过来,他把石鸟带到这里,在这个棺材旁边一直念叨着什么,有些我能听懂,内容是说他把圣鸟带来了,请求棺主收纳。他一直念,直到你们的声响把他惊动,他才丢下石鸟跑下去。”白脸君解释道。

“所以这个棺椁说不定和石鸟有关系!”胖子脸色一沉,接着说道,“不过要是开棺,没有工具恐怕很难办到。棺椁都是经历了几百上千年的东西,接口很死,而且棺椁的盖子很重,至少需要一条撬棍。”

“咱们四个一人一个角试试能不能行?”瘦猴子说道。

胖子正在犯难,却见白脸君走到棺椁前面,双手扣在棺盖的下沿,看着胖子意思好像是“是不是这样用力就可以了”。胖子显然是被白脸君的举动搞晕了,怔怔地点点头。

只见白脸君蹲下马步,双手开始向上用力,瘦猴子和胖子一看这情景马上加入,站在白脸君的一侧帮他动手开棺。

“真沉啊!”瘦猴子憋得脸红脖子粗,压着嗓子喊道。

“瘦猴子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啊!这要是传到同行耳朵里,别人还不笑掉大牙。”胖子也是面红耳赤地应付着。

只有白脸君面不改色,牙齿咬得嘣嘣响,眼睛里瘆人的绿光越发明亮。我刚想上前去帮忙,却听砰的一声巨响,棺盖松动了。他们再接再厉,趁热打铁,直到把棺盖移到旁边才停手。棺盖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棺材。里面的棺材没有外面的豪华,是用纯黑的石头打磨的,上面十分平整没有雕花,分毫不差地嵌在玉棺里。

瘦猴子一下子瘫软到地上靠着棺椁坐下,胖子在他一旁笑道:“还真给弄开了。这真是史上的一个壮举呀!”

虽然外面的一层棺盖打开了,但是还没到松懈的时候,三人只喘了几口气便站起身来琢磨里面的黑色石棺。瘦猴子喃喃道:“咦,怎么里面的是石棺?这不合葬法啊!”

“什么叫不合葬法啊?”我问。

“你说石头和玉哪个值钱?”瘦猴子反问道。

“当然是玉啊!玉不就是上等的石头吗?!”

“是啊!那你看这套棺椁,外面是上好的汉白玉雕琢的棺椁而里面是一个黑石头的棺材,这不弄反了吗?我还以为里面会是个金棺呢!”瘦猴子指着棺材解释道。

“不对,物以稀为贵,你们在哪见过这样纯黑色不带杂质的天然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