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滇北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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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双鱼石塔

微微发着蓝光的水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周边的景色清晰地映在里面。胖子和白脸君边歇着边想办法。

看着镜子一样的水面,我突然想起还有问题没给他们俩说呢,“胖子,你们在水下能不能看到岸上啊?”

“能啊!我还特意回头看看你们呢!”胖子回答道。

“可是我和瘦猴子发现在水面上根本就看不见你们,水的透视度是零。”说着我把手插在水中给他看。

胖子看见我的手掌像被水面齐刷刷地切断了一样,处在水面以下的手指根本看不见,也吃惊地把手伸进水里。白脸君也围了过来狐疑地盯着水面。

“对呀,胖爷,你们在水下除了乱流水脉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刚才我们还担心你们会不会遇见什么危险呢。”瘦猴子说道。

“我还没下去多深就被水流卷着乱撞,什么都没顾得上看。不过这种镜面效果应该是水质的事,这么乱的水流不适合生物生存,我看应该不会有危险。”胖子解释道。

我再一次想到那两条鱼,壁画上的要是象征意义也就罢了,要是真实存在的鱼肯定不是善类。想到这,我问胖子:“你看没看见金字塔里最后一幅壁画上的那两条鱼?”

“鱼?什么鱼?”

“怎么,你也没看见?”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瘦猴子没看见,胖子没看见,那为什么只有我看见了?光线是一样的啊!“大石小石你们看见没?”

他们哥俩摇摇头说道:“光线太暗,我们没看全。”

这就怪了,我们的位置差不多,光源也只有一个手电筒,怎么偏偏只有我看见了而他们四个没看见呢?疑问归疑问,当务之急是让他们了解壁画的内容,以确定有没有危险,看没看见的可以以后再说。我解释说:“那壁画讲的是一个仪式,仪式的最后,这个水潭里浮出来两条鱼,一黑一白,看样子不像是好东西。我怕会有麻烦。”

胖子想了想,站起来说道:“一黑一白很可能是象征意义,不用担心。我想到一个办法,咱们这次都下去,只留下大石和小石在上面守着。一来人多重量大自然就稳当了,只有克服乱流才能潜下去拿回石鸟;二来如果真的有两条怪鱼,咱们人多也能镇住它们。”

主意已定,我们活动手脚准备再次下水。大石小石突然问我们:“如果发现有人回来怎么办?”胖子想了一下,把绳子从背包里掏出来,两段绳子接在一起一共十多米,随后,他把一端绑在我身上,告诉他们要是有情况就拉绳子。

事不宜迟,我们甩掉上衣尽最大努力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起跳入水中,当然,白脸君还是不肯脱掉他的呢子大衣。

潭水冰冷刺骨,似乎能顺着汗毛孔渗进身体里面,这是我的第一感觉,随后就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暗流。我们的队形是我拉着瘦猴子和胖子,白脸君和胖子在边上负责保持方向,我和瘦猴子负责帮他们用脚做推力。

我终于体会到刚才胖子所说的感受了,身体在无数条细小暗流的作用下左右摇摆,甚至连脸上的汗毛倒下的方向都不一样,腿脚行动不便,腰部被一股较大的水流冲击着要把我掀翻过去,我只能紧紧地抓住他们的手才不会被暗流带走。同时,我也感觉到他们也在拼命地保持身体不翻转。

胖子看着我们这边,又看了看自己一上一下摆动着的双脚,意思好像是让我们跟着他的频率摆动。我们心领神会,立刻协调成了一个整体,然后胖子又看了看白脸君,用右手指了指右边,白脸君点点头,胖子看向右面同时左手开始划水。这动作产生了一股向右拉扯的力量,我们在向右飘动的过程中逐渐稳住身体。

我们围着小岛的支柱--一个圆柱形的白色石塔,一圈一圈旋转着下降,虽然速度慢了不止一半,但为了保持住下降的趋势也只能如此了。

我大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心里暗暗地惊呼:“这里怎么这么豪华?”与其说这是一个水潭,倒不如说是一个人工建造的竖井。竖井中央是我们围着转的石塔,石塔由白色石砖砌成,石砖严丝合缝,保存完好,上面雕着一些花纹,看上去是水波。石塔上方顶着我一直误认为是小岛的圆形平台,下端伫立在白色的地面上。周围的墙壁也都是由白色的石材建造,在水中浸泡了不知多少年竟然没有一点损坏,光泽可见,上面雕刻着各种花纹。

又下降了一圈,我看见塔上的花纹有些变化,上面的一些是水纹,而这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鱼头,眼睛部位是豌豆大小的黑点,下面是缠着塔身的长条鱼身,石头的肌纹细腻,很有质感。

看见鱼头的这一条鱼是白色的,而下面和它的身体相间缠着石塔的还有一条黑色的鱼身,黑鱼的鱼头应该是在石塔的另一面。这个景象我太熟悉了,这就是我在金字塔里面看见的那两条鱼的扩大版,不过扩大之后有点像两条带鱼,倒失去了原来神秘的气息。

正仔细观察着,一个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了,那条刻在石塔上的鱼忽然动了动鱼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让我心里一惊,身体怔了一下,脚步没跟上,队形马上就乱了,作用在我身上的力量瞬间增加了许多倍,双脚开始不听使唤。不光如此,毫无防备的胖子和瘦猴子此时也乱了起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现在已经到了竖井的中间地段,水流的力量和数量都有所增加,再想控制住局面已经不可能了。就这短短几秒钟,我的身体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扭着胳膊勉强抓住胖子和瘦猴子的手。白脸君还在坚持,试图把我们拉到塔那里,无奈独木难支,又僵持了几秒钟,我们几个人像沸水中的饺子一样翻滚着向上浮去。

翻滚的过程中气力急剧消耗,幸好大石小石发现水面的异动,拉起绑在我腰部的绳子,我才在窒息之前上了岸。

胖子和大石把我拉上岸,我倒在地上狠狠地吸了几口空气。一阵水声过后,瘦猴子露出头来,胖子刚要拉他却听他叫道:“小哥,小哥他,他被水流压向水底了。”

我们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重新返回水中。刚一入水我就发现白脸君在竖井的下面围着石塔旋转,既不贴底也不上浮,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出他所承受的推力很大,身形被推得四仰八叉,根本做不出一个有利的姿势。

我指了指白脸君的位置,示意中间的胖子要想办法快点潜下去,否则白脸君坚持不了那么久。胖子看了一圈,用下巴指向眼前的石塔,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们扒着石塔上的花纹游下去,不管水流多大只要有了支撑点就不容易歪了。我们小心翼翼地游过去,我最先接触到石塔,它的温度居然比水温还要低。

我用左手抠住石塔的缝隙,顺势把腿盘在上面,盘稳之后,胖子拉着我的右手借力靠近石塔,做出了和我同样的姿势后慢慢松开手。就那瞬间,身体忽然被推得往后倾了一下,刚闲出来的右手赶紧搂住石塔才没有被水流带走。

瘦猴子就位之后,我们顺着石塔往下爬,感觉自己就像水草上的昆虫。石塔上的花纹很深,手脚都能稳稳地抱住柱子,习惯了之后,速度渐渐就快起来了。

看着还在水里挣扎的白脸君,我心急如焚,一心想着快点接近他,等我想起来动了嘴的鱼时已经过了鱼头的位置,我们竟然不知不觉地从它脑袋上爬了过去,现在只能看见盘着石塔的它的身子。看来是我多疑了,我的手现在正抠着它身边石头的纹理,并没有异样的感觉。

转眼我们就到了一半的位置,白脸君早早看见我们来了,不停地挣扎着靠近我们,但水里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墙一样一次次把他拖回去。白脸君一次次的冲击都以失败告终,连连摆手让我们回去。他没有办法说话,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快向他靠近。

这时,胖子抬起头示意我抱紧石塔,我紧了紧胳膊点点头,胖子伸出双手迅速地抓住我的脚踝。然后,我看见瘦猴子也松开了石塔,抓住胖子的脚,两人都借助着大腿和花纹的摩擦稳着身体,等待白脸君“旅行”归来。

此时,白脸君被水流带着漂到另一面,我目测了一下我们之间的距离,等他回来时如果我也伸直双腿,瘦猴子就能接触到白脸君,凭他的身手借助一点力量应该就能爬上来。

想到这,我再次紧了紧胳膊,眼睛时刻紧盯着白脸君的动向,准备找到最好的时机救他。白脸君的闭气能力真是让我吃惊,从上次下来到现在怎么的也有五六分钟了,他居然还能挺住。

瞬间,白脸君就转了过来,刚才他一直没怎么动,现在突然爆发,猛地蹿了过来,动作有点像是吐墨逃跑的乌贼。在水下,默契显得如此重要,在那一刻我也猛力地伸直双脚,胖子往下一沉。身体下方传来的巨大吸力告诉我他已经抓住了白脸君。我心里骂道:“原来下半部分的水流是向下吸的,怪不得身手这么好的他都冲不上来。”

我拼命地搂着塔身,脸都贴在了上面才能勉强克制下面那股力量。我紧紧地闭着眼睛,心想:下面的事情就靠你们了。

白脸君果然不负众望,顺着我们搭成的人梯迅速脱离了下吸水流的束缚爬到我背上,然后转到我对面,抱住石塔;接下来瘦猴子爬到胖子的背后,然后又上来,我和白脸君同时伸出手抓住他。稳定之后,胖子也爬了上来拉了一下我背上的绳索,然后,我们四个人围着石塔拉成一圈,任凭水流再怎么乱也控制不了我们了。这一切都是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完成的,默契程度可谓是无懈可击。

然而,就在我们把信号传递上去,等着大石小石拉我们的时候,一个硕大的黑影静悄悄地掠过雪白的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