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听后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略微沉思了一会儿。老头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是在怀疑白脸君是不是在骗他,才让小个子用声音探测两个洞穴的内部结构,而结果是两个洞穴不一样,这下子他也犯了难。
灵手医借机上前说道:“依我看,还是听这位小兄弟的走左边吧!刚才我对这里整体结构的分析你们也都听见了,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机关内部,所以我觉得再向下走也没有什么用处,只会遇到更多的危险。而我们是来找东西的,而且是很珍贵的东西,它一定是被放在某一个固定的地方,所以我觉得应该走左边的路。再说,咱们都到山穷水尽了,相信没人会窝里斗,找到东西活着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灵手医义正词严地说着。老头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就是他们队伍里最大的内奸。老头子的队伍里分工是很明确的,刀疤脸只负责管理大汉,小个子充当私人保镖的角色,而作为医生的灵手医则是老头子的军师。听了灵手医的话,老头子当下决定走左边,边走边说:“我哪里是怀疑什么窝里斗啊,只是前面情况不明,危机重重,我担心会遇到危险。这位小哥的能力我怎敢怀疑?好,上路吧!”
白脸君在一旁不知道是真是假地说了一句:“快!否则就来不及了!”说完直接朝里面走去。
胖子跟白脸君走在前面,老头子和小个子在一起,大石小石搀扶着瘦猴子跟我走在后面,灵手医给瘦猴子的伤口敷了点药之后走到前面,我们几个被老头子有意无意地隔开了,这老东西还真是老奸巨猾。
这又是一个天然的洞穴,陡峭的岩壁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我们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直接从赤道来到了北极,刚才我的衣服还被烤着了,现在只能搂着胳膊发抖取暖。洞里越走越宽敞,越宽敞就越冷,墙壁上开始出现薄薄的霜,我拧了一把鼻涕感叹道:“真冷啊!这又烤又冻的真受不了。”
瘦猴子在灵手医的膏药治疗下很快就恢复了些活力,开始和我聊天,只是腿脚行动还不太方便。瘦猴子轻声对我说:“你说小哥和老头子到底要找什么?”
“这种情况想也是白想,跟着走就是了,小哥不会害咱们。”我拍了拍他表示安慰,瘦猴子苦笑一声作为回答。
走了一段距离,白脸君突然转过身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我身边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说:“这个给你,能治你的眼睛,你好好琢磨琢磨,我还不太明白该怎么用。”
我莫名其妙地接过那东西,可以看出来那是一根长条形的植物,有人的手指般粗细,两端呈圆形,身体弯曲如蛇一般。白脸君没有多说话,又返回队伍的前面继续带路。我却在心里犯了嘀咕,让我深思的不是这个东西而是白脸君的话,这句话说的和他平时的语气太不一样了,一向胸有成竹、处事冷静的他怎么会说出“我还不太明白”这样的话。肯定是话里有话。
好好琢磨琢磨?让我琢磨什么啊?我把那东西握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终于在根部发现了秘密,那植物一端较粗,另一端较细,就在较粗的那一端我发现了一些歪歪扭扭的字,好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字的内容很简单:“另一条是出路。”
看来白脸君的意思是想告诉我们他带领的这一条路是死路,是为了甩开老头子才进来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要是告诉一肚子坏水的胖子,可能还会想出点主意,这样的事我该怎么解决?
队伍一点一点前进,我的心七上八下地乱成一团,这可怎么办?要是再不想出个主意就到了!越想越乱,白脸君也不时地回头看着我,好像也很着急。不行,我得冷静,我得冷静!白脸君既然选择了我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和胖子他们差别在哪里呢?难道是我的眼睛,只有我才可以在不用手电筒的情况下看见这些字,这样才不会引起老头子的怀疑?
有时候灵感来源于危难之间,也就是所谓的急中生智,慌乱之中一道闪光出现在脑海,我一手捂着心口,眼睛看着墙壁,瞄准一块较为光滑的地方倒了过去,脸色由于很冷本来就不好看,加上我微弱的声音,一下子就骗住了所有人。我捂着心口断断续续地说:“胖子,胖子,我心口太闷了,怎么回事?”
众人围过来,灵手医把手搭在我的手腕上,迟疑了一下也皱起眉头道:“不好!脉象紊乱,这不是好征兆啊!”
瘦猴子也顾不上腿的疼痛,蹲在我旁边急切地问道:“张珣,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我尽量装作痛苦的样子笑了一下,摆手说:“好像不行了,我的先天性心脏病好像犯了。”
胖子紧张地说道:“你怎么不早说,要不然打死我也不会带你来这种地方的,这是地下,气压和空气都不一样,最容易犯心脏病!你,唉……”
老头子一直冷眼看着我们,无意间我看见他得意的表情,不过也正是这得意的表情告诉我他中计了,现在肯定是在盼着我这种无用的人早点死,少一个累赘!
就在这时,白脸君大吼一声:“快走!来不及了,机关就要关闭了!”说着头也不回地朝里面跑去,以他的速度几秒钟就可以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这下老头子可急了,在我们和白脸君之间犹豫了一下马上命令刀疤脸和大汉追过去。胖子望着白脸君远去的背影,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我说:“张珣,我陪着你,什么宝贝再好也没有兄弟的命重要。”
瘦猴子也露出一副陪我死的神情,灵手医焦急地看着洞穴深处,说道:“五爷,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保证没事!宝贝要紧!”
老头子听到后在小个子的搀扶下快步朝里面追去,渐渐地消失在黑暗中,留下我们六个人和三盏手电筒。瘦猴子还在一旁安慰我说:“没事,兄弟你坚持住,别看我腿脚不好了,我就算背也得把你背出去。”
看来我的演技真是一流,连瘦猴子都骗过去了。胖子看瘦猴子煽情的样子,忍不住偷笑。瘦猴子一下子就急了,“胖爷,你还笑得出来?这都什么情况了啊?!”
其实我在心里也是笑得不行,但是脸上还是装出痛苦的表情,我缓缓地拿出白脸君交给我的东西递给他说:“瘦猴子,我不行了。你好好看看这上面的字吧,小哥交代给咱们的事情,靠你去完成了。”
瘦猴子一边接过去一边连连点头,说道:“你行的,坚持住!咱们肯定能找到路出去……嗯?另一条是出路?什么意思?”瘦猴子看到那几个字顿时就明白了,又看着我们几个憋着的笑容,一拍脑门叫道:“行啊,张珣!你都可以当影帝了!”
“哈哈,哈哈!”我和胖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瘦猴子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戏弄我。”
灵手医站起身来说道:“没时间开玩笑了,既然那位小哥说另一条是出路,说不定是要咱们赶紧赶过去呢!”
和老头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灵手医是和我们一伙的,现在摆脱了他们才想起来,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呢!胖子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上前抱拳,问道:“多谢这位兄弟多次相助!冒昧地问一句,几位兄弟还不曾知道您的姓名呢。”
灵手医还礼,说道:“兄弟多礼了,都是江湖中人,何必问出处?!今后咱们可能还会打交道。”
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老头子的关系才不愿说,没想是故意要隐瞒的,这家伙到底是谁呀?既然不愿意以真身相见,怎么还知道我们的那么多事情?
胖子呵呵笑了两声道:“是啊,英雄莫问出处,得罪了!”
灵手医没再说什么,而是拿过我手里的那根植物,端详了一下,说道:“这可是个宝贝,药材中的宝贝,世上能见的顽疾它都能治。”
“这么说白脸君把它给我不光是为了引开老头子。他是在哪里拿到这东西的?”我问道。
灵手医招手示意我们路上谈,路上他给我介绍了这东西的来历。其实对于我们来说这东西也不陌生了,这就是当初我们在地面上遇见的蛇根的总根结出来的果实,学名叫做地龙芯。一般的果实都长在植物的外部,而地龙芯偏偏长在植物的内部,在蛇根不断成长的过程中,其总根内部会慢慢形成一个胚囊,里面孕育着这个东西。这东西长得很慢,比人参还要慢,加上蛇根本来就稀少,因此显得特别珍贵,这个东西拿到市场上,卖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我捧在手心里,此刻觉得它特别特别珍贵,生怕弄坏了。看着它,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眼睛可以在黑暗中看见东西,你说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感觉出来了,你是不是遇见过蛇根,那东西把汁液溅在你的眼睛里了?”灵手医说道。
“对,对!之后我失明了一夜,然后才慢慢地发现自己有这个特异功能的。小哥说这东西给我治病,这是病吗?”我突然想如果没有什么后遗症,留着这双夜眼也很不错,然后把地龙芯卖了,大家分钱多爽啊!
灵手医浅淡地笑了一下,说:“我说了你也不用害怕,有这东西在保证你没有事。蛇根的汁液有神经性毒液,溅在你的眼睛里会影响你的视觉神经,让它在短暂的时间内爆发收集所有肉眼看不见的细微光线再散发出去,这才致使你能在黑暗中看清东西。不过后遗症也是十分严重的,这就好比你在某一刻注意力特别集中,放松下来之后你就会感觉头痛无力。这种爆发式的视觉神经集中会导致你的视力慢慢下降,几天之后你就会瘫痪,最终变成植物人。”
想不到结果是这么严重的,还好白脸君找到了这么一个东西,要不然我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小哥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想必他失踪之后就是专程为你找这个东西去了,还和那东西血战了一场。”瘦猴子在一旁感叹道。
“没错,你们看他身上的伤就知道了。蛇根这东西是介于植物和动物之间的一种生命体,可以说是生物进化史上的奇迹。而地龙芯就好比它的心脏,就算有超人的本事拿到它也是九死一生。那小哥的义气和身手真是让我钦佩。”灵手医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