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贯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一点紧张,陈景看了他一样,露出了一丝浅笑,问道:“你是来自首的?”
郑贯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点点头:“没错,金大成是我杀的。”
陈景和秦妙两人相视一眼后,陈景问道:“为什么要杀金大成,你又是如何杀的金大成?”
“我跟金大成有仇,就因为我有一次卖给他的肉少了点,他就到处说我坏话,结果导致我肉摊的生意比以前差了很多,盛夏的时候,我一头猪没卖出去,肉全腐烂了,在这个年月,一头猪卖出去的价钱可够我吃好几个月的饭呢,你说我恨不恨他?”
“至于怎么杀的,那就简单了,我去凤凰楼买酒,见金大成在里面吃饭,又听说他在那里定了房间,然后我便找个机会偷偷溜了进来,进入他房间后就用铁棍砸死了他。”
听到郑贯这直白的叙述之后,陈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又问道:“既然金大成是被你杀死的,你为何之前说谎,现在却又来投案呢?”
“我……我之前怕死嘛,可最近这两天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良心上受到了谴责,我……我不想再躲下去隐瞒下去了,你们把我抓起来吧,不就是一死嘛,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郑贯倒是凌然的很,只是他的证词中却有不少漏洞,陈景和秦妙更不认为他是凶手,不过他们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跟一同进来的警员微微颔首示意后,让他把郑贯押进了大牢。
郑贯被押走后,秦妙有点得意:“我看凶手一定是孙莲,这郑贯喜欢孙莲,他是来替孙莲顶罪的。”
陈景浅浅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秦妙又道:“最近我一直都有派人监视孙莲,郑贯根本没有机会跟孙莲见面,可如今郑贯突然来替孙莲顶罪,说明他们两人之前就商量过要杀金大成。”
陈景颔首:“秦探长这最后一句本探长很赞同,这郑贯和孙莲两人的确可能商量过谋杀金大成。”
秦妙有点得意:“所以,我必须尽快把指纹核对完,然后就可也去抓孙莲了。”
对于秦妙之言,陈景没有再多说其他,将林大卫叫来后,陈景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林大卫听完有点吃惊,道:“老大,真要这么做?”
陈景颔首:“按我说的去做,明天收网。”
林大卫点点头,然后便没有再多说其他,秦妙虽然好奇,但想到两人之前打过赌,因此也就忍住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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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段氏丝绸铺在段明被杀之后已经不再营业,但这个时候,在段氏丝绸铺后院,仍旧亮着一盏油灯,能够听到唧唧复唧唧的声响。
油灯下,一纤瘦女子正坐在织布机前织布,那种很庞大的织布机发出的声响在这样的初秋夜晚显得悠远恐怖。
但少女却似乎一点没有察觉,她一边来回扔着梭子,一边脚不停的来回踩着踏板,庭院有风,秋风徐徐吹来,带着一股萧瑟之意。
少女突然停下来侧耳听了听,见并无任何响动,脸上不由得露出一点失望神色,而后又继续去织布,好像织布对她来说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油灯里的油越来越浅,油灯欲灭未灭,少女有点累,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就在他准备再给油灯添油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少女听到脚步声后并没有惊慌,反而很高兴,她连忙打开房门冲了出去,可冲出去后,庭院寂寂,只有几只秋虫在鸣叫。
少女又有点失望,她失落的转过身,突然发现不知何时,一个人站在了自己身后,她有些吃惊,有点恐慌,她望着那人,忍不住喊道:“是……你……”
来人嘴角冷冷一笑,突然就扑了上去,少女很纤瘦,力道也不算大,很快便放弃了挣扎。
夜更深了。
不知何时,段氏丝绸铺后院的油灯灭了,四周变得空寂,风不知何时息了下来,天上有几点零星,可很快又被浓云遮掩,仿佛预示着明天的天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突然闪了进来,人影的速度很快,他在庭院四顾了一下,见并无任何异样,这才悄声喊道:“翠翠,翠翠……”
人影一连喊了好几声,但却没有得到回应,人影见此情况有些着急,在这样的夜晚,翠翠会去什么地方?
他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在段氏丝绸铺后面找了起来,他先从胡翠翠的卧室找,可惜没有找到,最后又去了胡翠翠织布的地方。
那织布机上,他看到了一滩血,一滩触目惊心的血。
一股惊恐的感觉突然袭了上来,那人凝着双眉,紧紧的握着拳头,就在这个时候,段氏丝绸铺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声音悠悠传来:“他奶奶的,这小娘们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害老子找这么久都没有找到……”
听到这个声音后,屋内的人微凝着双眉,而后抓起屋内一根铁棒就冲了出去,刚从段氏丝绸铺走到庭院的人突然见到一人从屋内冲出来,顿时吓了一天。
今夜略显漆黑,双方皆看不清面目,后来的人刚喊了一句你是谁,先来那人已是抡起铁棒就敲了下去,惨叫声只响了一下,接着便是铁棒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
先来的人一棍接着一棍的打着,他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可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下去,他打的鲜血都溅到了自己的脸上仍旧没有停手。
秋风忽来,带着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上乌云突然凝重,一声惊雷响起,便噼里啪啦的下起雨来,大雨袭来,夹带着闪电,一道闪电打下,照亮了庭院内的一切。
先来人脸上满是血迹,几乎让人认不清面目,而被打的人脑门都快成了稀烂,在这样的雨夜仿佛幽灵,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心悸。
死亡的气息弥漫,让人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