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吃饱了之后睡了一觉,醒来隐隐约约听见鸡啼。
他慢条斯理地摇摇头:
“不行,不够味。叫虽叫了,总嫌脱不了这点子火气。”
又云:“吾家那匹驴子,近来似乎爱叫些,此是大忌。驴子本是驮东西的,不是叫的。”
睡了一觉之后,又云:“那只母鸡三天下一蛋,而食料吃得那样多,如何对得起人也?”
又云:“这头黄牛犁田,一无是处,才犁了两亩,便要休息一下,全不扪心想想,自己是做什么的。”
那只母鸡有点不服气:
“是呀,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就只有他老猪好。”
答云:“某无他长处,惟有生以来未尝做错过一件事,故能问心无愧。”
母鸡笑了:“你吃吃睡睡,什么都不做,当然不会做错过。”
正色答云:“没有什么好笑的!天生动物,有一种是专为做事的,有一种是一事不做、专为在旁观看的。
倘若个个都去做事,谁个来做学问,谁善良来指导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