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整理了一下思绪,娓娓说道。
“那一天,金伯父约我出去。因为怕你不高兴,我本不想跟他出去。他一句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他说他想跟我谈谈那块玉佩,想谈谈我的身世。就这样,我跟他去了那间茶楼。”
原来是这样啊!甄谦舟的心里,竟然出了一口长气。
“谈了吗?”他忍不住插言问道。
“谈什么呀?金伯父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你搅散了!”想起甄谦舟的莽撞和无理,田甜还是心里很生气。
“他说什么?”甄谦舟自知理亏,急忙转移到谈话的内容上来。
“金伯父说,如果他没有猜错。我的屁股上,应该有一个蝴蝶状的红色胎记。”
田甜把金明宇的话,重复了一遍。甄谦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做爱的时候,他才发现了她屁股上的那只蝴蝶。没想到,金明宇那个老色鬼,居然比他知道的还早。
“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要知道这件事,就不用这么迷惑了。真欠揍,都怪你。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不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吗?”田甜的情绪,慢慢的缓了过来。此刻的她,又有心情跟他闹了。
“田甜,都是我不好。这件事,都怨我还不行吗?我这就给金伯父打电话,让他来给你指点迷津。”甄谦舟拿出手机,拨通金明宇的电话。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在甄谦舟身后响起来。他扭头一看,金明宇怀抱一束百合花正站在那里!
“金伯父,我求求你,求求你把我的身世告诉我吧!”田甜从甄谦舟的怀里站起来,拽着金明宇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央求着。
金明宇走到慕容馨的墓碑前,把花放在她的照片下!他坐在墓碑的一侧,眼睛望着田甜,缓缓的说道。
“如果你真有那块胎记的话,你就是她的女儿。如果没有,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金明宇点燃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谦舟,我是她的女儿,我真是她的女儿!”田甜跪倒在慕容馨的墓碑前,哽咽着说道。“活了二十几年,才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妈咪。妈咪是找到了,我却只能看着她的遗像说话。而她,再也不会回答。”
田甜有些泣不成声。
金明宇夹着香烟的手指,禁不住痉挛了一下。他的眼泪,一滴滴的打在裤管上。
田甜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抚摸着照片上那个神采飞扬的妈咪。
“妈咪,告诉我。我既然是你的女儿,怎么会生活在田家呢?你去世了,可以不管我。我的爹哋呢?他为什么也不管我?妈咪,你们既然把我生下来,为什么要丢下我不管呢?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吗?几乎每天晚上,我都做噩梦。几乎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那个太平间,还有太平间里的那些尸体和那个嘴角流着血的妈咪。”
甄谦舟走到田甜的跟前,想要把她拉出来。他很担心田甜,她毕竟是身怀六甲的孕妇啊!跪在地上,怕她身体承受不住。再说,伤心对胎儿也不利。
“田甜,不要跟妈咪这样讲话。你也是做妈咪的人了,你舍得丢下你肚子里的宝宝不管吗?也许,妈咪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了!”
金明宇熄灭了手里的香烟,开口说道。
“田甜,不要怪你妈咪。你妈咪,是天下最痴情最善良的女子。为了救你的性命,她才在车祸中丧生。谦舟说的对,你妈咪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她走的时候,的确是死不瞑目啊!”金明宇的心里,深深的自责着。他的声音,异常的悲凉。“你要怪,就怪你的父亲吧!是他对不起你们母女,是他害了你们母女啊!其实,这些年,他生活得也不安宁。失去你们母女后,他一直生活在愧疚和自责里!没有一刻,他不在想念你们母女。没有一刻,不受良心的折磨!”
“金伯父,你认识田甜的父母吗?她母亲去世了,他的父亲在哪里?”甄谦舟知道,田甜最想知道的,一定就是她的父亲在哪里,她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所以,他才问了这个问题。
“谦舟,田甜就是我和慕容馨的女儿慕容惠。”事到如今,金明宇不想再隐瞒实情的真相。他们父女,能在慕容馨的墓碑前相认,相信可以安慰馨馨的在天之灵。就算田甜不认他这个父亲,他也可以卸下心里的十字架。
金明宇的话,让田甜大吃一惊。
她是金明宇的女儿?她居然是金明宇的女儿!如果她真是金明宇的女儿,她不就是金俞晴的妹妹了?天哪!
“金伯父,田甜既然是您的女儿,怎么会叫慕容惠呢?”甄谦舟问完,就后悔莫及。他恨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这么尴尬的问题。这不是在田甜的伤口上撒盐吗?金明宇有老婆有女儿,慕容馨怎么可能是金明宇明媒正娶的妻子呢?她既然是金明宇的地下情人,田甜一定是金明宇的私生女儿了!一个私生女儿,怎么可能姓父亲的姓氏呢?
金明宇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我和馨馨相爱的时候,已经有了妻室有了女儿。馨馨从来没有强迫过我离婚,她只是在默默的等待。为了给她一个名分,我向俞晴的母亲提出了离婚。我离婚的请求,被韩玉珍一次次拒绝。离婚了四年,依然没有离成。馨馨出车祸以后,女儿慕容惠也在医院里走失。伤心欲绝的我,真想到天堂去找馨馨。因为牵挂着女儿慕容惠,才苟且偷生活了下来。十八年来,我一直找寻着女儿。我的女儿慕容惠,却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一点儿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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