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之路多了一位秃老头,楚南和左青丝并不在意,他们依旧去做他们的事情。
得到了药膳菜谱后,左青丝不似过去一般无所事事了,苦心钻研,为此还去请教姜灵儿念书识字。该菜谱的原主人,药膳厨圣明显不是秃老头这等大老粗,虽不至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是喜好卖弄,把菜谱写得是洋洋洒洒又臭又长,而且充满了古风味,单是左青丝那点识文断字的浅薄学识顿时双眼一翻,整个跟文盲似的,哪里能看懂药膳菜谱,唯有去求助他人了。
秃老头,提起这老家伙的学识就觉得怪伤人自尊,大字能识几个吧,比之左青丝,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南的才学也不高,父母在的时候,岁数太小,没怎么念书,后来长到了,懂事了,倒是能念书了,但整日忙碌着练武,哪有时间跟寻常人一样上私塾,自己去读书更是不可能了,聪明还算是聪明,凭着自学和道听途说一些散碎的学识,略胜左青丝一筹,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剩下姜灵儿,别看她忘记了许多东西,然则学识颇高,担任起了教书先生的工作,为左青丝授业、解惑,从其那灵魂深处散发出的高贵气质来看,必定是来历大得吓人的存在,果真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小子,你怎么尽整些拳脚功夫啊,男人就该用刀子。”秃老头瞧着楚南习武,皱起眉头,终于忍不住是要指点几句。不过,这老头显然是玩刀子的主儿,武人相轻,摆明是有些瞧不起刀法以外的武功。
楚南眉头一挑,道:“老前辈,您是使刀的武者吗?”几日相处,他还不知道秃老头的名号,与其说是对方不肯说,还不如说是这秃子给忘了。
短暂的相处,楚南大致了解到,眼前的秃老头的确是一位高人,但是跟得了老年痴呆症似的,尤其健忘的毛病令人发指,时常前言不搭后语,突然是给忘了要事,又突然给记起来了。
“使刀?”秃老头沉吟了一会儿,随即连连点头,“对,对,老头子我名号霸刀,谁不知道我刀中圣人啊!”
外号是霸刀啊。
楚南顿时听出点味道来了,刀中圣人,霸刀,虽说是有些无谓犯傻的嫌疑,却是极为霸气的称号,由此可见,这刀法必定是绝代无双。
楚南想起了逆血魔刀诀、绝情刀意以及得自上古宗派的宝刀,早有修炼刀法的意愿,但无论逆血魔刀诀还是绝情刀意,都是太过妖邪,稍有差池,会被功法给影响,导致走火入魔,故而是迟迟不去修炼,此刻旁侧有一位刀中圣人,顿时是起了念头,如果能得到圣人指点一二,定然是受用无穷。
他自气海内取出了那柄下品灵器的宝刀,五尺长的刀身,刀背深厚,刀刃流转冷冽的寒光,刀柄之上刻了三个古字,苍狼刀。
“还不错,品阶是低了一点,但锻造工艺隐隐有古法的痕迹,比之当下某些炼器手法却是高明了两分。”
能得到秃老头的赞叹,说明这把苍狼刀的确是不错。
楚南眼珠子微微一转,道:“老前辈,在下不善使刀,但有幸得了一套刀诀以及一份参悟刀意的心得,奈何修为太低,不得参悟,还望前辈能指点一二。”
“哦?”秃老头来了一点兴趣,其实主要是有些无聊了。他跟着楚南和左青丝,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着实无所事事,快是闷出鸟蛋来了,巴不得是找点事情做呢。
见自己顺利,楚南取出了逆血魔刀诀和绝情刀意的玉简,秃老头扫了一眼,大鼻子哼了一声,满是鄙夷的嗤笑,不屑道:“垃圾玩意。”
逆血魔刀诀和绝情刀意好歹是血刀老尊的看家本领,没想到在秃老头眼里却是成了垃圾玩意儿,不过想一想也对,血刀老尊不过是先天十重境界的尊者,而秃老头是刀中圣人,其中还差了王者和皇者两个大境界,小小的尊者,在他眼里,却是跟刚呱呱落地的婴孩差不多。
“你若是想学刀的话,不需要搞这么多花俏的玩意儿。”秃老头挖着鼻孔,侃侃而谈起来,“刀,不似剑有双刃,唯有一面刃口,讲求是有攻无守,注重一往无前的决意,与人交手,不顾自身安危,只需记得,斩杀了敌人即可!”
楚南若有所思,这话说来简单,却是颇为困难。世间从来不缺少硬汉,无畏生死,然则真正面对凶险的时候,潜意识总归是希望不要去死,真正能做到罔顾自己生死,唯有败敌信念的人,绝对是万中无一。
“若想参悟刀意,老头子我有一个好办法,就是不断挥刀,昼夜不断,坚持不懈,从最基本的刀法之中,悟透根源,其实任何一种武道尽皆如此。”秃老头又是神神叨叨的说道,楚南点了点头,至于明白与否,却是唯有他自己知道了。
世间道理千千万,哪怕是初涉武道之人,亦是有可能接触到最为高深的武道心得,就比如某些大势力的门人子弟,然则真正能成为强者的人物,终究是极少数的一部分,其缘由无非是悟性和机缘而已。
如今,秃老头一番话无疑是让楚南突然接触到了颇为高深的武道,可具体如何,却是还得靠他自己去参悟,或者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偶然悟透。
说起来,楚南虽说是得了苍狼刀这么一件下品灵器,又是获得了逆血魔刀诀和绝情刀意,但对于刀法始终不是太注重,顶多是随便耍耍的程度,毕竟他的优势在拳脚功夫,拳脚功法都还颇为粗浅,别说是拳意了,便是连拳势都还差得远,至于刀法,自然也就被放在了末尾,只待是有空闲了,再去慢慢修习。
不过,随着秃老头的一番话,楚南顿时起了心思,提前去练刀法。
倒不是他真心要去修炼刀法了,单纯是秃老头的一番话,令得他生出了透过刀法去参悟更高深的天地大势甚至天地之意的想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揣着一把苍狼刀,日夜相随,绝不离身,前行之间,亦是不忘挥刀,单纯是最普通的劈斩动作,却是周而复始,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