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G2“战略再保证”的摸索与形成
美国国防部长盖茨访华,与中国高层会晤,并参观二炮总部;稍早之前,中国外长杨洁篪访美,与美国高层会晤。这可视为是一种另类的“2+2”会谈。2加2是两国外长加防长四人在一起的会谈,现在中美两国两位外长、两位防长各自对谈,又都与对方高层会晤,所以是另类,更高一种规格的“2+2”。
不用说,杨访美与盖访华,都在为本月中下旬一次更重要的“胡奥会”做铺垫。这次“胡奥会”,我很同意美国战略家、前国家安全顾问布热津斯基的观点,极可能是自1979年邓小平访美三十多年以来,两国甚至是全球范围内的最重要的一次会晤。他在《纽约时报》撰文,积极建议两国应把握机会,为两国关系做好“新的定义”。
中美两国关系的“新定义”或“新定位”是什么?
要探索回答这个问题,首先须对两国关系的“旧定义”及其演变作一回顾。
从1979年1月1号两国建交谈起吧。那时中美两国关系的定义很简单,在战略上都是“联合次要敌人对付主要敌人”,中美联手共同对付苏联的扩张与压力。1991年苏联解体了,这样的关系告一段落。
苏联解体之后的全球进入到了“后冷战”。1991到2000年之间的后冷战时期是美国独霸天下的时代,无论政治、经济、军事、外交实力均臻于立国以来的巅峰,遂行单边主义,我行我素,正是“周天子号令诸侯,谁敢不从”,根本不把任何国家看在眼里,包括中国。在一批充满着帝国主义心态的新保守主义眼中,中国甚至被列名于“欲去之而后快”的七个“邪恶国家”之列。
进入新世纪,即2000年之后,我称之为“后后冷战”,因为自此之后迄目前为止的10年,出现了迥然不同于前10年的形势,尤其是中美两国。一方面是“中长”,中国气势持续增长,GDP超英、赶德、越日,紧追美国,成了全球新“老二”;另一方面是“美消”,美国气势由盛而衰,从2000的科网泡沫破灭开始,历911事件、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2008世纪金融海啸,连《时代周刊》都认为是美国的“地狱10年”。
由于“美消”,美国已明显地已经不能再“号令诸侯”了,反而是全球范围内,有的呛美,有的反美,有的疏美,成了“周天子式微,群雄并起”之势了。
于是,进入到“后后冷战”时期,一个初现式微的“老大”,面对着一个“一暝大一寸”的“新老二”,双方的心态都十分尴尬。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中国公开表示“我们不喜欢G2这个提法”,奥巴马则说,“我绝不接受美国成为世界老二”。很明显,这样的中美关系是相互缺乏信任感的,甚至是充满猜疑与暗斗的。这也在相当程度上解读了近年中美关系的起伏不定。
而对着这样具有挑战性的“后后冷战”的新形势,奥巴马部署了两套极具中国特色的战略:一方面是“合纵”,联合所有可以联合的国家和地区,针对中国进行地缘及非地缘上的包围,前者即所谓的“C”形或“U”形包围(东北亚、台海、东南亚、南亚,甚至中亚);另一方面,则是“连横”,提出“战略再保证”的诉求,希望在全球范围及全球事务内与中国进行全面的博弈,最近美国智库提出的《新美中大战略协议》,正是源自于此一思路的美国版框架。也可以理解为这即是对中美新关系探索新定义的一种尝试。
中美在新形势下的新关系,如果没有定义好或定位好,双方互动确实容易失去互信,失去方向,失去准则,很容易发生冲突,成了冤家。如果定义好或定位好,就能有互信,有方向,有准则,就可以成亲家。“胡奥会”的历史意义即在于此——为Chimerica作最好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