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地区外向交通有地理条件的严重阻障,然而这一地区交通建设的成就却相当显著。
汉代石刻中多见有关巴蜀地区交通建设的资料。如《隶释》卷四《广汉长王君治石路碑》:
表
惟右部官国之珍宝冲路危险侠石磐岩□道人马□行为民害历世弥久靡有留心长广汉
王君建和二年冬任掾杨□攻治破壤又从涂口繇平□□□井间道至别盐得去危就安功夫九百余日成就通达永传亿岁无穷记
《隶释》卷一五《蜀郡属国辛通达李仲曾造桥碑》记载“造此笮桥,□之□基,改奢就俭,莫不安之”的事迹。“阁道”即栈道是汉代山地交通的基本设施。《隶释》卷四《蜀郡太守何君阁道碑》和《隶释》卷一六《刘让阁道题字》,都是记录“阁道”工程的文字。前者有“将徒治道,造尊楗阁,袤五十五丈,用功千一百九十八日,建武中元二年六月就”的内容。此外,还有关于“阁道”维修改建的资料。如《隶续》卷一五《汉安长陈君阁道碑》说:“此道本有阁二百余丈□□□,穿陷坏绝,车马僵顿,常以农时发民□治,岁岁造费直卅余万,君躬自案行,以眇思省去阁,令就土著,长无劳费,为万世基,百姓行人悦歌咏。”其辞曰:“惟此故道,险阻危难,阁阸□,临江缘山,秋雨水潦,□□陷穿,车马僵顿,修隧陨颠,行旅创苦,发赋加民,乃至于今。遭我陈君,舍道施德”,“又省此阁,就乎平便,民无经赋,行人离患”洪适指出:“‘’字未见所出,所谓‘根阁’者,犹李翕‘郙阁’,何君尊‘楗阁’之比。”。看来,地方交通建设多由政府组织,以“发赋加民”形式筹集财力。《华阳国志·蜀志》记叙李严主持的交通工程,“郡去成都百五十里,渡大江。昔人作大桥曰汉安桥,广一里半,每秋夏水盛,断绝,岁岁修理,百姓苦之。建安二十一年,太守南阳李严乃凿天社山,寻江通车道,省桥,梁三津,吏民悦之”。
成都是西汉时期民户仅次于长安的都市。据《汉书·地理志上》,长安户80 800,成都户76 256,成都户数占蜀郡全郡的284%。成都有官营制车机构所在“车官城”,“工商致结驷连骑”,“归女有百两之从车”(《华阳国志·蜀志》),“富实”之家“皆鲜车怒马”(《后汉书·第五伦传》),“其郡四出大道,道实二十里,有衢”(《华阳国志·蜀志》)。其交通条件之便利发达,不让中原都市。
巴蜀地区具备开发水运的地理条件。所谓“浮水转漕之便”,被地方割据者看做“用天因地,成功之资”(《后汉书·公孙述传》)。《史记·河渠书》记述,“蜀守(李)冰凿离碓,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 ,百姓飨其利”。《华阳国志·蜀志》:“时青衣有沫水出蒙山下,伏行地中,会江南安,触山胁溷崖,水脉漂疾,破害舟船,历代患之。(李)冰发卒凿平溷崖,通正水道。”穿渠首先为求“行舟”之利,“有余”方用于灌溉,这种交通重于农耕的工程指导思想,应当得到肯定的评价。
《汉书·地理志上》记录巴蜀地区广汉郡、蜀郡、犍为郡、巴郡四郡计22条水道即驰水、雒水、绵水、白水、涪水、江沱、仆千水、大渡水、水、邛水、湔水、鲜水、若水、江水、渽水、温水、符黑水、大涉水、汉水、容毋水、潜水、不曹水。,其中驰水、白水、涪水、仆千水、湔水、若水、江水、渽水、大涉水又明确记载流经郡数及水道里程,如广汉郡刚氐道,“涪水出徼外,南至垫江入汉,过郡二,行千六十九里”;蜀郡绵虒,“湔水所出,东西至江阳入江,过郡三,行千八百九十里”。这些水道,当“皆可行舟”,大多都有“浮水转漕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