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顾立河的心像是被绣花针刮了一下,狠狠地抽搐起来,脑海里无数次地闪过椭圆的图像,心底越来越是疑惑:“妈妈一向都很能喝酒,但是从未醉过,怎么当天喝了椭圆送来的酒后,就出现问题了呢?其实事后也怀疑过,只是觉得他是自己的好朋友,不该怀疑到他的身上去;但是从后来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再不认为他有问题就直接是自己是个傻瓜了;上次在校医院,也是他阴魂不散地不知道对清雪说了什么,使得她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现在又弄出这种糟糕的事情来……”
他越想越是怀疑,认定胡云背着对他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枉自己一直当他是好朋友,即使当他理直气壮地说出“一切都是我做的”的时候,他仍然没认为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依旧对他抱有友谊的念想,可是……他却是怎样对待自己的?
他越想越是气不打一处来,渐渐的,各处的气在胸口汇合,越积越多,慢慢的向上升腾,到最后竟有一股腥味的液体从嘴里涌了出来,哇的一声,急转过身来,才没将鲜血喷在清雪的脸上。
李文秀原本呆呆地站在门口,感叹自己情路的坎坷,浑没在意眼前的一切,忽然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见,忙跑过来,看他口角沾满了鲜血,吓得惊慌失措,顿时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发颤地问:“你怎么了……”
晓珊听到叫声,感到一惊,知道定是病房了出了什么事儿,于是扔下胡云起身朝病房跑来,一进门,看到李文秀焦急地伸手在顾立河背上顺着,嘴里担忧地问“你怎么了”,声音里带着哭声,她也愣了,看不明白摸不着头脑,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嘛,短短这才几分钟,不知出了什么岔子,于是打算走近问个详细。
哪知还没等她开口,顾立河站直身子,转过身来,捂着胸的手随手将李文秀一撇,怒气冲冲地奔到了门外。晓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但是从顾立河喷火的眼神可以看出,要出大事啦。本能和直觉不允许她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作一个全面的理性思考,于是也转身紧跟着立河出了门来。
可是——还是太迟了,等她追上的时候,一副惊悚的画面展现在眼前——椭圆仰面朝天地躺在过道上,鼻孔里汩汩地鲜血狂流,顺着嘴角流至脖颈,染红了纯白的衬衫,右脸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肿胀得厉害,明显比左脸大了几倍。站在他身旁的顾立河,仍是愤怒地瞪着他,拳头依旧捏得紧紧的,肩膀有规律地一张一缩,嘴里不住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