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花陌摇了摇头,要他把清雪给我背,可他说:‘哪有让女孩子家背的。’我说:‘你别小看我,在家时我经常做农活的。’说什么他硬是不肯,最后要不是他实在走不动了,我也没机会好好地背一回我的妹妹啦。
来到宿舍楼门口,铁门却死死地关着。我急得只喊刘姨,口气温和,甚至有点低三下四。
过了老大一半天,不见有任何动静,花陌也急了,一边摇门一边大声地叫喊,这种紧要关头,能不急吗?想着全身湿透的清雪,如果不及时换干净衣服,多耽一分钟,就多增一分生病感冒的危险。
正是这时,我听见她微微地咳嗽了一声。
‘刘阿姨,请你开门……’我叫得比先前更急了,眼泪不争气地从脸上滑落下来,滴打在地板上,没有任何的声音。
至少过了二十分钟,我内心漫长的等待是两百年,才看见她慢悠悠地从值班室里走出来,仍旧穿着她那双黑色光亮的高跟鞋,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角说:‘夜半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是哪个学院的学生,我非打电话告诉你们领导不可;这么晚了才回来,多半是在外面酗酒闹事吧?’
我连声向她说对不起,扰乱了她睡觉,并保证下不为例。
她走近门来,仔细把我们上上下下打量了两遍,挖苦地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刚才我说的话,全当耳边风,连回也不回;这下还能神气不?长翅膀飞进来嘛。’
求人办事,自己就得矮点,况且这次是错在自己,尽管情非得已,就是生吞活剥也要把别人给的委屈吞下去。我和花陌都没有说话。最后,她又指指点点,说了半天,才放我们进去。
我当时就想,如果她再不开门,我就跪下求,为了我的好姐姐,我是什么都心甘情愿的;不过,如果是她单独想为难我,就是让我死也枉然。
我背负清雪低头走过时,她还心有不甘地说:‘这年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大学生都什么素质啊,连声谢谢也没有;喝得像个死人一样,我们那年头才不会呢,纯洁着呢。’
我肚子里包的火终于忍无可忍了,她竟敢骂清雪,我哭泣着抓狂着问她:‘谁是死人?谁是死人?你说谁是死人?你说,你说,说……呜呜。’
她原没想到我有这气性,火山一般汹涌地发作,一时倒把她给镇住了。可我终究还是斗不过她,孩子怎么能赢大人呢?真是可笑。她冷冷地说:‘要么上报学院要么写检查,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