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仓具视的智慧深深地吸引着主上。当然,这种有些低俗的谋略是不能让主上直接去说的。
“权且交给在下去办。在下去向所司代晓之以理。”
岩仓具视退朝后,立即在家邸召见九条关白的家臣岛田左近,向其面授机宜。
岛田左近有些扬扬得意。他马上将所司代酒井忠义的家老三浦七兵卫、藤田权兵卫2人叫至三本木的料亭,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二位可以高兴了。按照岩仓侍从的安排,和宫殿下已决定本年内下嫁。”
“那是在11月内?”
“正是。这下所司代大人可以放心了吧。请速将此事禀报,并做好婚礼仪式的准备。”
左近语气强硬地述说着内容。
“想必二位也知道,内亲王殿下的婚礼仪式需遵循先例。故请贤婿将军大人选定11月中之吉日,早早进京,入住二条城。”
二人吃惊地相视一望。
“是请将军大人进京?”
“是呀。此乃紧急之时之先例。贤婿亲自进京,在京城举行仪式,宣读贺词,再陪伴内亲王返回。当然,紧急之时礼术尽可从简,但也不可或缺。若关东急欲从事,则唯此选择,别无他法。既有先例,也不至过分苦恼,故主上私下业已恩准。”
这么一说,两位陪臣无言以对,看来只能原封不动地将此意通报主人酒井忠义。
即便如此,将军进京果真能够尽早安排吗?
二人马上退入旁边的房间进行商量。之后,三浦七兵卫回到接待岛田左近的房间,藤田权兵卫则乘轿飞奔去向主人通报此事。
这期间,左近依然亢奋地推杯换盏。他一定非常感激岩仓具视,正是岩仓的智慧才能让他喝得如此畅快。
不一会儿,藤田权兵卫面色苍白地回来了。
他被酒井忠义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那家伙的脑袋真是聪明呀!这个世道有的事能办到,有的事办不到,连这个你都区分不了吗?”
忠义拍着大腿,气得浑身发抖。
“好好想想吧,现在江户都发生了什么!新近又来了一个什么普鲁士国要求签订条约,安藤大人正发愁着呢……水户的浪士和长冈的余孽尚未肃清,将军本人也为美国公使和英国公使的谒见忙碌不堪。这个时候,那家伙竟提出这种要求……要知道,将军进京要花费多少人力与物力呀!”
当时8月已过半,离11月仅剩两个月。在此期间一切准备能够齐全吗?痛斥之余,忠义自己不由也沉默了。
真是个难题呀……
他像在反思,又像在推测,究竟是谁出了这么个颇具讽刺色彩的主意。
藤田权兵卫回来后,又把三浦七兵卫叫到旁边的房间商量起来。
不愧是三浦七兵卫,比藤田老练多了。他带着镇定的笑容回到左近面前。
“主人有话,事关重大,要待与关东协商后方能回复。今天姑且不议,请慢慢品酒。”
三浦若无其事地说道:
“好呀,公武合体的夙愿就要实现了,可喜可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