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明治天皇:天皇降生卷(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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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下田之雨

吉田寅次郎和金子重辅赶到下田是在3月18日。

5日夜里,两人从江户出发,直到6日清晨一口气狂奔了8日里路。到达保土谷时,他们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之情。

但是,在后来的13天里,他们迫不得已地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旅途中的磨砺和艰辛甚至改变了二人原来的容貌。

虽说这二人都出身名门,风度不凡,然而13天之后,只见他们颧骨突出,

眼神警觉,脖子也被灼热的阳光烤得成了古铜色。

6日清晨,当他们到达保土谷时,就地找了一家驿站,商量着起草了一份“投夷书”准备在登上美国军舰时递交给洋人。

当时,正好有一艘美国军舰停泊在下田海域。他们在心中大呼“天助我也!如果一切顺利,两三天之内就能达到目的地,两人都为此而激动不已。”

“是啊,来看黑船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乘着渔船,乘着装载鱼虾蔬菜的船去看热闹的。”

驿站里的女佣说道。当然,看看热闹可以,但洋人是不会随便让人上船的。

“可不能得罪他们。一定要字斟句酌。”

他们在保土谷的驿站里商量,在信中两人都使用化名。

吉田寅次郎的化名是瓜中万二,金子重辅的化名叫市木公太。

瓜中万二是因为吉田家的家纹是饰有“卍”的瓜形图案,市木公太是因为金子离开长州藩之后一直自称涩木松太郎。他解释说:

“味道苦涩的树木是柿子树,所以把‘柿’这个字拆成‘市’和‘木’这两个字。公’字取‘松太郎’的‘松’字半边。用‘木’字做名字太奇怪,所以改成‘太’字。”

他们的身上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性格,爱梦想、易冲动。

没多久,两人写好了“投夷书”作为登船的申请书。信中的内容如下:

“兹有日本国江户府书生瓜中万二、市木公太,特呈书贵大臣及各位官兵。生等耻于与禀赋薄弱、身材矮小的日本武士为伍。至今不谙刀枪刺击之技,疏于兵马争斗之法,虚度青春。因研读汉书,略知欧美风土,欲周游五大洲。无奈,我国海禁甚严,外国人之入内地及内地人之赴海外,皆在不贷之典。是以周游之念,勃然往来于心胸之间,而呻吟踏趄,盖亦有年矣。幸闻贵国大军舰鱼贯而来,久泊于我国港口之内。”

生等熟观稔察,深悉贵大臣各将官仁厚爱物之意,平生之念,又复触发。

唯吾国海禁未除,此事若或传播,则生等不徒见遭追捕召回,刎斩立到无疑也。事或至此,则伤贵大臣各将官仁厚爱物之意亦大矣。执事愿许所请,又当为生等委曲包隐,至于开帆时,以令得免刎斩之惨。若至他年自归,则国人亦不必追究往事也。生等语言疏漏,意实诚确。执事观察其情,怜其意,勿为疑,勿为拒。万二、公太一同呈拜。

日本嘉永7年甲寅3月日。

落款处的日期后来填上了11日。因为,他们以为11日前定能登上美国的军舰。

然而,他们并没有想到,以身试法的冒险行动是无法轻而易举地获得成功的。

揣着刚刚写好的投夷书,他们又行色匆匆地向着横滨村出发了。

在那里,他们意外地遇到了佐久间象山的家仆银藏,银藏默默地为他们拍手称好:

“你们真幸运,这次一定能够成功。”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次行动将再次以徒劳无功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