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热血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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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古寺寻父

周军长说:“这下一站,我们就要去你家了?”戚蕴进说:“周军长,我去跟我父亲说一声就行了,何必要你亲临呢?”

周军长说:“这那行啊?如果是请一个一般的武师,我可以请你去走一遭就行了。可你父亲是什么人?他是当代武学大师。将来的历史上,我们这些人都是名不见经传的的无名之辈,可你父亲在武学史上却有浓重的一笔,你知道吗?小子吔?”

戚蕴进无话可说,只能听周军长的了。

原来,万家岭战役之后,日本人很快占领了闫东,在南昌等周边地区进行灭绝人性的大屠杀。好在已经从部队回到家乡的戚先生听从了蕴进的吩咐,很早就远离家乡避难在赣西的一个山村里,不然也是难逃大难。

一搬到新居之后,父亲就写信到闫西部队留守处,告诉了他们新居地址。

周军长一行从兵团总医院出发,骑马走了整整一天,一直到第二天午后,他们才来到了赣西这个崇山峻岭之中的山村村口。

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不知道父母哥哥嫂子隐居的地方到底还有多远。

戚蕴进要自己的警卫先去探路,要他向父亲报告周军长要来的消息。

好久好久,远远的有人出来迎接了。大家走近一看,只有蕴文出来,戚蕴进急了,父亲呢,父亲怎么不见出来迎接?莫非父亲身体不好,或有别的情况?这可是周军长亲自登门啊!

一直到蕴文走到面前,大家见过了。戚蕴进问到父亲,蕴文才说:“父亲和蕴魁去了老家几天了。”

戚蕴进急了:“那什么时候回来?”

蕴文说:“不知道。”

戚蕴进满腹焦急,说:“周军长,不管怎么样,先进村再说,没有让远来的客人不进门的道理。父亲不在家,还有我们兄弟呢!”

周军长说:“行,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进去。”大家骑马护卫着周军长一起进了村庄。

路上,戚蕴进问蕴文:“哥哥,我们这去还有多远才到家?”

蕴文说:“还有七八里路,山路难走,要一个多小时哩!”

周军长不无责怪地对戚蕴进说:“这山路这么远,你父亲即使在家,你忍心他跑那么远来迎接我们吗?”戚蕴进不觉心中有了愧意。

原来戚羽明有一个和尚朋友做主持。他们逃难就住在这千山万岭层峦叠嶂的朋友寺院中。

寺院坐落在村庄南面的半山腰中。这里山不甚高,却云雾缭绕,路不甚艰,却山环水转。从山脚起,到寺院去的路,时而平缓,时而陡峭,九曲十八弯,全部用厚厚的青石板铺成。

景色这么优美,周军长绝不放过游览欣赏的机会。他们下马步行,一边沿着青石板路上行,一边游目骋怀,纵情赏鉴。

一路上,林荫蔽天,枝叶拂面,花草丰茂,百鸟啁啾。溪涧殷勤相伴,泉水叮叮咚咚指引大家一直到达山腰。

刚刚爬上一个高坡,突然听到右边涧底发出訇訇的水声,沿着訇訇之声往上再走几十米,转过一个山角,一股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这时,一个石制的山门突显在眼。走进山门,不远处就是一个石头砌成的高台,高台上巍然屹立着一个白墙黑瓦的寺院,那正门上方赫然写着“妙觉寺”。

远远看去,这妙觉寺宏伟壮观,明清风格,所有的墙全由青砖砌成。

他们终于来到了妙觉寺,这妙觉寺正殿的两扇门上,各画有一个手持大刀或长矛、扮相威严的古代将军。

众人评论了一会,就进了大殿。大殿靠壁正中,是一尊巨大的如来佛祖塑像,两边是十八罗汉二十四诸天。

周军长与众人分别跪在佛像之前的蒲团之上,双手合掌,闭目拜佛。拜毕起身。

庙里的和尚看见来了这么多当兵的,不觉非常紧张。主持出来,见到蕴文在,又与他们关系亲密就放心了。蕴文把周军长和蕴进向主持做了介绍。主持邀请大家进禅房坐定。

和尚吩咐上茶。戚蕴进说:“周军长先请坐,我去见过妈妈,就出来。”

周军长说:“你去吧。”

戚蕴进出去不一会儿,妈妈就出来了。后面跟着戚蕴进。妈妈一见周军长就赶忙上前说:“哎呀!周师长,欢迎你的大驾光临。”

周军长起身说:“大嫂子,又来麻烦你们了。”

戚蕴进纠正说:“妈妈。周师长现在是周军长了。”

戚母说:“啊,莫怪,莫怪。周军长,哪里的话?贵客临门,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哪里能说什么麻烦呀?”

戚母说:“周军长请坐,我们羽明今天不回,明天应该要回的”。

正说着,警卫传报:“戚先生回来了。”

大家一阵惊喜,戚蕴文、戚蕴进急忙起身,来到门口一看,是蕴魁带着一些人回来了。

蕴魁见哥哥来了,非常高兴,放下肩上的东西,就跑上来握着哥哥的手说:“哥哥,你回来了?”

蕴进说:“你们这是带一些什么东西啦?”

蕴魁说:“在家里捎来一些干菜、腊肉、腊鸡。”

蕴进问:“父亲呢?”

蕴魁说:“父亲听说文先生一家也逃难了,就到他们逃难的地方去看他们。”

蕴进烦恼起来:“这周军长亲自登门,父亲却不在家,怎么是好?”

蕴魁听说周军长来了,赶快进去见过。

周军长安慰戚蕴进说:“戚先生不在家,我们就在这风景美丽静心养性的地方多呆一些时间也无妨啊,难得偷闲呢!”

周军长这样说,戚蕴进心里才好受一些。主持拿出一些山野干果让大家品尝,大家随便说说话,感到了一份难得的轻松。

大家正说话间,外面警卫报:“老戚先生回来了。”大家知道,这次绝对虚妄不了,便一齐起身去迎接。

戚羽明左手挽着衣服从门外进来,刚跨过门槛,一眼瞅见周焕敏,非常高兴,赶忙伸手过来:“哎哟,周师长来了。周师长,大驾光临这深山古寺,真是难得!”

周军长赶忙握住周先生的手说:“戚先生,数月不见,你健旺如常啊!”

周先生拍拍胸脯说:“这把老骨头还不错,几十里山路不在话下。”

蕴进上前在父亲前敬了军礼。戚先生看看儿子说:“蕴进,中央日报关于你的报道我都看了,不错,为戚家挣了气,是个好儿子,你和蕴武都不错。”回头四处一望:“蕴武呢?”

蕴进心中一凛。但他马上说:“我和周军长这是到南岳开会回来,顺便来看你的。蕴武没去开会,还在部队。”这个谎说得好,滴水不漏。

戚先生见儿子称周焕敏为军长,知道周师长升职了,便也改称周军长,说:“那好,周军长请里边坐。”

在里面坐定,戚先生说:“这次回戚家庄,看到家里已经被日本鬼子破坏得不成样子了。那大牌坊和两个亭子都被炸倒;里面的房子很多被炸塌,家具全部被打烂,大树全部被砍掉烧了。庄里人没有出去逃难的,死的死,伤的伤。听说在南昌,还有南昌周围,日本鬼子派出飞机狂轰滥炸、还投放细菌毒气、疯狂屠杀南昌居民不计其数,有的妇女被奸后惨遭杀害、很多房屋被焚毁。”说着,流下了眼泪。

众人一听,一个个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戚母和桂枝在旁边听得哭了起来。

交谈中,周军长把部队扩编、再次请戚先生出山的原因和打算都说了。戚先生慨然应曰:“日军暴虐如此,我现在只有破家纾难,全力以赴,不把他们赶去中国誓不为人。为驱逐日寇效力,戚某当仁不让。只是去年是一个师,今年是一个军,这摊子大了,戚某不知能否胜任呢?”

周军长:“那我们再多请一些武林高手,这还要请戚先生多费心了。”

戚先生说:“好在使用的教材现在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不需要像去年一样白手起家了。”

当天晚上,戚先生招待周军长的是南岳特产、家乡特产加当地特产三合一菜肴。周军长吃得有滋有味,他说:“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名贵可口的特色宴席了。”

饭后,周军长在禅房与主持谈禅。戚先生就在自己住的房间里和蕴进谈家务。

戚先生说:“蕴进,你知道中央日报登载的这些文章是谁写的吗?”

戚蕴进说:“那上面不是注明了作者吗?文盈盈啊!”

戚先生说:“你不知道文盈盈是谁呀?”

“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女的。”

“那就是你媳妇啊!”

戚蕴进大吃一惊:“啊!那怎么可能?”

戚先生说:“这次下山,我抽空到了文先生一家避难的地方去拜访了。是文先生告诉我的。他说文盈盈今年九月份以第一名的成绩应聘到中央日报社当记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发表了四篇通讯啦。其中有两篇就是写你的。你都不知道啊?”

戚蕴进好久才缓过神来:“是这样啊!”

戚先生继续说:“这几篇报道影响很大,听说发行量一时大增呢!文先生好高兴哦!有这样的女儿,这样的女婿,他能不高兴吗?”

又说了一些话,大家因为走了那么多的路,有一些疲劳了,就都早早地睡了。

然而戚蕴进却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