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翠儿痛苦嚎叫，夜兮跪在她身边又不能帮忙，这里急得团团转，而那边却早已经打完了板子，那几个挨了八个板子的宫女虽然也叫苦连天，可她们尚能自己爬起来整理衣服，这些宫女平日里其实都受过不少苦刑，挨打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十七…”
“十八…”
十几个板子后，翠儿的下体出现血迹，夜兮再也忍不住了，她连滚带爬地扑向素姑大人腿边，恳求地说道：“素姑大人，求求你放过翠儿吧，再打下去翠儿一定没命的。”
翠儿的呼救声越来越弱，每一声传到夜兮耳膜里就像是在她心上扎了一根针；素姑大人居高临下地盯着夜兮泪流满面的脸颊，这会儿在她脸上再也找不到刚毅的影子了，她也不过是个女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她的父亲相比，她根本就不堪一击。
的确，她是天尧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素姑大人，而眼前这个女人呢？哼，被她踩在脚底，她都嫌弄脏了自己的脚。
“我错了…”夜兮磕头抽噎：“素姑大人，是夜兮的错，夜兮不应该把冰姬姑娘推倒在地…”
冰姬得意洋洋地走上前，抢着嘲笑：“现在知道错了？会不会觉得太晚了，你刚才那股劲儿呢？不是挺有骨气的吗？”
“冰姬姑娘，您宽宏大量就饶了翠儿吧…”夜兮咬着唇，担忧地求道。
冰姬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按着夜兮的头，怒斥道：“你向我磕头认错，我倒是可以考虑既往不咎。”
“嗯——”夜兮被冰姬压着头，由于本就处于劣势，夜兮使不上力反抗，只得被冰姬按着向她磕了几个响头。
“哈哈哈…”冰姬拍了拍手，傲慢地大笑起来。
素姑大人冷冷地喝到：“住手。”
“二十五…”太监们听到素姑大人的指令，只得停下板子，两个太监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他们下手倒是不轻，到二十板的时候，翠儿就痛得昏厥；夜兮跪着爬过去，抱起翠儿的头，摇着她喊道：“翠儿…你醒醒啊，翠儿，你睁开眼好不好…翠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已经被自己害过一个宫女了，她现在眼睁睁看着翠儿再被打死，这让夜兮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好在翠儿意志坚强，她咳嗽两声，哼了一声，从噩梦中苏醒。
“翠儿…”夜兮不顾一切地抱着翠儿，而后又脱下自己的外套为翠儿遮挡流血的下体。
素姑大人觉得戏也看完了，于是走到夜兮身边，沉声地警告：“我答应过霍将军，要慢慢地折磨你，你这么有良心，那我就慢慢地折磨你身边的人…哈哈…”
夜兮抿着嘴，鼻头一酸，泪水不断地涌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素姑大人和冰姬离开了墨玉楼，不久之后，墨玉楼又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夜兮抱着奄奄一息的翠儿坐在在院子里。这场战役没有硝烟，却让夜兮声嘶力竭，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
“吱噫——”夜兮给翠儿上了药，好不容易哄着她入睡；这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夜兮从翠儿房里出来，通往自己卧房时要走上一条楼梯，在楼梯处，好像有人影晃动，夜兮警觉地喝了一声：“谁？”
片刻后，楼梯尾部的人影缓缓地走出来，月光照在他身上，越发地皎洁；一看到瑾公子，仿佛一晚上的委屈一股脑儿泄出，夜兮奔过去抱着瑾公子，抽噎地控诉：“带我走吧。”这句话，她一直压在心底，没想到今日她有胆量说了出来，说的声音极小，却还是飘进瑾公子的心里。
冷静之后，夜兮倚靠栏杆，幽幽地叹道：“你怎么会来了？”
瑾公子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夜兮，并说道：“好事传不出，坏事传千里；不过几个时辰，墨玉楼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宫。”
夜兮注视瑾公子时，不急于接下药瓶。
“我不知道王上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把我从天寒宫送到这里。”夜兮抿了抿嘴，犹豫地说：“我不会感激他…他和素姑大人一样，要看着我被折磨。”
“没想到，你对他误解这么大。”瑾公子别过脸，仰望着夜空繁星。
“没有误解，是我的感受。”夜兮认真地说：“我能感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我能感受他把我当作猎物一样玩弄。”
“也许他会身不由己。”瑾公子一直盯着夜空，刻意避开与夜兮眼神交流；夜兮站稳走过去，拉着瑾公子，固执地问：“如果我真的想要你带我走，你会这么做吗？你会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跟我走吗？你甘愿被世人唾弃，被王上追杀而带我走吗？”
瑾公子回头凝视夜兮，淡淡地问：“你会看着水族又被推上风浪口吗？你会眼睁睁看着你的母亲像当初你父亲那样被人制裁吗？”
“你知道我父亲？”夜兮紧张地后退。
“水族的第一将军沙侯毅武功盖世，又善用兵法，联合黑厥国企图谋反，你说我会不知？”瑾公子纵身一跃，坐在护栏上面，轻笑地说：“我在霍将军那里听过你的事情，那天你又跟我说你身上的奇事，我想，你一定不是简简单单的祭品。”
“水族实在是找不出符合王上所要的女子，没有办法下，母亲只好献出我。”夜兮说道：“我知道，当年父亲所犯下的罪害得我们水族一直被王上视为眼中钉，再交不出适合的女孩子，恐怕又要掀起杀戮。”
“王上当初就放过了沙家的人，为何你们还要说王上对你们赶尽杀绝？”瑾公子蹙眉说道：“再说了，是你们叛变在先，王上仁慈才会既往不咎的。”
夜兮赌气地说道：“在你眼中，他是个好王上，可是在我眼中，他就是恶魔。”
瑾公子跳下来，冷冷地道：“既然你这么想，我无话可说。”与此同时，瑾公子觉察有人进入墨玉楼，于是他招呼也没打一声，就飞离了墨玉楼；留下夜兮一个人站在楼梯上，呆呆地望着夜空中浮动的树叶，她还以为是自己气走了瑾公子，正后悔莫及时，忽地听到院子里来了人，不知道是谁闯入，夜兮来不及多想，只得调整好心情，快速地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