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午的时候吃过饭也没有事情做,两人懒懒的窝在落地窗前晒太阳。转过几站后在这里逗留的时间是最长的,只因为言诗诗小滋情了一把,想深深体味一番诗里的意境。如今觉得周遭的景致也都转遍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提议:“秦夜,咱们下午再换个去处吧?”
秦夜枕着她的腿闭目小瞌,半晌,缓慢的“嗯”了声。
言诗诗抬了抬下巴:“可是,再去哪里好呢?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秦夜抬眸看她一眼,再度漫不经心垂下。
“嗯,回去也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怀上了,你这小身板还是回秦家养着比较好。”
言诗诗怔了一怔,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嗓震傻了,脸上忽明忽暗,反应过来用力掐他的胳膊:“秦夜!你又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婚就结得迷糊,当妈的事更是想也不曾想过,他这样说明显吓到她了。
秦夜睁开眼,眸内明明浅浅的有笑,唇角轻微弯起,亲她的手掌心:“是得有个心理准备,别孩子来了,还傻乎乎的无所适从。我们这么频繁,又没采取任何避孕手段,有什么不可能的?”平明觉得她挺理智,这一刻的表情就明显是个孩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无措。
他将声音放缓,意图安抚:“早晚也得生,趁你童心未泯灭,正好生个小家伙跟你一起玩,等到你玩够了,他也长大了。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秦夜再极力安抚,言诗诗还是彻底凌乱了。谁说她想一结婚就生孩子的?这个不是也要有心理准备的么?
本来想低下头狠狠的咬他,可是现在口腔内不想有他的味道。负气的站起身,跳离秦夜远远的,走出两步又回过头咬牙切齿:“秦夜,你混蛋。想要孩子陪你玩,你自己怎么不生啊?干嘛放我肚子里?”
秦夜跟着跳起身,想伸出去抓了,一手还是落了空。眯了眯眼,微微好笑:“不是,你这叫什么话?我孩子不放你肚子里,放谁肚子里啊?你肚子里的不就是我生的,搞得跟我一点关系没有算怎么回事?”
言诗诗才不听他多话,刻意的“哼”了声,一甩门出去了。
秦夜要追出去,走到门口又折身回来。什么事情是言诗诗想不明白的?她那颗玲珑心恐不是一般人能拿捏透的。她需要时间独立思考,只有她自己想明白的事才会真的心甘情愿。
言诗诗一直走到沙滩上,在一个稍微空旷的地方坐下。耳畔是波澜壮阔的海浪声,心里沉沉浮浮,意味也是不明。细想了,其实除了突然也倒没有什么特别想法,就像一个人从出生就一直平凡无奇,老天从没眷顾过,而突然一天却天降祥瑞,是人都会懵一下吧?言诗诗觉得自己就是这种感觉,从来没被幸运女神垂怜过的人好运却接二连三了。
躺到沙滩上看丽得湛蓝的天空,衬着雪白容颜,一点一点地笑起来。虽然她还有很多事想做,在这些事里的确将孩子算计在外了。可是,哪个女人不想给心爱的男人生孩子?只怕是件想一想心窝都会暖彻的事吧。
兜里电话打响起,是王律师打来的。立刻打起精神:“王律师?怎么,是我之前发过去的案子做得不到位?”有秦夜在身边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总要在他睡熟或者趁他外出的时候将脑子里筹划好的案子整理出发过去。但仍旧太分心了,如果真需要反工重做,她也没有一点怨言。
王律师笑笑一笔带过:“不是,前几个案子做得都很妙,景少还逐一研究过,我还从没在他脸上看到那种极为认可一个人的欢喜表情,言小姐如果用心做下去,在这个行业里一定前途无量。”语义一转,接着说:“只是,这次的事有些特别,一直考虑怎么跟你说。毕竟这次是慕你的名来……”言词蓦然断续,其中脉络他也真是搞不明白了。这次请到他头上的人是庄桐,然而庄家上一次的案子也是他出面针峰相对,为庄家出头的就是F城鼎鼎有名的秦夜。由此推断两人关系一定非浅。可是,这一次庄桐请他做法律顾问,要扳倒收购的却是秦夜名下的产业。诚然,言诗诗又是秦夜的未婚妻,事情到了这一步,俨然要由谜局转成笑话了,全是阴谋重重的味道。而这个言诗诗被景风另眼看重,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言诗诗说明白。至于以后的事情她要怎么处理,就与他没有关系了。如果言诗诗接下这个案子,他照样打着名号上,至于交手,就便是她跟庄家的事了。
将庄桐如何找到他,又大体怎么个方案阐述一遍,最后只道:“言小姐,你回去思考一下这事,关系到秦家资业,我看事态不小,看来是秦少与什么结了仇。如果做了决定,接或者不接这个案子,不防早点儿给我个话,我也好回给庄桐。”
言诗诗愣愣的坐回去,半晌回不过神。真没想到庄桐竟然这么狠,得不到秦夜的爱转首就能反目成仇,而且已经笃定心思要置他于死地。这股狼心狗肺的狠劲她言诗诗自认不及,简直差远了。
经王律师这么一说,她倒有些明白庄桐为何会跟一个五十几岁,大腹翩翩的男人闪婚了。
这事她正经要好好琢磨琢磨,难得庄桐肯这么彻底的头脑发晕一次,她不做点儿什么从中获利,真是太对不起庄桐的‘良苦用心’了。
一回来,就跟秦夜商量,就连神色也缓和了:“秦夜,我想过了,觉得你说的很对,生孩子这事就要顺其自然,什么时候他要来到这个世上,我们就欣然接受。可是就因为这事现在就回秦家一无事处的养着,就太兴师动众了吧,怎么想怎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