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一路上撑着头安静的看窗外景致,车内没人说话,陷在久久的沉默中。
言诗诗受不了这沉默,拿开他撑头的手,捧着他的脸把头转过来:“是头疼么?我帮你按一按。”
秦夜微微眯起眸子:“这个景风什么来头你了解么?”
一句话将她问住,别说,相处的时间是不短了,大大小小的事也没少请他帮忙。但也只知道他是MIGA的董事会成员,俱体掌了多少股,家势背景怎么样,就全然不知了。肯诚的摇了摇头:“不了解,没太深交过。”但是看王律师对他的恭敬程度,猜想也是非贤既贵的主。只是那权贵与她无关,说到底他们也算各图所需。
秦夜偏着头看她,又是一阵漫无边际的沉默。他想起那晚宋谨的话,说这个景风似曾相识过,只是他见过的人多,是否记得错乱也有些说不准。今晚他借着灯光打量,确定没见过,但轮廓不陌生倒是真的。
言诗诗很长时间没见到言母了,彼此都想念,将秦夜安抚着去睡后,母女俩窝在房间里说贴心话。
言母是粗人,不懂得细声软语的关慰,但眉眼间还是笑开了花,能看出对于秦夜跟女儿的关系进展深感心安。拉着言诗诗的手说嘱咐的话:“诗诗啊,小夜这样的丈夫可是不好找,咱靠山屯谁有你这么好命的。所以啊,得懂得珍惜,人就得知道感恩,别把一切所得想得理所应当,只有不断感怀周围人对你的好,以后的生活才能更加顺风顺水。既然嫁给小夜了,就是人家的人了,要以他为天,对他好……”
言诗诗笑嘻嘻的挽上她的胳膊,软软的叫了句:“妈……行了,这一个问题你一个晚上都说好几遍了。你不就是想说,秦夜是天,我是地,我之所以混得好,全是他罩着。因此我得对他好,没命的好,是不是?”
言母伸出手指点她的额,笑着怪她:“我是那么说的么?”
言诗诗讷讷的嘟囔:“没那么说,不是也就这个意思么。妈,现在人的观念跟以前不同了,夫妻两个是平等互敬的,什么天啊地的,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儿又有天?”神色一转,嘻嘻哈哈的又跟她扯皮,揽着肩膀晃啊晃:“没有你哪有我啊。”
言母抱着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捧着脸蛋看了看:“贫嘴。出去疯一圈都晒黑了,不过你跟小夜能走到这一步,妈也就放心了,这一生的大事好像都了了。就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虽然证领了,但仪式也得走一走吧?”
这事秦夜跟言诗诗细致讨论过,当时言诗诗正一心思考应对庄桐的方案,听得也是心不在焉。两方没讨论出个结果,秦夜也看出她心不在肝了,气得又啃又咬,这事也只能做罢,说好日后再商量的。
“妈,这事不急,我跟秦夜商量一下再把确定时间告诉你。”
言母有几分犹豫:“你说秦家跟咱家不同,人家是有钱人,接触的人跟咱们庄家人也不一样。到时候来的客人肯定个个体面人,不知咱老家的人过来,会不会有点儿……”
言诗诗安抚的贴上去:“妈,你说什么呢。我们家的人过来那是给秦夜面子,他怎么会嫌弃呢。再说,这个圈子里对于我的来历早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们看不上我们,我还看不上他们呢。你只管放心吧,时间一确定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到时候想请哪个亲戚过来都由你说了算。”言母早年丧夫,就守着一个女儿过,如今她既然占了这个身子,就该替她尽一个女儿的孝道。
言母眼中闪闪发着火,盯着女儿细细的看,什么时候这孩子变了,比以前明显聪明伶俐很多,也更懂得她的心思。看来摔那么一次,反倒算因祸得福了。极爱的捋了捋言诗诗两侧的头发,轻轻道:“奶奶不在了,小夜一个人也挺可怜,还不如我们娘们可以相依为命,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们也要对他好。”
言诗诗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妈。”
“嗯,我放心,只要你别任性,我什么都放心了。”
言诗诗从床上爬起来:“放心就早点儿睡吧,我去书房弄点东西,一会儿再睡。明天我带你出去转转,顺便买几身合适的衣服。”
言母连忙阻止:“别买什么衣服了,小夜走之前就吩咐那几个小丫头带着我去买了很多了。而且明天我要回靠山屯了,你跟小夜大事成了,我得回去跟你爸说说。”
“怎么我才一回来你就走啊?再住几天吧。”言诗诗嘟着嘴抱怨。
言母美滋滋的:“不行,我憋不住话,这样的事要是不找人说说,我心里能受得住?”
言诗诗劝不了她,也只能随她。想一想这几天该会很忙,难免要起一些风浪,让言母知道了会大惊小怪。
去书房打开电脑,将头脑中整合出来的完美方案给王律师发过去。庄桐运作的速度还真是快,看来这次果真下了血本,倾尽所有了。要不然不会将秦氏份量不轻的股份通过垄断截流的方式实际控制住,免不了是收买了秦家产业下的股东,里应外合了。
秦夜推门进来,晚饭时喝了酒,再加上旅途劳累,之前已经睡下了。这一会儿不知怎么就醒了,桃花眸子慵懒地眯着,狭长一条。径直走过来将人拉起来,自己坐下后将她放到腿上,揉了揉眼角:“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睡?”眼风扫到电脑上,画里胡哨的一片人影,看出她熬夜不睡是在打游戏。
言诗诗目不转睛盯着电脑,时而伸手疯狂地按动键盘。无心的“嗯”声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