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桐一双眼瞪得很大,仿似太大了,眼泪一滴滴不受拦阻的流下来,混合着脸上的血液,一时间浑浊难辩。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秦夜才不会死,不会跟言诗诗一起死……他怎么会……”
楚信风反问:“有什么不可能?你觉得秦夜什么事做不出来?”
庄桐彻底是疯了,爆跳着起身,声声嘶吼:“我要杀了刘晴……我要杀了她,她说只害死言诗诗的……是言诗诗抢走了她的景风……她为什么要将秦夜一起杀掉,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楚信风紧紧眯起眸子,瞧着面目全非,又精神失常的庄桐。叫来手下将人给王家送回去,起身给宋谨打电话:“的确是刘晴做的,为了MIGA最大的股东景风,跟庄桐合谋,本意就是想除掉言诗诗。”一句话用尽他全生力气,沉沉倚到沙发上,有液体在瞳孔内云集,再什么也看不清。
第一次去靠山屯,四海之内青草连连,碧波荡漾。她像个质朴的村姑,挥着小皮鞭从天际来,趟过绿草,一路闯进他的世间里。以最与众不同的方式现身,又是以这样的方式退场,来来回回都很短暂,无良的女人,引得他彻头彻尾的心动了,反倒功成身退。言诗诗,你是上天派来惩戒我游戏花丛的过么?
宋谨将电话贴到耳朵上,半晌不语,无声无息地挂掉,紧接着抬眸恶狠狠的盯上刚打起勇气坐下的刘晴。起身后一步步靠上来,在她身上罩下一大段暗影,像天日都被摭去,真真的影无踪。一下弹跳起身,怔怔看着他的冷目:“你想干什么?”
宋谨抿着嘴角,吐字如冰:“难怪景风会退你的婚,你这样的女人姿色平平,心肠歹毒,想凭借什么抓住男人的心?除掉一个女人么?不掂量自己什么身价,她是你动得起的人么?”
刘晴很慌神,知道一定是那通电话里有人跟他说了什么。牙齿打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景风退我的婚,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还有什么女人不女人的,我通通不知道……你再不放我离开,只怕我爸爸找开人了,你要吃不了兜着走……”
“呃……”她的话没说完,宋谨的大手已经掐到脖子上,像拎一只小鸡仔,猛然将人耸近:“死到临头还敢说这样话,娇惯跋扈的大小姐!知道要为自己的无知行为付出怎样的代价么?”
刘晴脖颈被他突来掐断,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吞吐不适。胸腔内的气息越来越稀薄,不敢大口喘气,生怕一下就用尽。颤巍巍:“你……你想送我去……坐……牢?”
宋谨冷哼:“这样太便宜你了,我要将你们刘家连根拔起,用你刘家老小的命去给言诗诗陪葬!做了鬼要好好想一想,愚蠢的卤莽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这样的结果让他哭笑不得,说不出的感受。本以为因由深厚,没想到仅是因为一个女人愚蠢的嫉妒就让言诗诗死过一次的人再度葬身火海。
手掌松开,刘晴烂泥一下滩到地板上,呜呜咽咽的哭泣着,不害怕是假的。宋谨顺手将门外的手下招进来,蹲到地上挑起刘晴的下巴:“你不是很爱玩火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叫做玩火自焚!”转身吩咐:“把她带到郊外的破屋里,点了!将周围拦截起来,阻断一切救援,就让她慢慢的烧,烧得有滋有味。”
刘晴“哇”一嗓哭到失控,扯着宋谨裤腿求饶:“你放过我……放过我,要多少钱我爸爸会给你……如果你真杀了我,也不会得到什么好……”
宋谨一把将人踢开,妖孽的一张脸,却是杀意重重:“不用留恋你的家人,他们很快会过去与你相会,先走一步,等着吧。”一挥手:“带走。”
事态突变之前秦夜乘专机回F城,秦老太太的事不过刚有所平息,这一浪袭来,便是彻底要将他打倒了。由其那一只手臂,几天过去仍旧无力,硬是连抬都抬不起了。虽然秦夜一脸平静,除了沉默就没有其他。
可是楚信风眉头拧紧,抑制不住的担忧源源涌上,他这只手臂……怕是要废了!
宋谨回英煞军团了,这一头的事都要交给楚信风打理,这一次再回来,就是将刘家连根拔起,无可避免的一场杀戮。虽然没有请示过秦夜,可是宋谨自知这就是秦夜的命令。秦夜理智尚清,周围人做了什么也都一清二楚,只要他不开口说不,这一切就都是被默许的。
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宋谨都不能再来F城,更不能跟这些人接触。军团做事素来利落不假,也正是因为做得干净,不给公方一点可查证属实的余地,才更免不了被认定。就算他人束手无策,风头也是要避一避的。
走前特意来看过秦夜,那时正值深夜,秦家别墅周遭静谧,隐于阵阵阑珊中。老管家引着人上楼,到了这个时刻秦夜仍旧没有睡下,坐在窗前抽烟,窗子大开着,秋季深晚的风吹进来,吹乱了一头散发和两侧的帘子。目及所视,远远的城市灯火闪烁不清,还不及指间那点时明时暗的烟火。
张管家叹了口气,退出去。
宋谨靠过去,轻唤:“BOSS……”
秦夜没有回头,裹着纱布的右手僵直无力的垂着,时不时抬起左手,抽一口放下。吐出的烟汽被夜风吹散,飘渺无踪。
宋谨见他只着一件黑色衬衣,上前与他并肩站着,继而道:“BOSS,关上窗子到床上休息吧。我今晚要回军团了。那个刘晴已经解决了,明天报纸就会蹬出她失踪的消息,做得很利索,不会牵扯到F城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