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这回不是做梦对不对?告诉我,这一次你不会离开,告诉我……”
言诗诗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哭得也十分猛烈,整个人都快憋死了,借着哭腔说出的话跟吐泡泡一样:“我不离开……你在这里我往哪儿离啊,中国这么大,却不是遍地都能找到既帅又有钱的男人……”
秦夜听着她冒傻腔,心才像一寸寸着地,觉得不是梦,他的女人就该是这个样子。从她身上抬头细细临摹抚摸她的脸,月光里看得并不十分清楚,朦朦胧胧的只有一个轮廓,可是她长什么样,哪一个细微如丝的表情他都了然,即便闭上眼,也能想全她每一个古灵精怪的表情。就说老天还有那么几分公德的,不会到最后什么也不留给他。他秦夜是没有什么好,却从不亵渎爱情,把一个女人交给他,上天又有什么好不放心?沉下身去吻她,咸咸的有泪,却是种比甘甜还要清澈的味道。
“诗诗……诗诗……”他吻着她,喃喃如梦呓。越吻越深,直至将她的味道体味淋漓,才深深的一声感叹:“酒店的服务真是不尽人意,消费那么多酒水,只送来这么一个东西么?”
言诗诗破涕为笑,揽着他的脖颈亲昵的蹭,将他全身的温度都摩擦升温,总比那一个连温度都没有了的活死人好。
抬起头咬他的脖子,像要将他的大动脉都一口咬断,狠狠的就是一口,没法好声好气:“你怎么那么不知足,我有什么不好,买一送一不觉占了很多便宜么?”
秦夜没能参透她的话,几日来将死的心活过来了,才有种血液打通脉络,又开始涓涓流动的感觉。含着她的唇角珍宝一般:“你没有什么好,脾气不好,性子也倔……就算有一身的本事也喜欢掖着藏着,女人的心机深邃到这个地步,还真是另人发指……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想你想得脾气都没了,三十岁的修为算什么,还是免不去被人勾魂摄魄。我就是没出息,遇到你言诗诗,还能有什么本事,就是个一无事处,整日想老婆的老男人……”
言诗诗听着他胡乱的指控,瞧他分明是在为非作歹,年纪大的男人就喜欢老谋深算,明明觉得她千百好,万般好,变着花样的不肯说出来。气死人的话没少说,她却被感动得一踏糊涂。费力从他身下爬出来,伸手按开床头灯,果然这个男人眼角都已湿透,桃花眸子沾了三月春水,嫣红水灵。
秦夜即刻偏首去擦,好像被她抓了个现形不知有多难为情。
言诗诗扯开他的手,捧着他的脸定定的瞧了瞧,线条冷凛刚毅,再瘦下去是不是要拿放大镜看人了?
“秦夜,让我看看你的手臂,是不是受伤了?”
秦夜神色一滞,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躺到床面上用左手背覆住眼,看不见神色,嘴角的弧度还是轻弯的,语气也不沉不缓:“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不太好用了。估计要休养一段时间……”
言诗诗只安静了一刹,过来抱着他再度嚎啕大哭一轮:“你骗我……呜呜……是不太好用么?”还是真的已经不能用了?!
秦夜侧身回抱她,跟她面对面,似笑非笑:“是啊,这条手臂废掉了。告诉我,你会不会嫌弃我?嗯?”
言诗诗瞪着湿淋淋的一双眼,说得情真义切:“不是嫌弃啊,就是心疼你。别说那尸骨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你也不有硬往里闯啊,傻了是不是?这样也没什么,减一减分是好的,正好省着那些莺莺燕燕没完没了的觊觎窥探,好像我言诗诗多么不济,整日没脸没皮的巴结你。”顿了下,表情莫名繁复:“而且,现在跟以前不同了,有了负担,得给自己设道保险,不是能大大方方随便放你走的时候了。再者,就算你日后什么也不做,我也能把你养得好好的。信不信?”
信,怎么能不信啊,这一出出的事件光天化日了,那一件了得?秦夜借着柔和的光温温的挑眉:“谁说你巴结我了?不是我秦夜硬往你身上贴么。乖,跟我说说,为什么说以后有了负担?”
言诗诗将脸贴到他胸膛上,气息熟悉而舒心,想想这一天从早上精神就高度紧张,一根弦崩得太紧,以至于逃跳之后“砰”一声就断了。直到确定他在这里,才蓦然松口气,全身力气虚脱了一般。
“秦夜,我又累又困,有事明天再说。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会没死,又是从哪里跑回来的,咱先睡,明天再说。”
说要睡了,转眼就真的睡了。窝在秦夜怀里很小一团,这么多日都没睡得这样踏实过,跟他身贴身的挨着,感受他传出的温度,整个世界安宁如斯。这样的幸福,果然是整个世界都不及的。
秦夜果然什么都不再问,右手臂僵在身侧,伸出左手臂垫到她的颈下,修指轻轻临摹她的脸颊,心里刹时温软成一团。真是种清心寡欲的安逸,只这样抱着她就已心满意足,全身心的安份。
临海酒店的另一间客房里,男子对月当空,狠狠灌下一杯烈酒,一时间说不出的感觉。明明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是被那丫头愚弄了,真真是浪费了大把的感情。
宋谨人杀得多了,反倒从不信什么鬼鬼神神,可是听到手下人报告称有女子打听秦夜入住的消息,再远远见到人时,不得不说整个人都傻了。他真当是什么人鬼情为了呢,偏首苦笑出来,刹时间无语。这个丫头什么世面没见过?真正的鬼门关他没去过,她却一早从中走了一遭。如今能死里逃生,又有什么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