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楚总对我很好啊。”言诗诗张大眼睛不解。
秦夜无声的叹,小丫头,还是入世太浅。有些话他也不好直说,抚了下眉骨,只道:“他转性,有狼的本质。”不怕被吃,可以凑到嘴边试试看。
言诗诗一琢磨,通了,当即执了八卦的颜色笑嘻嘻问:“你也知道他不正经,在办公室里跟女秘书干不正常的勾当对不对?”
秦夜俊颜倏变:“挺大个姑娘怎么什么都敢说?”莫非一天就被带跑偏了?
言诗诗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呀呀,楚信风口味一看就极重,不会看上我的啦。他要真敢呲牙咬人,还不一定谁吃了谁呢。”当她言诗诗是吃素的么。
她这样豪言壮语的放狠话,秦夜反倒一刻傻怔着不动了,这个言诗诗时而都是闪着光的,怎么瞧着也不像个死板呆怔的放猪女啊。衣服才刚一换好,对讲机里就传来楚信风的招唤声:“言诗诗,过来。”
言诗诗几乎不假思索的叫出来:“不会吧,这么早你就在办公室里做运动?”忒不是东西了吧。
另一端静寂两秒,死一般的无音之后楚信风撕心裂肺的咆哮起来:“言诗诗,你个臭丫头马上给我死过来。”
言诗诗手一抖,昂贵的对讲机险些摔到地上。直觉他这次是不知谐,难免扫了一天的兴致。就差连滚带爬的推门进入,出乎想象的,室内整洁无尘,楚信风也是西装革履,静冷无边的坐在椅子上,眼里喷射出一股杀伤力极强的光晕来,似要将她拆骨入腹,瞬息摧毁。
言诗诗瞧他黑着脸,想来是没得逞,所以积郁成伤了。嘟起嘴说两句宽心的话:“不一定每次都很和谐的,再说这么早,她可能没什么性趣的……你也别……”太较真了。
楚信风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整死她的想法都有了。一拍桌面,震得她蓦然话止,就听他阴沉着嗓子喊:“言诗诗,你找死!”起身后几步踱过,靠得她这样近,山一样压下来,眯了眯眼:“不是,你是不是养猪养傻了?”
言诗诗抬起头看他,小脸巴掌大小,这样细瞧五官真是精湛,弯月皎洁的眸子,眉型也细若柳叶,直挺的鼻梁,朱红俏丽的小嘴……他看得正痴,却听她无辜的说:“平时猪交配也不会那么频繁的,听说马会勤快一点。”
她骂他种马?楚信风头脑发蒙,血液发热,一股脑的涌到脑门上。自打遇到她那天起,他的人生就开始没完没了的波澜壮阔,屡为受挫。狠狠捏上她的脸蛋,心里不合时宜的叹了一句,真光滑,手感好极了。转而却越发懊恼,直听她声声的喊疼也不放手,指了指办公室的墙壁说:“去,到那里面壁去。敢多说一句狡辩的话,我立刻就开除你。”
言诗诗委屈,奈何在这个富贵必要淫,威武就得屈的年代里,她冲撞了老板****的彩头,就不得不受其没章法的压迫。乖乖去一边站好,心里也有几分认命的,她就是在骂他种马!这种死男人!
楚信风看着她表面乖顺,实则眼中不屈乖张的小样子,微微弯了唇角。再回椅子上坐好,抽出其中一份文件扫视一眼。忽然想到叫她来是为什么来着?今天早上看到之前杂乱的文件被妥当归类,并暗暗明示了区分的最好方法。以为下手做事得利,想着表杨几句。一问方知没人干过这事,最后一想也就言诗诗昨天染指过了。本意问个明白,被她不知死活的一冲撞,全忘了这事啊。
言诗诗身体一倾,奄奄的用额头顶着墙面叹,真有够丢脸了,小学生才会被罚站,楚信风怎么什么损法子都想得出来啊。
楚信风托着腮悠悠的盯着她瞧,越钻研越觉得有几分趣味啊。忽然问她:“这些文件你是归整的?”
言诗诗头脑中“嗡”一响,完了,秦夜上午要出庭的,而那些文件还在她的包里!猛然转过身:“楚总,我先请一会儿假。”扔下句话就跑了。
楚信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个事,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打车去秦夜所在的事务所时,说他已经去法院开庭了。她一边转车向法院奔,一边微微懊恼,怎么就忘记了呢。而且秦夜早上还跟她一起去的酒店,之后她走得急,也没见他到底上没上去。这样赶却还是晚了一步,她从后门挤进去,坐在旁听席上看到秦夜一身黑色西装,完美的贴合着劲瘦的身子,风光霁月,飒飒如空山细雪。面上是看惯的静冷疏离,平光镜摭住一双怀邪不羁的桃花眸子,镜光反射时看不清瞳内色泽,只觉斯文许多。
言诗诗焦躁的攥着那沓文件,很想冲过去无限妥帖的放到他面前。可是显然是不被允许的,这样唐突的闯上去最直接的后果便是免不了要被法警哄下去。正踌躇时那边已经正式宣布开庭了。早听说秦夜是律政界的一个神话,但是怎么个神法毕竟没有见识过。今天言诗诗觉得自己算大开眼界了!此刻他做的事情她也做过无数遍,一直以来有一种思维定势,认为替当事人翻版,无非就是盯准对方的种种露洞,然后缜密快速的整合过转而再以迅蕾之速攻其不备。达到让对方阵脚大乱,一举惨败的效果。那样的打法明显不如他这般优雅清闲,那种跟打仗似的硝烟弥漫全比不了秦夜此刻的闲情逸致,云淡风轻。也正是这一点才让她暗暗叫绝!
显然他更有预见,庭上两方即将说什么,会有怎样的突发状况都早在他料想之内。下面做足了工课,再到法庭上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还有什么必要大动肝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