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诗诗星眼朦胧,倚着他哼哼:“是没意思,要有意思我就上去揍他们了。”
楚信风笑笑:“行啊,有我的风格。”
言诗诗忽然问:“那个庄桐跟秦夜关系很好么?”
楚信风眯了眯眼偏首看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就扎在那道光影里,夜光下一张脸盈盈闪动光彩,仿似将他心里的一块暗角都照亮了。大手不觉伸出去,替她抹掉那点晶泪,笑问:“怎么?吃醋了。”见言诗诗不说话,咂咂舌说:“这个庄桐可不简单,有名的翻译官,有哪个国家领导人是她没见过的吧。而且跟夜也有着非同一般的交情,理论上讲秦夜的命是她捡回来的。”
言诗诗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嘴巴开合间,只问:“怎么回事?”
楚信风微不可寻的叹了口气:“一年前秦夜胃出血,一个人晕死在郊区的路上,是庄桐碰到他并将他送去医院。那时医生说很严重,稍晚一些只怕命都没了。”
言诗诗咬着唇齿任感触肆意蒸腾,庄桐拾回秦夜的命,那秦夜呢?是否也将她当命一样的护着?
楚信风届时又补了一句:“不过一个女人想从秦夜那里得到感情上的东西只怕难!就那样一个不短不近的距离,我倒觉着庄桐用一辈子的时间逾越都不够用。”揉了揉她盘得整齐的发:“凭心而论对你就挺好。”否则公安调查张明那事时,也不会刻意疏通专露下她。
言诗诗觉得,秦夜除了不愿意娶她,真是没什么不好。落住秦家这段日子一直彬彬有礼,想让他帮忙的地方也是处处到位。之前楚信风问她破茧成蝶了么?她是真想破茧成蝶,华丽丽的转身,华丽丽的惊滟,可是却不是让秦夜娶她。
她有时迷糊不假,但并不代表就真的不开事,秦夜一出场,秦老太太就将人拉下去,不是她真的思念孙子难耐,而是她太了解自己孙子“铁面无私”的性情,怕当着众人拔她面子。虽然事后发作了,却免及那当众的一“巴掌”,要由心感激秦老太太的。
“是挺好,就算真不好,看着奶奶的份也该是好的。”
楚信风掏出一根烟没有点燃,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寸寸辗碎。轻笑了一下忽然站起身,一伸手拉她起来。
“走,带你去玩点儿好玩的。”
言诗诗一直被他拉上二十二楼,宴会在东厦酒店举行,这里是他的地盘,谁会挡着他折腾。
脱下西装外套去休息室,回身说:“等我一下。”
言诗诗晕乎乎的伸头往里看,这一会儿酒醉的感觉已经将她整个脑袋都僵化了,木讷的点了点头,笔直的等在外面。
转眼楚信风拎着一把吉他出来,脸上抡着笑,大而明快,这样一张好看的脸可谓春光灿烂。修指拔动间试着弹奏两下,几个狂放的音符蹦出来,真是有模有样。
言诗诗酒劲刹时醒了两分,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楚信风,你也热血过么?”
楚信风挽起袖子好笑的看她,微一抬手直接弹了上来:“没热血过叫男人么,上学那会儿全校没哪个男生有我音乐玩得好。”
言诗诗摇头晃脑的表示受教:“原来您老也有青春年少时,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以为呢?”
“以为你只会在红尘里摸爬滚打呢。”
楚信风瞪她又忍不住笑:“又犯浑,又犯浑,老板也敢损。”
言诗诗啐了句:“老土。”借着灯光很有几分摇晃不稳的劲头,直接坐到沙发上想,这种热血不叫彪叫什么?老男人才会干的事。他们这一代人就理智很多,谁再抱着吉他在女孩子面前炫酷,就是十足的浪荡子。
人刚坐下就被他拉了起来:“别使懒,走,哥哥给你现唱一曲。”
言诗诗整晚像一只风筝被楚信风扯来扯去的,当他要做什么,一到宴会厅就蹦到大堂的台子上,衫衣胡乱的扯出来,像个十八九岁的不良少年。本就灼眼非常的锦衣人物,只一上去就引来足够的注视,磁铁一样紧紧吸住众人目光。言诗诗呆在下面看他,不知他这是唱得哪一出。接着就听他嗓音含笑说:“献唱一曲,送给今晚最绝色风华的言诗诗。”
厅堂里一片哗然,目光纷纷在台上台下的两人间穿梭。楚信风肯做出这样的举动,对一个女人简直最大的看重。
言诗诗头脑再晕炫,也能参透楚信风这样做的目地,无非想替她搬回这一局。他楚信风都高看一眼的人物,别人有什么资格将她望进尘埃里?
唱的是西城男孩的那首《IF——ILET——YOUGO》磁性噪音圆润魔力,用情程度也刚刚好,唱功竟一点儿不比原唱差。他在台上悠闲的抱着一把吉他,半曲着一条腿坐在椅子上,眉眼含着细微零乱的笑,款款注视着台下那一颗宛如脱壳珍珠的言诗诗。
如果说言诗诗此刻的心情是感动而欣喜的,楚信风则有一种不明慌乱,仿似血液真的沸腾了。多久不曾有过的感觉,这一刻被激起涟漪,追溯起年少时的影踪,才发现沉溺得竟然已经这么久。定定瞧着她嘴角勾起的样子,便不觉开始微微满足。吐出的音韵也更加情动三分,引得全场一阵热烈欢呼。
言诗诗终于像饮尽冬阳的花,跳动的音符里足足的开艳了,咧着嘴角笑起来。事实上她也正经很彪过,上学时也曾像楚信风一样,抱着把吉他悠悠的弹唱西城男孩的曲目,风靡一大批少男少女。想来她是真的喝多了,提着礼服踱到钢琴边,那时楚信风的一首歌已经唱到终结,场上的热度一路达到不可控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