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弯起,轻微的“哦?”了声。接着站起身:“好了,先不跟你聊了,之前你哥说找我有事,让我过来后去找他。一会儿秦夜要是过来了,就说我自己会去找他。”
楚可心跟着站起来,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嘴边像蓦然含着话,僵硬的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
言诗诗不着痕迹:“一路走过来也没看到他人,估计是你大喜的日子他一高兴喝多了。放心,今天我会帮你照顾你哥哥,你安心的招待宾客吧。”
楚可心瞳中盛满感激,她想说的嘱托她一眼就能看明白。难怪秦夜和楚信风看着她的眼神总感觉是特别的,这种表面迟缓,内里精怪的女人只怕没人不喜欢。再一开口,肯诚说:“诗诗,谢谢你。今天好好看着我哥,我真怕……怕他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言诗诗再三保证,给她服下定心丸后匆匆的出来。这个时候里里外外都见不到人,八成是在自己的私人领域里买醉。想了下通过长长的走道向电梯而去,不料会在一端看到换过衣服出来的庄桐。
两人皆愣了下,言诗诗唇上弧度轻微,隐约不屑。绕过她就要走人。庄桐神色冷艳,姿态不变,一把抓住言诗诗的手腕,尖锐到指尖都似要嵌进她的肉里。她不知道一个卑微的乡下丫头有什么资本整日这样昂着头,真以为担个未婚妻的名号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么?
刺耳的一声讽笑不低不高的传来:“言诗诗,你还没给自己清楚定位么?不是用些高级化妆品保养一下,穿上昂贵的衣服就是上流人了。用奢华掩饰内在的拙劣是最笨的法子,低贱和尊贵两边都不着调,你心里会舒服么?还是你觉得别人看着你会舒服?”
言诗诗侧过头,与她平肩站着,这一刻失了伪装的人脸上赤裸裸的谩讽,就像她是一团污秽,直让她看到呕吐。言诗诗一把甩开她的钳制,微微好笑:“庄桐,这一刻我倒觉得需要伪装的人不是我,该是你才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转过身子,然后指着光滑如镜的墙面缓缓说:“你不防看看自己的表情有多狰狞,多邪恶,真是跟优雅一点儿也沾不上边了。初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大家闺秀就真的端庄秀丽了。没想到……”嗓音一轻,摇着头啧啧叹息。
这不淡不咸的一句话狠狠撞上庄桐的心头,像一把锋锐的刀子。神色变了几变,表情僵死了一样。她的脸面的确不好看,可是冲着她这番话想再调试出一个得体的也难了。索性露出跋扈本性:“我再怎么样,走出去也比你光鲜好看。不论我优雅与否,这个圈子都是我的栖息地,不像你,小丑一样挤进来,装得再体面,也只能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大大的笑柄。”微微凑近些,抬起手掌在鼻尖煽动,一脸曼妙的得意:“气息这东西果然不如表皮容易改,你身上的味道还真是特别。”
放猪女的味道么?言诗诗盯着她看了两秒,表情一点点冷下去,直至瞪得她眼眶都有些酸了,略一偏首敛去所有情绪。直视着前方过道不看她:“庄桐,你所说的那些东西不过是些硬件条件罢了,听一个人说你嘴里的那些别人比不上的浮华就像冰山一样,我倒想看看冰山崩塌是场何其壮观的景象。到时候你还能笑着跟我谈论人生贵贱,我才是真的服你。”走出两步又停下,仍旧背对着她:“凭心而论,你真觉得我是在伪装么?如果你觉得我是真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么芥蒂我干什么?”
庄桐蓦然睁大眼眸,走道里五彩缤纷的光胡乱射进眼瞳,忽然看不清前路,就连不远处的言诗诗也跟着极尽模糊起来。这个女人她看不明白,众人面前从不见这样锋芒毕露过,暗中交手又总像手持利刃将人利落斩杀。她就是忌惮她!
气场上不想弱下去,在她消失前提高嗓音:“言诗诗,你或许不知道我跟夜有多深的感情,他取谁舍谁,你会想不明白?”
言诗诗步伐果然收住,半晌,悠悠转过身一脸思考状:“你刚才说什么?”眯了眯眼,又问:“是说秦夜会取你舍我是吧?他真会时时护着你么?”
庄桐扬着下巴:“你以为呢?”
言诗诗脸上没什么特别表情,自言自语:“真是这样么?我不相信!”
四处找寻了一遍,也没看到楚信风人在哪里。电话也打不通,她站在高管楼层上干着急。一个高管途经这里,看到言诗诗后嘴巴张开后好半天才合上:“你是言诗诗?”
言诗诗收起电话,面向来人:“嗯,我是。看到楚总了吗?”
高管托着下巴问:“没在宴会厅吗?”
言诗诗摇头:“没有,都找过了。”
“刚才我上来时见楚总的车子还在,肯定就在这栋建筑物里,内部休息室找过了吗?”
言诗诗头脑中“咚”一声响,即刻了然,瞧瞧她这脑子,办公室是看过了,怎就忘记里面还有一间呢,谢过之后快速转回去。楚信风是个极会享受的人,办公室也修成套房的形式,曾经打扫的时候她进去看过,里面豪华程度简直让人咂舌,真是奢华糜烂的纨绔子。敲了两下门板没见回应,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扑面一阵酒气混合着干燥的清新剂味,放眼望去楚信风衬衣半解,胡乱的躺在床上。室内很安静,显然已经睡实了。
言诗诗猜他喝了不少的酒,楚信风的酒量她见过,区区几杯下去跟饮品一样,脸都不带变色的。
过去将他手里握着的一个空瓶拿下来,就见他紧紧锁着眉宇,一只手朝上覆在额头上,就连睡着也不安宁,没有一丝防备。这个男人春风如画的样子见惯了,忽然如此消靡,便越发于心不忍。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却执着一段明知不可能的感情,何必呢?去茶几上倒了一杯水过来,“楚信风,楚信风……”的叫了几声,那人睡得迷糊只翻了一个身,侧过脸去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