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了!老爸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晚上才能到家吗?而且……他的手上,拿着报纸?
“那个,爸爸你听我解释。”余姗姗露出讨好的表情,十分谄媚的走到余刚正身前,“这里面的人不是我,爸爸你不要被狗仔队蒙蔽啊!”
“你当我是瞎子?我自己的女儿还会认错?说吧,这男人是谁。”余刚正虽然心里不痛快,可余姗姗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又怎么舍得狠心说,可画面里那个男人是谁,他倒是十分想知道。
竟然敢如此对待他余刚正的女儿,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余姗姗一听爸爸不说自己,好像……还有点维护的意思?顿时心里美滋滋的,这心里一美,脑子也就跟着短路,“爸爸,这人是锦程啊!我老公。”
所谓的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看看余姗姗现在的表情,就明白了。
余刚正拧起浓密的笔挺的眉,眼角虽然生出些许皱纹,可那双精明透着光的眸子,仍是不怒自威。“高锦程?他知道是你,还让你这样?”
好一个高锦程啊!平时见在自己面前,谦卑恭谨的要命,没想到趁着他出差,就这样不管不顾姗姗的面子,也太不把他余司令当盘菜了!
余姗姗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事情好像比较麻烦了。如果把错误都拦在自己身上,顶多被父亲一顿臭骂就解决了,可现在将高锦程扯里,父亲一定会责备他的!
自己当初死乞白赖的要嫁给高锦程,父亲本就不同意,可不忍看她伤心难过,也就勉强同意了,好在高锦程婚后对自己,一直都十分照顾疼爱,这个介怀,余姗姗以为终有一天会消逝,可今天这事儿一出,保不准旧事重提。
“爸爸,锦程不知道这人是我,他不知道我去参加海选的事情。”余姗姗抱着余刚正的手臂,话锋只转,可余刚正是个十分“先入为主”的人,至于余姗姗之后的托词,他一缕认为是借口。
唯一的做法就是:驳回。
“时候还早,你回去睡觉吧。”余刚正这口气里,赶人的意思十足,却毫无避讳的拿起了电话,按下了高锦程的号码。
“爸爸,别怪锦程!他真不知道!”余姗姗不知道为什么,那股心慌的感觉,此刻像擂鼓一样,敲的她心绪难平。
而余刚正,眼皮都没抬,看来高锦程现在对他的姗姗是越来越不上心了!不然,姗姗怎么三天两头的往家跑呢?
对余姗姗的求饶置之不理,眼睑微垂,语气却是不容人置喙。“锦程,今天下班后,来我这一趟,我想跟你谈谈。”
而还没有睡醒的高锦程,直到对方挂断了电话,他的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来显名称,“岳父”两个字,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将手机狠狠的摔回床上,继续埋头大睡。看来今天晚上,自己又要被耳提面命的说教一通了吧?
高锦程啊高锦程,夏蔓哪一点不如余姗姗了呢?不过就是背景差了些,脾气软了些,可你跟夏蔓在一起时,至于活的这么憋屈窝囊吗?
重重的吁出一口气,高锦程将头埋的更深,忍住……忍住……高锦程,你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你做的所有都是正确的!
对,就是正确的!就是正确的……不知过了多久,高锦程的嘴里,还在反反复复的呢喃着“正确”的尾音……
鞍城机场内,一架飞机直冲蓝天,拖拽出长长的尾线,消失在无垠的天际,而机场外的一辆黑色越野车里,晏景南靠在车门上,轻轻的吐出四个字,楠淑,珍重……
低头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没到七点。关于昨晚的见面,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离桑解释一下。楠淑昨天缠他缠的紧,后来等他终于把季楠淑哄睡之后,再出去一看,哪还有离桑的身影?
那个女人,还真是潇洒,甚至连一句抱怨和质疑,都不曾留下。
掏出电话,拨出号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手机里的电话,大多都是他打给的她,而楠淑的联系,则是越来越被排拒在外。
是他变了吗?晏景南眯眼抬头,看着浩瀚的蓝天,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对于这种变化,为什么没有难受,反而有种欣喜和跃跃欲试呢?
在嘟嘟声响起的一瞬间,晏景南果断的切断了电话,为什么要打电话呢?见面解释岂不是更好?
可心里有个鄙视自己的声音,在十分清晰的吐槽,承认吧!你想见她了。
是了……离桑,我竟然想见你了!不是为了楠淑,不是为了愤怒,更不是为了羞辱你,我……真的想见你了……
最后望了一眼季楠淑消失的方向,也许……这一别,当我们再次相见时,已经物是人非,可……如果你愿意……楠淑,你依然是我唯一的妻。
如果那时候,他还没有成功,而你还没有动心。
离桑正在对镜临摹,她画的不是风景,不是山水,而是……自己。
阿美还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这阵子身边少了那个小黄鹂,离桑承认,真的有些想她了。
一阵敲门声突兀的响起,离桑轻蹙烟眉,会是谁在这个时间来找自己呢?不会又是冷卓那个家伙吧?
搁下笔墨,又整了整自己的头发,理了理衣衫,左右看看,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离桑才转身去开门。
“早。”一张清俊的男人脸,在这个晨曦暖暖的早晨,倏然窜入自己的眼前,离桑承认有些小小的吃惊。
微微撤离些身子,有些搞不懂眼前男人的心情怎么会这么好!“城主大人早,不知城主前来,有何贵干?”
晏景南笑的温柔,却又带着点邪恶,越过离桑,也不用她招呼,径直走到她的屋里。
离桑突然觉得,自己被反客为主了。
“你说话还是这个调调,我比较习惯。”晏景南看着屋子里的摆设,东摸摸西瞧瞧,好像他是初次造访一样。
离桑搞不懂,晏景南又发了什么疯。可他不说,她更没心情问,“我说话已经改了不少,也许假以时日,你们都会听不出来。”
晏景南的心,并没有注意离桑说了什么,而刚才那句随口一说,也不过就真的是随口……一说……
只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很容易,也很自然。果然,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行为。
来到窗前,一张突兀出现的案几,给整个阳台,增添了不少雅韵,那案几上铺陈着宣纸,旁边又放的笔墨纸砚,晏景南来了兴趣,甚至有些急切的欣赏起离桑的未成品。
“这是你画的?”晏景南看着画中栩栩如生的女子,一袭白衣,临风飘袂,负手而立在山巅之上,即使这画作上呈现出来的,是女子的正脸,可晏景南却很容易的想到,这女子的背影,也必将是清绝风华。
离桑有些慌乱,她……她不想被人扣上自恋的名号!几步来到案前,想将那幅画从晏景南的手里抢下来,可晏景南一闪,连带着将那副墨迹还未干透的画作,贴在了胸前。
“这画上的人,是你自己。”这话说的没有疑问,十足十的肯定。而他的眼里,还盈着赞赏?
离桑困惑的揉了揉双眼,什么时候开始,晏景南也会赞赏她了?
“是我,非我,又如何?”离桑恢复了以往清冷的态度,她下意识里,还是对晏景南比较排斥。
毕竟,之前两个人相处的记忆,很不好。所以现在得来的一切,都有些小心翼翼。
晏景南看看画,又看看离桑,半晌才释然一笑。“你说的对,是是非非,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稍稍停顿了一下,静默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离桑,昨天的事,对不起。”晏景南将那画,小心翼翼的放好,转身对上离桑微微垂视的眼,“我不知楠淑为什么误会,而且好像很深的样子。”晏景南无力的一笑,“可我把能想到她期望的,都做了,就算是错,也不算空白。可是昨天那一幕,换做是我,心里也会不好受,所以今天来,想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离桑本来听到晏景南的道歉,就觉得够新奇了。后来又听见他对自己道谢!
天上要下红雨了?离桑狐疑的向窗外望去,这轻轻的举动,却让晏景南十分不爽,“你什么意思?不爱听还是不接受!”
“是不敢相信。”离桑习惯了晏景南对自己的态度恶劣,这突然从“寒风凛凛”变成“春风徐徐”,她真的有些受不了。
晏景南本来有些别扭的心里,听到离桑这么一说,竟然觉得有些微微的疼痛,他以前对离桑,好像真的太不好了。
“对不起。”晏景南想到以往自己对离桑的态度,他唯有觉得这三个字,才可以让他心里好受些。
“这句道歉又是为何?”离桑有了些困意,昨晚看剧本到破晓,再想睡,却发现十分困难,这才不得已起来画画。
晏景南的脸色,奇怪的涌起一抹红色,离桑心里更是惊疑不定,晏景南今天是怎么了?先是赞赏,又是道歉又是感谢,现在又一副春色娇羞的样子,他到底要做什么?
而晏景南此时脑中的画面,却是自己第一次接触离桑,从殡仪馆将她带回来,强行在卫生间里,对她施暴的画面……
“就是最开始我们遇见时,那晚……在那里……你晕倒了。”晏景南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详细的描述,他总不能对离桑说,我用手试探了你,然后发现你居然是处女,我倍感震惊吧?
现在的气氛很好,道起歉来,被原谅的可能性很高。
而晏景南说完这些后,转身就向窗户靠去,甚至在窗前大大的伸展着懒腰,大有要感慨“今天天气真好”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