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心爱……像那种心机深沉的男人,又怎么可能爱上一个只见过两面逗他发笑的女刺客?虽然没有见过这后宫中的娘娘,但看玥儿等宫女的姿色,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紫藤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坐得发麻的腿脚,移到墙边,推开了沉香木雕的窗子。
夕阳西下的橘光破窗而入,一股浓郁的海棠香气扑鼻而来,眼前团团簇簇,我见犹怜的粉白让过惯了杀伐生活的紫藤眼前一亮。
雕栏画柱、水榭穿堂,一平不大的小湖将君怜斋妆点得波光荡漾。深红的宫墙衬着婆娑的杨柳,连同那一个个翠衣罗裙的年轻宫女,像是画中的人儿一般美好。
搓了搓手指上因为练枪而摩出的老茧,紫藤展开了一个舒心的微笑,就当是……自己在度假吧。
震耳欲聋的锣鼓喧闹声由远及近地响起,打断了紫藤难得享受的一刻平静。
“今儿个……是圣上他……与皇后大婚的日子……”在紫藤询问的目光下,玥儿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实情。
本以为这位刚册封的笑妃娘娘定然要不依不饶地大闹,至少也要哀哀怨怨的哭泣一番。但让玥儿意外的是:自家娘娘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口说了句:“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窗边。
温热的蒸汽充满了整个房间,将那些挡在窗前随风飘舞的白纱映衬得朦朦胧胧,恍若九天仙女的水袖。赤足走在白玉拼接的地面上,紫藤的脚心传来微微的凉意。
君怜斋的汤池并不大,但池壁却是由罕见的羊脂温玉雕成。天然的温泉水中,撒着碎碎的嫣红花瓣,与孙老太医开出的药材细丝,散发着奇特的异香。
白绸的丝袍悄然落地,一具修长圆润的女体,在飘渺虚幻的雾气中完全舒展。
盈盈****、削肩细腰、一双笔直的美腿几乎占到了身体一半的长度。微微试了试水温,紫藤将全身没入了汤池中,只留下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润的海藻一般漂浮在散发着热气的沐汤之上。
由于有特殊的药材相配,池水与紫藤的伤口接触,并没有出现刺痒与疼痛感。清洗过身体的紫藤依着孙老太医泡足一个时辰的吩咐,趴在羊脂温玉的池岸边。
多日来的亡命生涯,连同受了重伤的疲惫感,让紫藤在通体舒泰的同时沉沉睡去。
由于紫藤下了不让宫人伺候沐浴的吩咐,整个君怜斋的汤房,也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君怜斋的汤房外,看见内里的美景,他的呼吸明显地窒了一窒。
将全身湿淋淋的紫藤从汤池中捞出来,裹上一旁备好的锦袍,他不由低低地叹了口气。
紫藤早已没有了平日的警觉,清醒时魅惑的眉眼此刻却显得无比清纯。为了索求更多的温暖,她像只小猫儿一般,向这个宽厚的怀抱中拱了一拱。
郁郁葱葱的菲律宾野外丛林,斑驳的阳光透过重重树影,在地面上投射下鬼脸一样的狰狞光点。
稳稳地端着AK47,趴伏在一颗被绿色苔藓覆盖的磐石旁,紫藤的每一枪出击,都会准确无误地响起一声惨叫。然而,越来越多的敌人还是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蚂蝗一样附着过来,离的近了,甚至可以看见他们脸上凶恶诡异的狞笑。
一条手腕粗的花斑蝰蛇,悄悄地缠上了紫藤的左脚腕。
“哼!”
右手端枪的姿势不变,紫藤闪电般地抽出绑在左小腿上的匕首,一拨一挑,就给那条花斑蝰蛇开膛破肚。
冰冷的蛇血喷溅了出来,那花斑蝰蛇呲开獠牙的蛇首,却变成了紫藤十分熟悉的七言的面庞。他的双目不知道被谁剜去,脸上流着两行血泪,哀哀地叫道:“姐姐……”
紫藤悚然一惊。
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响起,那些中枪倒地的尸体,一个个竟又爬了起来,带着身上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伸展着双臂向紫藤扑来……
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娘娘,娘娘……啊!”
玥儿的惨叫声及时让紫藤收住了动作。缓缓地睁开眼睛,印入紫藤眼帘的,是君怜斋描画着百子呈祥图案的鎏金屋顶。
玥儿眼泪汪汪地捧着小手,手腕上肿起一片老大的淤青。
“抱歉。”这样的情况倒是紫藤始料不及的,歉意地向玥儿笑了笑,她从床上撑起身子。
紫藤的道歉让玥儿惊奇地瞪大了眸子,也不顾手腕上的疼痛,抢过来给紫藤披上衣袍。
门外迤逦走进六个看起来不满十二岁的小宫女,每一个手上都捧着一只玉色的琉璃盘子。
“这是要做什么?”
见自家主子疑惑,玥儿连忙赶上前来应道:“回禀娘娘,今儿个是您的大喜之日。娘娘是从大院国来的公主,无论获了什么封号,都要去早朝与百官见礼的,只因昨儿个是圣上与皇后娘娘的大婚之日才耽误了下来。”
端坐在柳木镂空八棱凳上,紫藤由着那些宫女在自己身上折腾。她的心中,只充斥着满满的疑问。
近二十年的搏命生涯,已经将她的神经练到了极其敏感的程度。紫藤是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在泡澡的过程中陷入深度睡眠,然后第二天早晨莫名其妙出现在床上的事实。如果说是玥儿叫人将自己抬回房里,那么自己为何一点感觉都没有?若说不是的话,她的表情又怎么会如此镇定自若,连一丝慌张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