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又垂眸,继续看书。
来者一把扯开他手中的书本丢掉,一屁股坐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喘着粗气斥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我那奇怪的表妹带走了!”
秦风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悻悻地说:“幸亏你的信来得及时。”
温如海端起茶盏一口饮尽,又自己斟了一杯,再次喝完。
四五杯茶下肚,他才觉得舒服了些,涨得通红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
“不是在杭州布置新房采买器物么,怎的又跑到京城来了?”秦风递了一条帕子给他擦汗。
温如海抹了一把脸,扁扁嘴,上下打量他一番,满脸狐疑地问:“润玉没对你出手?”
秦风脸色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说:“还好,她说我被太多女人糟蹋过太多次了,身体已是不洁,不适合嫁给她。倒是雪儿那个笨蛋,只知道搞耽美,连女人都没碰过,教润玉看上了。”说着,不由感叹,“没想到,女梁国允许男的XX男的,还有不少强悍的妻主让自己的夫郎在她面前上演这种……龌龊的事情,还说那是情趣。若是女的XX了男的,那男子就被视为不洁。跟我们这里的情况倒是完全相反……”
温如海擦擦额上流下的一滴巨汗,又有些疑惑。
“逸湘不是最纯洁的么?怎么不……”
“谁打得过那座冰山?”秦风白了他一眼。“就算现在下药把他带走,日后也会被他打死吧?”
他也有出主意让润玉找宋逸湘,没想到润玉一口否决,说“生命诚可贵”。其实秦风是很想告诉她“爱情价更高”的道理的。只是润玉已经看上了雪儿,这事只好作罢。
难怪润玉这些年老是往小倌院里跑;也难怪她一个学医的竟然不知道飘云怀有身孕(女梁国都是男生子,润玉从来没见过女人怀孕。);更难怪,秦风把她扒光看光了,她也没表示要以身相许逼他娶她……
秦风一想到相关联的种种诡异的事情,不由感到后怕。
温如海也是,后背冷汗涔涔。
真是,好险哪……
原来,当日还在京城的时候,润玉就去拜访了温家家主,并详细说明了现今自己的情况和母亲的情况,让舅舅舅母不用担心她们,还大言不惭地说:她是来寻夫的。
神医和魔君虽然觉得她说的那些东西有点不可思议,却也没有深究,反正各国有各国的生活习惯,女梁国纵使再怎么奇怪,那也是人家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可也是那一次谈话,润玉无意中说溜嘴,把飘云落胎的事情说了出来,魔君夫妇勃然大怒,立即找来赵敏,把事情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赵敏当时没有表态,可大家都知道,这事没完了。以这个悍妇护短的性子,不找人泄愤是不可能滴。
因为魔君长相太引人注目,身份摆在那里又太吓人,不可能有太大的动作,所以,这事儿就全权交给赵敏来处理了。温家的人为了避嫌,立即启程离京,回杭州布置新房去了。当然,他们有留下足够的药物毒物交给赵敏,让她掂量着使用。
而温如海也正是在回家的路上听自己母亲谈起,说润玉是女梁国的人。他这才觉得秦风处境危险,赶紧飞鹰传书提醒。
“你爹娘没训斥你?”秦风以手撑着下巴,闲适地看着满脸疲惫的温如海。
“我娘打了我一顿。说:这么大件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们。”温如海委屈地扁扁嘴,揉了揉屁屁。长这么大还被老娘打屁屁,确实有些丢脸。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冒充我的那个人,可能跟墨哥哥有关。”
“他矢口否认,对么?”
“是我娘和我爹否认。他们说墨哥哥这段时间一直在杭州,天天都跟他们一块吃饭,一块研磨药物,并未离开。”
秦风傻眼了。
这个……怎么跟他们之前料想的不一样?
“不是他人假冒?”他蹙眉深思。
“我娘的鼻子比狗还灵,谁瞒得过她?不过,在爹娘启程来京之前,我爹让他提前几天赴京打点。”
“也就是说,最后这几天,他并非没有嫌疑。”
温如海有些不赞同,他是不怎么讨厌这个哥哥的,哥哥平时帮了爹爹很大的忙。遂向秦风解释道:“据京城瀚海医馆的大夫和跑堂的说,墨哥哥是在飘云落水的第二天才到的。比我们晚了一天。之后,他每天都呆在馆子里布置客房,带着随侍的仆役采买物品,还查看各分号的药材进货情况,至于账本,他表示不关心,只说等爹娘都到京了再交给娘亲看。”
好心细的人,好有心计。
秦风不由暗叹。越是查不到异样的人就越有问题。不然,二皇子和平公子他们的药是从哪里来的?也可以说是托人买的,可也要温家有卖的理由!
但是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除了温如墨,暗处还有一个人在算计着什么!
究竟会是谁?
正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视线不经意间看向墙头,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湖蓝色的身影,如清风般掠起,直直的朝着我所站立的方向飞奔而来。
那蓝色的飘逸身影如翩翩飞舞的蝴蝶般,衣袂招展,黑发如雾,飘飘然落在我身前,见我一双眼睛定在他脸上半分都没移开,唇边顿时溢出一缕甜美温和的笑意,双颊因为刚才的运动,隐隐透出一片红晕。透澈清亮的蓝眸在我身上打了个转,手指摸上我的脸,揉了揉,半眯起眼睛,微微翘起嘴巴道:“小猪,见了我怎么是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