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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灵武地区一些旧地名的来历(1)

每个地方都有一些老地名,它们都有着各自的来历,有的是人们根据地形、地貌及居民姓氏的绝对比例而起,有的是根据地域的文化历史典故而起。如扬州城北蜀岗有一块地方很独特,站在前面观察似平山与屋堂,故人们为此地起名“平山堂”。又如南京鸡鸣寺有一口井,相传南朝时陈后主带张丽华、孔贵妃躲避隋兵藏于井中,因用手帕擦拭井中栏石,石脉留有胭脂痕,故人们称这口井为“胭脂井”。灵武地区和别处也是一样,很多街、巷及村落的名字,都是按照以上的特点而起的,有的已被人们遗忘,有的仍沿袭下来使用。

柳树巷(今市妇幼保健站前) 在今灵武市妇幼保健站门前原有一棵栽于百年前的大柳树,柳树巷就是以它命名的。这棵大柳树树身1.5米粗,枝繁叶茂,夏日留下大片浓荫,但树中间是空心的,形成一个洞。20世纪60年代,我还是个娃娃时和伙伴玩捉迷藏曾钻进去玩过。这棵树因年代太久,人们关于它的传说很多。20世纪40年代中叶,树曾被雷击,树的上半部焦黑如墨,一部分老树杈枯死。这棵树虽然被雷击,受过重创,但生命力非常顽强,枝芽仍郁郁葱葱,确实应了这么一句话:“柳树犟,砍倒三年还是旺。”遗憾的是,20世纪70年代末拓宽柳树巷路面时,此树被挖倒,柳树巷空有其名而未有柳树了。柳树巷过去居住的人家比较多,逢夏季,晚上炎热,人们喜欢拿上扇子在树下乘凉。一些善讲故事的人总是千方百计地编一些人们爱听的段子,讲给大家听。很多做针线的妇女经常凑在一起,在这里纳鞋底子、缝衣服、拉家常。改革开放后,这里进行扩建,一些老住户纷纷迁走,自此柳树巷的原貌彻底被改变了。

仓弯子(今灵武南街商业银行处) 仓弯子是灵武历史上有名的官府粮仓,建在县城的谢家井巷东首。自明代起官府就在此储粮,民国时期改成军粮局。因为巷口前面有一个直角弯子,人们就把这个地方叫仓弯子。改革开放后,拓宽路面将弯子取直,仓弯子就没人叫了。因为这里是粮库,小鸟、麻雀非常多,灵武城很多小孩都在这里捉过麻雀,我小的时候也曾进去玩耍过。库房极为高大,门全是用很厚的优质木板做成,开门、关门时,须一块一块地上、一块一块地往下卸。为防止粮食受潮,库房下面设有通风口。院子是宽敞、平整的场子,晴天可以在此晾晒粮食。20世纪70年代城市扩建,这些粮仓被拆除了。

草纸坑(今灵武市小学东) 灵武城内谢家井巷东头原有约20亩大的苇坑,这个苇坑长着很密的芦苇和水草,栖息着很多野鸟。苇坑的东边是古老的城墙,城墙上有一个因地震损坏的缺口,人们叫小东门。20世纪40年代前,灵武有一家土麻纸作坊就建在苇坑边,在苇坑里泡原料,久而久之,人们把这块苇坑叫作草纸坑。这片苇湖风光本来很美,一些农民在东南边种了不少树,使湖畔增添了一些绿色和情趣。到了70年代初,人们将这块苇湖填平盖了房子,草纸坑的名字就再也没有人叫了。

尹家拐子(今市林业局西) 灵武城内原来有一座火神庙,庙旁有一个斜巷子。这条巷子不长,拐着几道弯通向后街。民国前巷子里住有尹姓人家,久而久之人们将这片地方叫成尹家拐子。20世纪60年代拆除了火神庙,东边的斜巷子被取直了,尹家拐子也就没人叫了。

孙家楼(市东门外) 孙家楼位于灵武东门外的一片果林里。自民国开始,孙姓人家就在这里居住,故人们称这块地方为孙家楼。因为这里的路太窄,有的人还将其叫作孙家巷道。孙家楼地势较高,几百年前,这里的百姓就开始栽种果树。这一带的兰州杏、长红枣、长把梨很有名。逢春天,果园花开,香气弥漫,风光十分幽雅。大概与地理环境有关,这里先后走出了好几位有影响的文人墨客。离孙家楼不远处是赛(解)家桥。20世纪60年代,不知是谁看到这个地方地理位置好,办起了学校,从此以后林阴深处常有朗朗读书声飘出。

教场滩(今园艺场西边) 灵武东门外秦渠东侧,有很大一片开阔地,据《嘉庆灵州志迹》记载,这里曾是清代官府的演武厅、教场,灵州署的官兵和乡丁们在这里演武、操练,因此人们把这里叫作教场滩。清末,地方军队逐渐减少,教场滩的作用不大了。到了民国年间,这个地方就非常空寂了。

大片的空地上到处是坟茔,一些无主坟墓塌陷,从被水冲开的深坑低洼地可以看见到处是死人的枯骨。衰草摇曳,枯树寒鸦,晚上磷火闪烁,令人害怕。解放前,教场滩旁边是没有民居的。自20世纪40年代后,人们逐年将荒滩平整,广植树木,开垦田地,种植蔬菜,教场滩的名字很少有人叫了。

过关庙桥(今市东门外) 出灵武东门的大路越走地势越高,过秦渠时有一座桥叫过关庙桥,这个桥名人们从清代一直叫到现在。解放前,这里建有关圣帝君庙和接官亭,这座桥因此而得名。过关庙桥很高,站在桥上看,比灵武城至少高出五六米。过桥之后向北走,不远处是一个居民很多的地方。这里自民国后李姓人居多,地势比过关庙桥低很多,所以被人们叫做李得子洼,一直叫到现在。

旗眼山(今灵武大河子沟水库北边) 出灵武东门继续向东走,距市区4公里处就是丘陵台地了。附近有个山脉叫旗眼山,旗眼山西南临大河子沟。据灵武城谢瑞祯老先生生前回忆,1953年春季他任县城第一小学校长时,曾领着学生到旗眼山春游。谢瑞祯是个心细的人,他向我细致地描述了那次春游时观看到的旗眼山的状况。旗眼山高坡处,有几十米的开阔地,这片开阔地曾是一片墓地,摆置着石象、石羊、石马。它们有的直立,有的倒卧,经过风雨侵蚀,面目全非。在这片墓地的西侧有口石井,深不见底。谢瑞祯还讲过,他为了知道这口井是否有水,特地捡了一块石头扔下去,石头在井壁到处碰撞,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证明这口井是干涸的,而且特别深。他又和几个老师爬在井口往下看,发现井口小、井肚大,用手摸井壁,感到井壁非常光滑。1992年5月的一天,谢瑞祯和我们聊天时,又谈起旗眼山这口井,有些问题他一直疑惑不解:这么深的井,人都下不去,是怎么开凿的?如果是人工开凿,井壁为什么非常光滑,没有一点铲凿锤敲的痕迹?如果说是插旗用的,那么深,有必要将旗杆插在几十米深的地下吗?为了搞清这个问题,他曾和几位老师蹲在井口边探讨过。有的老师说,可能是气流从地层的深处喷出来时造成了这个笔直、光滑的井。还有的老师说是古代的将士们走到这里,人困马乏,为了活下去,将士们想尽办法打的井。前些年我搞房屋普查时,接触了不少老人,灵武民间对旗眼山枯井也有几种传说。有的说那口井是宋代穆桂英征战时用过的水井,也有的人说是宋朝大将狄青挂帅西征时打下的水井。2001年,我在灵武市公共事业局任职时,春季在东山坡垃圾场栽树搞绿化,中午休息时,我和梁河、张子超驱车去旗眼山实地察看。上到旗眼山山顶,看到满山遍野的砾石,到处是一丛丛猫头刺和沙蒿,石马、石牛、石象早已不见踪影,坟墓已被风沙夷为一片平地,旗眼(那口石井)也被深深地埋入地下,连一点痕迹也找不见。这些遗迹的消失,使旗眼山空有其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