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些人基本上都成了娱乐圈叱咤风云的人,而最初那个由哥俩合开的小公司,后来也一不小心变成了内地娱乐航母之一。据说就在前阵子,那个公司已经上市了。
大概是在我写完关于谢霆锋的那篇文章,并被《当代歌坛》的主编阿英看到后,她才有一次问过我,愿不愿意去大嘴工作。
我说,不去。
她说,为啥啊!
我说,大嘴的钱少不说,并且车马费还上交。
阿英在一声叹息后,便没再说什么。
于是,我的第一次跳槽就此作罢。
而我不愿意挪窝的真正原因才不是我嘴上说的那些呢!
我一直都对大嘴文化以及他们旗下的《当代歌坛》杂志充满着敬意,我觉得大嘴就是一所娱乐媒体的黄埔军校;并且,当歌手何静帮我打开采访的局面后,我后边的路,除了一个叫毛新宇的资深企划帮过我之外,基本上我都是跟着一个叫李瑾的女孩子在走。
李瑾是当时《当代歌坛》的驻京记者,因为她的勤快以及从事的媒体牌子硬朗,所以她手里有着大把的资源,以至于,当我大量地需要自组稿件来改变杂志态势时,直接便少走了许多弯路。
大嘴的编辑记者们,几乎都有着极其敬业的态度,即使到了今天,我仍清晰地记得有一次李瑾采访朴树的场面。
那一天,因为人家朴树在参加完一个某电脑软件的新系统发布会后,还要赶去下一个活动,所以没有时间接受访问,于是在朴树的车子开动的一瞬间,只见李瑾嗖地一下便钻进车子。她是在朴树赶往下一个活动的路上完成的那次采访。
而朴树,那天他首唱的那首《冲出你的窗口》,以及胖胖的李瑾那个矫健的钻车动作,则同时留在了我的脑子里,从而,在之后的我每一个懒惰或者想得瑟的时刻,那一幕便跳出来提醒并纠正着我的得意忘形。
另外,《当代歌坛》的编辑记者的能力个个都很强大,也是我最终不愿被他们招安的原因之一。
不必说那个经常匍匐着拍照的主编阿英、那个随时钻车的李瑾,也不必说后来陆陆续续到北京驻站的孙海滨、赵伟、林洋、杨楠、卡卡、智婷……只是先后从大嘴那个黄埔军校毕业或者肄业的那批人,就足以让我窥见大嘴内部的力量该是多么的强大。那第一拨毕业生中的马源去了央视的《综艺快报》,孙永焕去了刚成立的《娱乐现场》,而沈多则去了一本叫做《明星时代》的新杂志……
而后来,他们个个成了那些媒体的中坚力量。
正是因为对大嘴如此的心知肚明,所以,我才懒得去那里再受二茬子洋罪呢!
用六叔的话说,我是那种典型的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家伙!
算来算去,大嘴的记者中,我只和一个人有过一点儿过节,那个女孩叫金皓。她是阿英之后的《当代歌坛》主编,那时,她也经常过来北京配合李瑾采访。
而我和金皓的过节,也只是在工作过程中的一个各为其主,大致上好像是因为对于NRG采访的一个先后顺序而已。
她说她要先采。
我说我先采。
她说不行。
我也说不行。
……
所以,这点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过节,后来,很快便被李瑾和另一个刚从《当代歌坛》毕业不久的孩子联袂给抻直了!
我们是在三里屯附近的一个涮肉馆里一笑而泯去恩仇的,好像在席间,李瑾提到我们俩都是齐秦的歌迷来着,于是,我和金皓旋即便成了朋友。
好像那天我俩还相互交换了一些小礼物来着。
后来她离开了《当代歌坛》,转而相夫教子去了,而我则是常常向一些大嘴的老人们,问起她的消息!
有时候,我们大家或许都有着这种被老朋友淡淡惦记的时刻,而我们自己却并不知道,但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个当被朋友轻轻问及的瞬间,相信一定有温暖的风轻轻拂过你的脸庞的。
那个参与调解的女孩叫秀华,她是因为偶尔来北京协助李瑾采访时,而突然发现自己竟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北京。她说那些青砖蓝瓦的四合院以及斑驳的胡同儿,是她还不曾到过北京时,就在梦里见过的。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大嘴。
秀华到北京的第一份工作是去了一个叫华谊兄弟的公司。当时,那个公司满打满算,员工也不超过五个人,好像除了班长王金花之外,还有干具体事的李雪、刘娜、杨劲松,而秀华则是新人。
后来,那些人基本上都成了娱乐圈叱咤风云的人,而最初那个由哥俩合开的小公司,后来也一不小心变成了内地娱乐航母之一。据说就在前阵子,那个公司已经上市了。
那时候,由于没有普及网上传图,所以我经常去华谊公司挑选一些图片。那时候,他们的艺人大致上有李冰冰、任泉以及佟大为。而我过去他们公司的时候,顺便,也带去一些报道过他们艺人的样刊,然后,那些样刊便被他们很认真地做成了剪报,我问过李雪一次,这么辛苦地收集剪报,多麻烦啊!
而李雪说,麻烦也得做,这些东西,一则记录着艺人们从青涩到成熟的过程,二则也让我们铭记着那些一路搀扶着艺人们成长的媒体!
我点头说是。
我就是在一次探班李冰冰时,顺手便把那个深谙大嘴管理模式的秀华,从华谊兄弟给策反到我们杂志的。
好像在当时,我充满蛊惑地对她说了些比如继续做杂志其实才更适合她之类的话。
于是几天后,秀华便正式加入《音乐时空》杂志的战斗序列。
通过秀华,我们又陆续从大嘴那边划拉了不少业务扎实且热爱北京天安门的编辑。比如那个喜欢芭比娃娃的米勒,原本她就是大嘴的另一本杂志《轻音乐》的首席编辑,陆续过来的还有面面、胡芳等。
总之,《音乐时空》杂志,后来的风格基本上和《当代歌坛》有了几分神似,而杂志畅销的势头,有一阵子也直逼《当代歌坛》。
等到后来阿英再见到我时,很是生气地对我说,你这老家伙,没把你划拉过来,你倒还把我们的人给撬走不少!
于是,我则是一阵嘿嘿地坏笑不已。
那次去怀柔的飞腾影视基地探班,则是我第一次看到拍片现场,李冰冰当时是在拍一条需要打斗的戏。在几经折腾之后,她已是一头的汗水,坐在导演椅子上的王金花,心疼得已是好几次都让她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而她却硬是没有停工,直至将那条拍过了后,她方才休息了一会儿。
在后来的采访的过程中,我几次都给一直流汗的冰冰递面巾纸。基本上,从那时起,我便和她的姐姐李雪成了比较要好的朋友。
也就是那次探班之后,我顺势也看到了那些看似风光的艺人们,背后原来要付出那么多辛苦。
很多年之后,当年那个辛苦打拼的李冰冰,除了身份从一个年轻演员变成了多料的影后之外,其他的,则大致上一成没变。她依然敬畏着她的事业,依然辛苦细腻地拍着每一部作品,也依然善待着每一个普通的媒体记者们。
而这一点,我则体会得更为深刻,因为,就在今年的中秋节,我还惊喜地收到了李冰冰的公司的礼物。后来,那瓶精致的西班牙红酒被来北京找我玩的胖子,死缠烂打地给要走了。他说,他回家后就把那瓶酒镶嵌在金丝楠木的酒柜里,并且,也会把冰冰的姐姐李雪写的那张便签给裱起来。
于是,我抢白他说,你不是说过,即使刘德华或者李冰冰的签名就算是倒贴钱给你,你也不稀罕吗?
他嘿嘿的只是在那里一直傻笑着,就是不正面回答我。
后来,正是因为有了对艺人背后艰辛的了解,基本上,我也善待着之后遇到的每一个或知名或不知名的艺人们。
就像那个军旅歌手金波,早年间,当他刚来到北京发展的时候,还几乎没有什么名气呢,但经过他一个歌迷的极力推荐,我还是去为他做了个采访。那时他住在八宝山附近的一个地下室里,那情形,看一眼,就已基本上了解了他那时的落魄程度。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他当时的落魄远远超出了我的判断。
我们俩在做完采访后,见天色已晚,于是他提出来请我吃过饭再回去。
我点点头说,行。
我们是在八宝山附近的一个羊肉串摊上吃的晚饭,满打满算,那天总共就点了十八块钱的东西,其中还包括一瓶啤酒的钱。
当时,我尽管嘴上没说别的,但心里还是觉得:这个金波,可真的是够会过日子的!
多少年之后,已经是二炮文工团一名青年歌唱家的金波,当他在一个比较讲究的饭店再次请我吃饭时,曾一脸后怕地对我说,当年那次和我吃羊肉串时,他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他说那天他生怕我再去点一些如大腰子或者羊宝之类的昂贵玩意,因为那时,刚刚交过房租的他,口袋里,仅剩下了二十多块钱。
再后来一些,且不说像金波那种开始就还有点名气的歌手,就算是个全新的新人找到我,我基本上也一视同仁。
就像那一年,当歌手高枫刚去世不久,他的经纪人大唐便打电话给我,说是他们公司有一个新人,让我过去做个访问。
于是,我就按他说的地址到了现代城的一个办公室。
大唐说的那个新人是个小女孩,乍一看模样儿有点像李玟,由于年龄还小,所以当时,那个小女孩是由她的妈妈陪着的。
那个小女孩当时要宣传的,是一首倡导要保护藏羚羊的公益歌曲,是个单曲。
见这么小个孩子,就支持着公益事业,于是我便交代我当时的实习记者,尽量地多写一点儿人家。
不知为什么,自那次采访以后,我便很久也没有再见到那个女孩。
一直到了零六年,经人推荐,由我来兼着给一个女歌手做宣传统筹,而当我见到那个女歌手时,竟惊讶地发现,原来,她就是曾经那个年纪很小就唱过公益歌曲的小女孩。
之间,我好像也问过她为什么突然间就看不着了呢什么的。
她说,那段时间去念书了。
而正在我紧锣密鼓地帮她开始运作她新专辑的宣传时,有一天,她的妈妈突然找到我,说不好意思,新专辑的事情可能要先放放了,孩子要先去参加一个选秀比赛。
那天,她和她的妈妈,是在俏江南请我吃的饭。席间,除了感谢我之外,最后她们还死活将我在那段时间所支出的费用加倍塞给了我。
那个女孩,后来竟一举取得了那年的超女年度总决赛的第四名,从此,便顺风顺水地做了歌手,
而那个女孩子,叫艾梦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