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不崇拜上帝的事都是迷信。一种非常危险的迷信是用某些仪式来祈求罪行得到宽恕。
您认为只要您在一条小溪里沐浴,只要您宰杀一只黑羊,只要受到某些启示,上帝就会忘掉您的杀人罪。这样您就可以用同样的代价被原谅第2次杀人,然后是第3次,100次谋杀只要花费您100只黑羊和进行100次沐浴!做得更好些,卑鄙的人,不要谋杀,也不要献祭黑羊。
如果您认为伊希斯和西贝尔的神父可以用演奏铙钹和音板来使您和上帝和解,这是多么可笑的想法!这个西贝尔的神父,这个靠您迷信生存流浪的阉人,成为天堂和您之间的调停人,他是什么人?他有什么特权?他因为咕哝了几句话而从您这里拿到钱,您就认为上帝会认可这个骗子的话?
有些是无害的迷信。在节日,您用跳舞来纪念果树女神、季节女神好极了!跳舞是令人愉快的,它对身体有益,使精神愉悦,对任何人都无害,但这并不说明果树女神和季节女神因为您用跳舞纪念她们而非常感谢您,也不会因为您没这样做而惩罚您。只有园丁的铲子和锄头。别傻乎乎地认为如果您不跳祝捷舞或考德克仙舞,您的果园就会被冰雹破坏。
有一种迷信可以原谅的,对美德也有鼓励作用:即把有益于人类的伟人置于诸神之中。因为我们不满足于把他们仅仅看作是可尊敬的人,而是努力去向他们学习,这样会更好。尊敬梭伦、泰勒士、毕达哥拉斯,但不要把这种尊敬变成崇拜,也不要因为赫克利斯清扫了奥吉安的马厩,一夜之间和55个姑娘睡觉而崇拜他。
迷信的人对于恶棍来说,就如同奴隶害怕暴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迷信的人为恶棍所主宰,最终也会成为恶棍。源自于异教并为犹太教所接受的迷信从一开始就传染给了基督教会。神父毫无例外地都相信魔术的力量。教会虽然谴责魔术,但又总是相信它。教会不是把巫师作为受骗的傻瓜,而是把他们作为真正魔鬼的人而逐出教会。
现在,半个欧洲一直到现在还是在迷信中。新教徒认为物种、免罪、苦行、为死者的祷告、圣水以及几乎所有的罗马天主教的仪式都是愚蠢的迷信。在他们看来,迷信就是把无用的做法看作是必要的做法。在罗马天主教徒中,已经放弃了比他们的祖先更开明的做法。他们为那些保留下来的做法辩护,他们说:“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东西,有很多不会坏事。”
要确定迷信的界限很难。意大利是迷信的。坎特伯雷大主教坚持认为巴黎的大主教是迷信的。长老会教徒对坎特伯雷主教发出同样的指责,而自己则被贵格会教徒称作是迷信的,而在其他基督教徒看来,贵格会教徒是最迷信的。
因此在基督教社会中,是无法取得对迷信本质的一致看法的。受到这种思想疾病袭击的教派是仪式最多的教派。然而,尽管仪式很少的教派却强烈地归属于一种荒谬的信仰,这种荒谬的信仰本身就带有迷信活动。
很显然,一个教派会被另一个教派认为是迷信。伊斯兰教徒总是指责基督社会的宗教实质,同样它自身的宗教实质也受到基督教徒的指责。谁来判断这个伟大的实质呢?会是理智吗?而每个教派都声称自己是有理的,因此只好用武力来裁判,直到理智进入了人的头脑时才能解除武力。
例如:在信仰基督教的欧洲,有一段时间,新婚夫妇要先从主教和神父那里买来婚姻的特权才能结婚。
有时教会规定无论谁在遗嘱中没有把部分财产捐给教会,就会被逐出教会并被剥夺举行葬礼的权利。这就叫做没有忏悔就死了,即没向基督教忏悔。如果一个基督教徒没有留下遗嘱就死了,教会就会替代他写遗嘱,这样可以不把他逐出教会,但规定并强行索取死者应该留给教会的以示虔诚的遗产。
所以,在1234年的纳博纳会议之后,教皇格列高列九世和圣路易宣布:任何没有神父参与制定的遗嘱都是无效的。教皇还规定:这种无效遗嘱者和公证人都要被逐出教会。
对罪恶的征税,如果可能的话,是更可耻的。迷信使大家屈从于用武力维持的法律,只有理智才能废除这些可笑的、可恼的规定,但人们还是容忍许多事继续存在。
政府政策会在多大程度上允许消灭迷信呢?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如何给重病的人开刀,这得靠医生的深思熟虑和随机应变的能力。
一个民族能不受迷信偏见的影响而存在吗?这就像向一个全是哲学家的民族能存在吗?据说在中国的地方行政官中不存在迷信,某些欧洲城市的行政官也不相信任何迷信,这是很有可能的。
这些行政官员会阻止人民去相信这些危险的迷信。这些官员的榜样启发人们,同时迷信将被中产阶级的领袖所抑制。以前,中产阶级几乎插手每起公众骚乱、每次宗教暴行,因为那时中产阶级是下等人,但理智和岁月已改变了他们。他们用比较温和的方式来软化平民中那些最残忍、最卑鄙的人。这类例子在有的国家里看到。总之少一点迷信就意味着少一些暴行,少一些暴行就意味着少一点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