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世界大师思想盛宴:世界大师侃幽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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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乡村传教士

我为什么谈起一位教士来呢?就是一位伊玛姆、一位塔拉布安、一位婆罗门,他们应该有体面的生活地位。教士在各地都应由祭坛供养,因为他是为公众服务的。但愿狂热的骗子不会在这里胆敢说我把一位天主教教士和一位婆罗门同等看待,说我把真理与欺骗相提并论。我只是比较一下为社会做的服务工作,比较一下辛苦和报酬别无他意。

我认为无论谁担任一种艰苦的职务,总应该由他们同胞们偿付他足够的报酬;我并非说他应拥有万贯家资,像吕居吕斯那样豪华地进晚餐,像克劳狄那样盛气凌人。我同情一位乡村教士,因为他不得不跟他的不幸的教区信徒为一束小麦,起诉控告信徒;不得不征收扁豆和豌豆的什一税;被人痛恨和痛恨别人;不得不在接二连三的争吵中度他的艰苦日子。这些争吵弄得他灵魂堕落,性情乖戾。

我更同情圣职俸禄仅能糊口的教士。有些称做征收什一税的大户修士,竟然给这位教士出40杜加银币的报酬,支使他长年去离家三四公里远的地方,白天黑夜,日晒雨淋,踏雪踩冰,去完成那些最讨厌而且又是最无用的事务。然而征收什一税的大户的修道院长,却在那里饮他的名酒;吃他的山珍野味;又建造他的宫殿。两者相差悬殊,真是天壤之别呀。

在查理曼大帝年代,人们认为僧侣除开他的土地以外,还应该拥有征收别人土地什一税的权;而这项什一税,算起耕种费用来,至少占去了收成的四分之一。为了保证什一税的缴纳,人们还规定什一税是什么神的权利。为什么成了神权的呢?上帝果真下降人间来把我的财产的四分之一交付给蒙·卡森、圣·德尼斯、弗尔得三个地方的修道院各位院长了吗?我不知道;但是过去人们在以倘、何烈、加底斯·巴尼亚三处沙漠荒野分给利未人48座城和土地上所有产物的什一税。

好吧!征收什一税的大户们到加底斯·巴尼亚去吧;您们就住在那片荒无人烟的沙漠地带的48座城里去征收该地出产的鹅卵石的什一税吧,您们可就成为富有的人!

但是亚伯拉罕为所多玛而战斗,便向撒冷王兼祭司麦基洗德缴纳了什一税。好吧!您们为所多玛而战斗吧;可是但愿麦基洗德别收割我们所种的小麦。

在一个1200000平方古里的基督教国度里,在整个北方,在半个德意志,在荷兰和瑞士,人们都用公款支付僧侣的录俸禄。在那些地方,法院里根本就不分封建主和僧侣之间、征收什一税的大户和小户之间、原告牧师和被告信徒之间的各种讼案,这是由于第三次拉特兰公会议一项决议的缘故,但信徒们却一直都没听说过有这种会议。

在1772年,那不勒斯王刚刚在他的一个行省取消了什一税;教士们薪俸从优,而全省庶民都对国王歌功颂德。

据说埃及教士从来不收什一税。但是有人却十分肯定地说他们把全埃及的三分之一的土地都占为己有啦。噢,真神奇啊!噢,这至少是不会让人相信的事。他们占有了一国三分之一的土地,却并没有占有其余的三分之二!

亲爱的读者,不要以为犹太人——一个永不低头的倔强民族,根本不会抱怨什一税啊。

如果您读一读巴比伦的塔尔穆德古经;假若是不懂迦勒底文,可以读出自吉尔贝·高尔曼手笔的译文界限书连同那些注释,是由法布里西乌斯整理出版的。您从这本书里可以读到一个贫苦的寡妇同大祭司亚伦的故事,看到这位寡妇的不幸遭遇怎样引起大坍、可拉、亚比兰三人和亚伦之间的争吵。

书中说,这位寡妇仅有一只母羊;她要剪羊毛,亚伦便来把羊毛占为己有;他说:“根据法典,羊毛应归我所有。经书上说,您应该把第一批剪下的羊毛奉献给上帝。”寡妇便哭哭啼啼地请求可拉保护。可拉便去找亚伦。他的恳求也没有结果;亚伦回答他说,根据法典羊毛应该归他所有。可拉便给寡妇几个钱,就愤愤不平地回去了。

过了不久,母羊生了一只羊羔;亚伦又要把羊羔占为己有。寡妇又到可拉身边哭泣,可拉真心想要说服亚伦。这位大祭司便回答说:法典明文规定:“您的羊群头生的公羊应该属于您的上帝。”他便把羊羔吃了,可拉又怒气冲冲地走开了。

寡妇实在没有办法,便把那只母羊宰杀了。亚伦又要取走母羊的前腿和肋条:可拉又来抱怨。亚伦便回答他说:明文规定:“您必须把肋条和前腿送给教士。”

寡妇实在忍无可忍,便诅咒她的母羊。于是亚伦就对寡妇说,经书上写得明白:“在以色列,一切被诅咒的都要归您所有”,于是他把整只母羊都拿走了。

还有十分有趣而却很奇怪,倒是在兰斯的一个僧侣与市民之间的讼案,从塔尔穆德古经里引证来的这个例子,竟然被市民这边的辩护律师引以为证。高尔曼还说他就是见证人。然而人们可以向他答辩说,什一税的征收户并不把人民所有的全部收了去;农户的伙计们也不会不容许。每人都分一份,这多公道啊。而且,我们以为不管是亚伦还是我们的哪一位教士,也不能把我们可怜的国度里的寡妇们的母羊和羊羔据为己有呀。

最好用我们已用的那段对话作为《乡村教士》这篇公正的文章的结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