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世界大师思想盛宴:世界大师侃幽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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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论哲学家

哲学家是智慧、真理爱好者。所有的哲学家都有这种双重性格:远古时期的哲学家们在传播道德真理时无一不在德行方面给世人树立了榜样。虽然哲学家们对自然哲学有时难免有不正确的认识,然而这些不正确的认识对生活的行为规范没有多大影响,因此说完全不必认真,忧心忡忡。过去要了解自然规律的一部分需要几百年的时间,而对于一个聪慧的人来说,了解人类所肩负的义务,一天也就够了。

哲学家并非一个热心人,他既不给自己树立一个先知的形象,也不称赞诸神赋予了他灵感。所以,我不愿意将远古时期的索罗亚斯德、赫耳里斯、古代的俄耳甫斯,或者将迦勒底、波斯、叙利亚、埃及以及希腊的大言不惭的立法者中的任何一个划入哲学家之中。那些自称为诸神之子的人是哄骗的鼻祖。如果他们将谎言当作真理来传播,那就是非常卑鄙可耻的,他们不是哲学家,至多不过是些非常精明的骗子罢了。

6个世纪以前,世界的最东方生活着一位不喜欢抛头露面而喜欢说实话的圣贤,他教会世人幸福地生活了600年,而在当时,整个北方却对他一无所知,希腊人完全没有以智慧而著称于世。到底是由于什么厄运——这话说起来也许会使西方国家感到惭愧——有必要到世界的最东方去寻找这样一位圣贤?这位圣贤便是孔夫子。在所有古代的立法者中,惟有他从不愿欺骗人类。地球上没有任何能比得上这种更高尚的行为道德规范。

“要像管理您的家庭一样管理一个国家,一个人只有以身作则才能管理好他的家庭。”

“人人都要有德,上至君主,下至庶民百姓。”

“要把事先制止犯罪当作一项任务,防微杜渐,以便减少对犯罪进行惩罚的必要。”

“中国人在尧和舜两位贤明的君主统治下是好人,而在昏庸的君主统治下则是邪恶之人。”

“要像对待自己那样对待他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广施博爱,爱戴好;忘记别人过错,但决不可忘记别人的恩惠。”

“我只见过不能致学之人,从未见过比孔子所说的对人类更有用的真理了。”

后来,一群希腊哲学家也传播了同样纯净的道德,如果他们当时把自己局限在不真实的自然系统中,那么他们的名字现在就会成为人们谈话的笑柄。如果他们现在仍然受到人们的尊敬,证明他们当时是正直的,同时也教会了人们做正直之人。

人们在阅读柏拉图的著作某些章节时,尤其是在拜读扎里尤科斯定律那令人赞赏不已的开头部分时,心中都不会不体验到他们对正直、诚实和慷慨行为的热爱。古罗马人有西塞罗,他也许是所有希腊哲学家中惟一值得人们称赞的。在他之后,又涌现出了一些更值得人们尊敬的人,比如外在统治地位的奴隶爱比克泰德、马可·奥勒利乌斯和尤里安,如要仿效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们当中有哪位公民愿意像尤里安·安东尼以及马可·奥勒利乌斯那样丧失柔情蜜意的生活呢?谁愿意像他们那样坐卧不宁呢?谁愿意把他们的俭朴强加于自己呢?谁愿意像他们那样在酷暑或严寒中赤足光头行进在军队前列?谁又愿意像他们那样抑制自己的感情?我们当中有不少虔诚之徒,但我们当中的贤人都到哪里去了?那些坚定无畏、正直清廉、宽容为怀的伟人都到哪里去了?

法国有许多空谈的哲学家,他们当中除蒙田外,所有的人都遭到了迫害。在我看来,企图压制这些要制止迫害的哲学家是我们人性中最可恶最可耻的地方。

我很容易理解一个宗教派别的狂热徒杀掉另一派宗教的狂热者的行为,也很容易理解圣芳济会的教徒们是如何憎恨圣多明吾教徒们的,或是一个良心泯灭的艺术家有意地诋毁另一个超过他的艺术家的行为。但是这样一来,贤明的卡隆的生活便无从保障,博学而慷慨大度的拉穆斯便被谋杀,笛卡尔就得被迫逃往荷兰以逃避无知者的愤怒,而伽桑狄被迫回到迪涅,远远离开在巴黎所受到的诽谤和中伤——这是一个国家永久的耻辱。

受迫害的哲学家中遭难最深的是不朽的培尔,他的存在是人类的荣誉。人们将会告诉我朱里厄这个名字,也就是诽谤中伤和迫害培尔的人的名字。它已经变得令人憎恶,我承认这一点,耶稣会士勒泰利耶也已成了人们所憎恶的名字。但那些受他迫害较少的哲学家们是否结束了他们流放和贫穷的生活?

打倒培尔,并使他贫穷的借口之一便是他那本有价值的《历史批判词典》的辞典中《论大卫》一文。他之所以受到非难是因为他没有赞美那些不正义的、血腥的、残暴的、不光彩的或者那些使谦逊之人脸红的行为。

根据希伯莱人的书中记载,培尔没有赞美大卫,是因为大卫纠集了600名负债累累或犯罪的流浪汉,并带领这些土匪抢劫他同胞们的财物;他策划残杀了拿八以及他整个家庭成员,因为拿八拒绝向他缴纳各种苛捐杂税;大卫还出卖了阿希斯国王,屠杀村民,甚至连刚出生的婴儿也不放过,因为他担心将来有一天也会有人将他烧杀抢掠之事公诸于众,害怕这些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也会揭露他的罪行似的;他还指使人用锯子,用铁耙、铁斧在砖窑里杀害了其他村庄的村民;他用背信弃义的手段篡夺了扫罗的儿子伊施波瑟王位;他还抓来并处死了扫罗的孙子梅弗波塞斯以及萨乌尔的好友兼保护人约拿单的儿子;他甚至还将萨乌尔的另外2个儿子和5个孙子一起交给了基遍人,结果他们全都死在断头台上。

我不愿意提大卫的放纵,他的情妇们,他与拨士巴的通奸,以及他对乌利亚下的毒手。这些都会令人感到难以启齿。

难道培尔的对手们希望他去颂扬所有这些暴行和罪恶吗?难道他应该说:“世界上所有的王子们,效仿这位正合上帝旨意的人吧,您们要毫不留情地屠杀您们恩人的盟友们,践踏您们国王的家庭成员或指使人去杀死他们;您们要所有的女人与您们同床共寝而让男人们去流血死亡;您们是德行的楷模,而人们必须写赞美诗来歌颂您们。”

培尔最后还是受到了迫害,那么是谁迫害他的呢?是那些其他地方的被迫害者,是那些当时如果在本国生活就会被火烧死的亡命之徒。这些亡命之徒所遭受的迫害又来自一些被称为詹森主义者的被耶稣会士驱赶出他们国家的亡命之徒,而耶稣会士最终也被赶了出来。

因此,迫害者们之间展开了一场您死我活的战争,而遭这些人迫害的哲学家培尔则以可怜他们来聊以自慰。

忏悔神父去引诱忏悔者太容易了,我们应该感谢上帝泰利耶没做更大的坏事。世界上有两外避难所,在那里人们抵制不了引诱和诽谤:床和忏悔室。

我们知道哲学家总是受到宗教狂的迫害,但作家是否会涉及此事,亲自去磨尖相继射向他们兄弟的暗箭?

做个伪君子,多么可耻!既虚伪又邪恶,多么可怕!认为我们是它国中一小部分,古罗马从未有过伪君子。他们中有恶棍,我承认,但没有最胆小、最残忍的宗教伪君子。英国为什么没有伪君子,而在法国却仍然有一些这样的人?自由思想家,您们将怎样解决这件棘手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