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世界大师思想盛宴:世界大师侃幽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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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国王查第格(4)

在阿拉伯有一个惨无人道的习俗,源出于大月氏,那是受婆罗门僧的影响,在印度已经根深蒂固,大有蔓延全部中东国家的危险。如果一个已婚男子死了,他的妻子若要成为圣女,就得当众抱着丈夫的尸体一同火化,这是一个十分庄严的典礼,叫做节妇殉夫。殉夫的寡妇最多的部落最受尊敬。赛多克的部落里有个阿拉伯人死了,他的遗霜阿莫娜是个虔诚的信女,宣布当于某日某时在鼓乐声中投火殉夫。查第格向赛多克解释,这种残酷的习俗与人类的道德相违背完全不符合人性;年轻的孤孀还能为国家生儿育女,至少可以抚育原有的孩子,不该让她们投火自焚。他劝告赛多克,如果能够的话,应该改变这一陋俗。赛多克觉得有理,他却说:“节妇投火的习俗已有上千年历史,习惯就像是钦定的法律,谁敢改变?谁又能改变?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古老的习俗更不可侵犯呢?”查第格答道:“要讲古老,理性才最古老。您去和部落的首领谈谈,让我去见见那个年轻的孤孀。”

他叫人带他到寡妇家;极力称赞她的美丽,博取他的欢心:再对她讲把这迷人的风韵付之一炬是多么可惜;然后又称赞她的贞节和勇气。他说:“看来您是非常爱您的丈夫的了?”那位阿位伯女子却回答:“我才不爱他呢,他是个又粗暴又嫉妒、叫人受不了的汉子;可是我已经拿定主意要跟他一同火葬。”查第格说:“那么,想必一个人被火活活烧死是非常快乐的事了。”那位太太说:“啊,我一想到被活活烧死胆战心惊;但事到如今已是非这样做不可了。因为,我是信女,不为夫殉葬那是要名誉扫地的,会遭众人耻笑。”查第格向她解释,她去殉葬是为了别人,只是图个虚名。接着又和她谈了半天,让她对人生有所留恋,甚至对和她谈话的人也产生了好感。查第格问她:“要是您肯放弃节妇殉葬的虚名,打算怎么办呢?”那位太太回答:“唉,我想会请求您跟我结婚的。”

查第格一心只想着阿斯达丹,便把她的话扯开了。但他立即去见了部落首领,告诉他经过情形,劝他们定下这样规矩,寡妇先得跟一个青年单独谈一小时话,才准她殉葬,从此以后,阿拉伯再没有一个投火殉夫的妇女。这个残酷的陋俗流行了上千年,靠着查第格的智慧。一日之间就取消了。于是成了阿拉伯妇女的恩人。

十二、晚餐

查第格聪明过人智慧非凡,赛多克觉得再也少不了他,便带着他去赶巴左拉的庙会;那真是个大集镇,天下富商巨贾无有不来此地的。查第格看到不同地域的人集中到一处。非常快慰,觉得这世界像个大家庭,都在巴左拉团聚了。第二天他就在饭桌上遇到了各式各样的人:一个埃及人,一个孟加拉地方的印度人,一个中国人,一个希腊人,一个赛特人;还有几个别的外国人,都是常来阿拉伯海湾作客的,懂得阿拉伯文,所以互相都能交谈。埃及人火气最足,说道:“巴左拉这地方人太不识货了,我带来天下最珍贵的宝贝,要价一千两黄金都没人要。”赛多克问:“是什么宝贝,人家不肯出这个价?”埃及人回答:“是我姑母的遗体。”他一边生气,一边正在吃一只白煮肥鸡;印度人却抓住他的手,一副痛苦的样子嚷道:“啊!您这是干什么呢?”那个卖木乃伊的人说:“吃鸡啊!”孟加拉人叫道:“使不得!使不得!说不定死者的亡灵就附在这只母鸡身上,您总不能大逆不道地吃您的姑母吧!何况吃鸡也是对天地的不敬呢”。埃及人有些火了,他说:“什么吃鸡就不敬天地,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崇拜牛,不是照样吃牛肉!”印度人说:“崇拜牛?怎么可能呢?”埃及人答道:“当然是这样,这习惯我们已经有了十三万五千年,谁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印度人道“十三万五千年,您这太夸张吧。八万年前印度地方才有居民,可是我们确实比您们古老。婆罗门教禁止我们吃牛肉的时候,您们还没有想到把牛放到祭坛上呢,别说人去吃牛肉了。”埃及人说:“比起我们的圣牛阿比斯神,您们的婆罗门简直是可笑的混蛋!他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婆罗门教徒回答:“婆罗门教人读书,识字;全世界的人会下棋,也是由他传授的。”坐在旁边的一个加尔提人插嘴说:“您错了,这些功德都是圣鱼奥纳斯所为,敬它才是正理。谁都会告诉您,这位神灵长着漂亮的人头,后面有一条金色的尾巴,它每天出水三次,向人间传道,它有好几个孩子,大家都知道是国王。我家里就供奉它的像,对它顶礼膜拜,牛可以尽吃无妨;吃鱼才是最大不敬的事,并且您们两人出身低微,辈分也晚,没有资格跟我争辩。我也不与您们计较。埃及人的历史只有十三万五千年,印度人再夸口也只有八万年;我们却有四十万年的历史。相信我的话,放弃您们的邪教;我可以送您们每人一张美丽的奥纳斯神像。”

中国人慢慢地说道:“我十二分敬重埃及人、加尔提人、希腊人、赛尔特人、婆罗门神。圣牛阿比斯、美丽的奥纳斯鱼;但也许像有些人所谓的天,如同牛和鱼一样有价值。我不炫耀自己祖国;它的土地有埃及,加尔提和印度合起来那么大。我不说我们祖国的古老;只要人民快乐,古老与否并不相干。但要提到历史,整个亚洲都是我们的,而且在加尔提人还不会做算术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完美的历法。”

希腊人叫道:“您们这些人太没知识了。难道您们不知道混沌为万物之母,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形与物造成的吗?”他说了半天,被赛尔特人打断。赛尔特人在大家争辩的时候喝了很多酒,便自以为比谁都博学。他连咒带骂地说,值得谈论的只有我们的条太斯神和寄生于橡树的圣树;并把它带在身上,自古以来世界上只有他的祖先大月氏人是好人;固然他们吃过人,但不能因此而不尊敬他们的民族。谁要敢诽谤条太斯神,非受他教训一顿不可。由此大家争论得更激烈了。赛多克眼看饭桌就要变成了战场了。自始至终不吭一声的查第格这时站了起来,先向火气最大的赛尔特人开口,说他理由充足,向他要了寄生树,然后又把希腊人说的话恭维了一番;于是平息了众人的怒气,查第格又向中国人说了几句,因为他是全场中最讲理的一个。接着他对大家说:“各位朋友,您们差点儿白吵了一场。您们的意见原是一致的。”听了这句话,他们一齐叫了起来。查第格对赛尔特人说:“您崇拜的并非寄生树,而是寄生树和橡树的创造者,对吗?”赛尔特人回答:“当然罗。”——“至于您,埃及先生,大概您是借某一种牛,敬奉一个给您们生出许多牛的主宰吧?”——“是的。”埃及人回答。查第格又道:“比奥纳斯圣鱼更应受尊重的是创造鱼和水的主宰。”加尔提人道:“我同意这物的本源;希腊人的高论,我听不大懂,但我断定他也敬重一个造出形与物的,那就是最高的主宰。”大家钦佩的希腊人说查第格完全理解他的想法。查第格接着说:“可见您们的意思都一样,没有什么可争执的。”在场的人都拥抱了查第格。赛多克的货卖得很好的价钱,带着朋友查第格回部落去了。查第格一到就知道他出门的时候被人告了一状,被判决要用文火烧死。

十三、约会

因为阿拉伯人节妇殉夫的习俗被查第格破了,因此查第格随赛多克去巴左拉旅行时,供奉星辰的祭司们商量着要惩罚他。按当地的惯例,这些祭司们在把青年孤孀送去殉葬以后,节妇留下的珠宝首饰都归他们所有。查第格如此可恶地断了他们财路,罚他受火刑还算便宜他呢。他们控告查第格对天神不敬,于是他们一起作假证,赌咒发誓地说听查第格讲过,星辰早上不是落到海里去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把法官们气得浑身发抖,差一点把自己衣服撒破;要是查第格有钱赔偿,他们早就撕破了;他们极度愤怒之下。只是判决将查第格用文火烧死。赛多克闻讯又惊又急,到处走路子、托人情救他,可是到处碰壁;后来连他自己也不敢开口了。那时,年轻的寡妇阿莫娜觉得活着很有意思,对查第格真是感恩不尽;她听说有人要加害查第格,就盘算着如何救他的性命,然而一点风声未露。第二天就要处决查第格,阿莫娜只有当夜去营救。这位善良而细心的女人想了一个好办法。

她本来就年轻漂亮,着意把自己打扮了一番,搽了香水,装扮得极其风流华丽,愈加衬托出她的美貌。她跑去见那供奉星辰的大会祭司,要求密谈,她说道:“大熊星的长子,金牛星的兄弟,天狼星的堂弟(这些都是大祭司的别号),我要告诉您我心中的顾虑。我没有和心爱的丈夫一同火葬,犯了天条,我有罪呀,我浑身上下有什么值得保留的呢?不过是一堆现在已经凋残,早晚就要腐烂的肉。”她撩起丝绸衣衫的长袖,露出雪白粉嫩的美丽的手臂。她说:“您瞧,这有什么可留恋的呢?”大祭司心里觉得非常可留恋,他先用目光表示,又用嘴巴证实,发誓说他一辈子也没见过如此美的手臂,寡妇叹道:“哎。也许手臂不像别的部分那样丑;但您不能不承认,我的胸部确实不会令人爱惜。”说着她便露出一对迷人的乳房。就是像牙球上放一朵蔷薇花苞,也好比黄杨木上插一根茜草;除了这酥胸以外,她那含情脉脉大大的黑眼睛射出温柔的火焰;那嘴唇好比两片红珊瑚,含着阿拉伯海中最美的珍珠。老祭司看着,已经飘飘然了,好像只有20岁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痴情话。阿莫娜看他已动了情欲,就趁机替查第格求情。他说:“唉,美丽的太太,即使我答应饶他也无济于事;赦免状还得找另外三个同事签字才有效。”阿莫娜道:“其他事您别管,您签了再说。”祭司道:“我很愿意,只要您能行个方便,作为我通融的代价……”阿莫娜道:“真是承蒙抬举了;请您等太阳下山,明亮的希望星在天边出现时到我家去;我一定在一张粉红色沙发上恭候,像奴婢一样侍侯您,尽您享受。”说完,她带着签了字的赦免状走了。丢下那位老人,任其神魂颠倒。直到晚上,他惟恐精力不济,特意洗了热水澡,喝了一种用锡兰的桂皮和两种名贵香料合成的酒,好不心焦地等着希望星出现。

美丽的阿莫娜跑去见第二位祭司。这位祭司见她如此美貌动人,向她保证说,太阳、月亮、明星和天上所有的光辉,跟她迷人的风韵相比,都不过是磷火罢了。阿莫娜替查第格求情,对方要她付出代价,阿莫娜应允了,约他在阿月尼勃星升起的时候相会。从第二位祭司家出来,她又去见第三第四位祭司,要他们签字,挨着一颗颗星定了约会。然后她叫人通知法官,说有要事请他们到她家里去。他们来了;阿莫娜拿出四个祭司签了字的赦免状;同时说出了他们赦免查第格所索要的代价。四位祭司都准时来赴约了,四个祭司都很惊奇,不但遇到了同事,还有法官在场,不禁满面羞惭。查第格得救了。赛多克对阿莫娜的聪明智慧饮佩不已,娶了她为妻。查第格扑在救命的美人脚下谢了恩,动身走了,临别时,赛多克和他相抱哭了一场,发誓与查第格结为生死之交,相约谁要发了大财一定和朋友共亨。

查第格朝叙利亚方向走去,他一心一意挂念着阿斯达丹,总是怀疑老是捉弄他、磨难他的命运。他说:“怎么!看见一只母狗走过,就罚了四百两金子,写了四行打油诗歌颂国王,便要砍头!因为王后的拖鞋和我便帽颜色相同,就得绞死!救了一个挨打的妇女,就得充当奴隶;又因为从陋俗中救了阿拉伯所有青年孤孀的性命,差点儿又要被活活烧死!”

十四、强盗

查第格来到与叙利亚接壤的边界,这是阿拉伯半岛上一片荒原;上面尽是石头他走过一座坚固的城堡;从里面走出一群阿拉伯人将他团团围住,喝道:“您的财物都归我们了,您的人是我们主人的。”查第格一言未发,拔出剑来;他的仆人也很勇敢,跟着也拔出剑来。为首的几个阿拉伯人冲上来。被他们刺死了;围攻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俩毫无惧色,决意同这群人战斗到底。两个人对付一大群人,这种战斗肯定会持久。城堡的主人名叫阿蒲迦,从一扇窗里看到查第格勇猛非凡,顿生爱慕之心。他急忙走来,拨开手下的人,救出两位旅客。他说:“凡打我地面上过的都是我的,在别人地面上碰上的也是我的。我看您是一条好汉,我为您破一次例。”他请查第格进他的城堡,吩咐手下人好好款待。晚上还请了查第格共进晚餐。

城堡里的大王是阿拉伯人,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他干了许多拦路抢劫的坏事,也偶尔做些好事;他大肆抢劫,也大量施舍;行事为所欲为,待人倒也算温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十分快活,也豪爽无比。他对查第格颇有好感,查第格原本是很健谈的,一顿饭吃了好半天。最后阿蒲迦说:“我劝您在这儿入伙吧,没有更好的出路。这一行不坏,将来您也能跟我一样。”查第格问:“请问您干这一行有多久啦?”大王回答:“我年轻时就干了。我先是在一个精明的阿拉伯人手下做跟班,十分受气。看着人人有份的地面上,就是没有我那一份,我灰心了。”我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一个阿拉伯老人,他说:“孩子,别灰心。从前有粒砂子,自叹不过是沙漠中一个无声无息的原子;过了几年,这粒砂子变成了钻石,后来成了印度王冠上最美的饰品。他的话打动了我的心,我本来是砂子,决心要变成钻石。我先抢了两匹马,又纠合了几个伙伴,武装了一下,居然可以拦劫来往客商了。这样,我与别人之间财富的差别就逐渐缩小了,要世界上的财宝我同样也有份了,不但有了补偿,还有了厚利:大家都很敬重我,我便成了打家劫舍的大王,强占了这座城堡。叙利亚总督几次想从我手里夺走它,但我已有了充足的财源,不用怕他们了;我送了总督一笔钱,城堡就成了我的,我还扩充了地盘。总督还委托我替王上掌管本地区的赋税。我尽了收税的责任,可没有尽交税的义务。

“巴比伦的大都督以摩勃达国王的名义,派一个芝麻官来,想把我绞死。那家伙带着命令来了;我早已得到消息;先当着他的面把他带来的四个随从勒死;然后问他,绞死我他可以得到多少报酬。他说大概三百金洋;我告诉他,若跟着我干会得到好处更多。于是我便叫他做了副统领;如今是我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头目,也是最有钱的一个,自从摩勃达国王被杀,巴比伦大乱之后,现在打劫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