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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班超出使西域

自张骞打开中西交往的新局面以后,昭帝时(公元前86年~公元前74年)继续有所发展,延至宣帝(公元前73年~公元前49年),西汉王朝与中亚、西亚及欧洲罗马等国的交往达到全盛时期。

从王莽篡汉到东汉明帝永平十六年的60余年间,长安与西域各国的交往中断。

东汉初年,匈奴贵族势力又强盛起来,它一方面勾结河北、山西的割据势力,经常深入长城以南进行骚扰掠夺;另一方面利用汉王朝秩序混乱之机,征服了曾是西汉统属的西域大部地区,著名的丝绸之路被切断,陕西与中亚、西亚各国的交往受到阻隔。当时西域各国因不堪匈奴的暴虐统治,曾多次遣使要求东汉政府派都护前去保护。诸如莎车、鄯善、焉耆等,不仅遣使朝贡,而且还派送侍子,请东汉王朝在西域设置都护。但光武帝刘秀因内地初定,忙于整顿,无力经营西域,遂送还侍子。此后,西域一片混乱,各种势力相互兼并攻杀,大部分国家皆役属于北匈奴。

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汉明帝命窦固率军击败北匈奴,占领伊吾卢城(今哈密),置西域都护,进行屯田戍守。同时,赶走北匈奴在车师前、后王国一带的势力,以着手恢复与西域诸国的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班超奉命出使西域。

班超,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东北)人。父亲班彪、长兄班固‘均为著名的历史学家。永平五年(公元62年),班固被召为校书郎,班超与其母亦随至洛阳。因班固官职低微,所得薪俸不足以养家糊口,班超乃常为官府抄书来奉养母亲。当时,正值北匈奴屡犯汉境,他非常气愤,曾叹息说:“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视笔砚间乎?”于是投笔从戎。永平十六年,窦固出击匈奴,以班超为假司马。班超勇猛善战,在蒲类海之战中多有战功,窦固见其很有才能,遂任命他出使西域。当时,北匈奴势力在西域北道受挫,而南道诸国仍为北匈奴所役属。班超出使西域的目的,就是要打通南道。

班超率吏士36人,首先到达鄯善。鄯善王盛情以待,“礼敬甚备”。但三天以后,鄯善王对汉使突然有所怠慢。班超了解到这是因为北匈奴使者此时亦到达鄯善的缘故,遂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的决心,袭杀北匈奴使者一百多人,并持其头以示鄯善王,鄯善为之震服。接着,班超一行沿昆仑山北麓由南道抵达于阗。于阗是当时新疆南部亲近匈奴的强国,匈奴使节经常驻足该国。由于受匈奴使节的监护,于阗王对班超不予礼待。于阗王还轻信巫言,强索班超之马以祀神。班超诱杀巫师,将其首级送于阗王。于阗王震慑于班超在鄯善的威名,杀北匈奴使者归附于汉。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春,班超继续西行到达疏勒。此时,疏勒方役属于龟兹,而龟兹又役属于匈奴,它依仗匈奴的势力雄踞北道,杀疏勒王而立龟兹人兜题为王以统治其国。班超派部众攻杀兜题,重新扶立原疏勒王兄子忠为疏勒王,解除了龟兹对疏勒的奴役。于是疏勒亦归附汉王朝。

经过班超的坚决斗争,北匈奴在南道诸国的势力被逐一肃清,汉政府随即置西域都护及戊己校尉,中断了60余年的汉王朝与西域诸国的交通,至此又得到恢复。不过,匈奴失去西域,势所必争。

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汉明帝死,匈奴乘机发动两万多骑兵与焉耆等国攻杀西域都护,并联合龟兹、姑墨进攻疏勒。班超孤立无援,处境十分艰难。次年(章帝建初元年),东汉政府下令班超从西域撤退。班超一行拟议离开疏勒回国。汉朝的势力从西域撤退,这对南道诸国来说极为不利,因为他们曾在汉政府的策动下,或斩杀匈奴使者,或推翻匈奴傀儡政权。班超一旦撤退,匈奴必将卷土重来,对他们实行残酷的报复。鉴于此,南道诸国均不愿汉朝势力撤退。当班超离开疏勒时,疏勒都尉黎弇,竟至引刀自刭。班超行至于阗,“王侯以下皆号泣日:‘依汉使如父母,诚不可去。’”,有些人甚至互抱班超之马足,不肯放行。于是班超中途返回疏勒,凭借自己优秀的外交和军事才能,团结主张与汉和好的于阗、疏勒各国,以打击为匈奴效力的龟兹等国。建初三年(公元78年),班超利用于阗、扜弥、疏勒及康居诸国一万兵力,攻破匈奴和龟兹的军事要塞姑墨。此后班超又建议汉政府联络乌孙,以进击龟兹、莎车而最终牵制匈奴。

元和元年(公元84年),汉廷派司马和恭统兵八百西赴疏勒以接应班超。不久班超即率领增援的汉军等征服莎车等国。永元元年(公元89年),汉和帝为最后平定北匈奴,命窦宪西征。窦宪大破北匈奴,登燕然山(今杭爱山),刻石记功而还。次年,大月氏派兵七万越过葱岭,企图与北道诸国联兵消灭班超的势力,以建立大月氏人在西域的统治。但结果为班超所败。班超又乘胜经营北道。永元三年(公元91年),龟兹率姑墨、温宿被班超降服。汉廷以班超为西域都护,驻守龟兹。永元六年(公元94年),班超又率军降服焉耆、尉犁、危须三国。至此,西域北道打通。自从征服了天山南北以后,汉王朝的势力继续向西渗透,不久就远达葱岭以西,使通往中亚、西亚及欧洲诸国的丝绸之路重新畅通。

班超出使西域时,为了进一步开拓丝绸之路,重扬汉威,于永元九年(公元97年),派遣属吏甘英出使大秦(古罗马),希望与之建立直接关系。甘英一行经中亚、西亚,历尽艰苦到达“西海”(今波斯湾),安息人为了控制丝绸之路的中转贸易,故弄玄虚,夸大渡海的困难,阻挠甘英西行与罗马建立直接关系,但中国外交使节到达波斯湾沿岸,这还是首次。

班超在西域30余年,于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八月回到洛阳,九月病逝,享年71岁。

名师点评:

班超返回以后,北匈奴又侵入西域,并进而骚扰河西地区。延光二年(公元123年),东汉政府以班超之子班勇为西域长史,出屯柳中,重新经营西域,以抵御北匈奴的侵扰。班勇至西域后,在鄯善、龟兹等国的支持下,击败北匈奴伊蠡王。不久又连续击败北匈奴单于及呼延王所部,取得节节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