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每天读点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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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

【原文】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详,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注释】

[1]毒虫:指蛇、蝎、蜂之类的有毒虫子。

[2]螫:毒虫子用毒刺咬人。

[3]据:兽类用爪、足年攫取物品。

[4]攫鸟:用脚爪抓取食物的鸟,例如鹰隼一类的鸟。

[5]搏:鹰隼用爪击物。

[6]嗄:噪音嘶哑。

[7]壮:强壮。

【译文】

道德修养好的人物,好比刚出生的婴儿。不会遭到毒虫的叮咬,不会有猛兽的侵袭,也不会有凶狠的鸟袭击。儿童筋骨虽然柔弱却拳头握得却很牢固,他还不懂男女交合小鸡鸡却能勃起,这是精气充足的缘故!整天啼哭也不会沙哑,因为由于元气淳和的缘故。自然界万物相协和的道理,就叫做基本的常理,了解了这些普遍的常理,就可以说是明智的人。贪生纵欲就会遭殃,欲念主使精气就叫做逞强。万物发育到最旺盛时,就会走向衰老,这就是违背了“道”的法则,不符合道就会早亡。

【解读】

把“德”蕴含在自己的身心里,而且积蓄得十分深厚,就像无知无欲的赤子,毒虫、猛兽、恶禽都不会去伤害他,同时他也不会去伤害禽兽虫豸,所以不会招引兽禽的伤害。他形象地说婴儿的生殖器勃起和大声哭喊,这是他精力旺盛和保持平和之气的缘故。

老子认为,从人含有元精深厚的程度来看,初生的婴儿最好。为什么呢?你看婴儿那么小,毒虫不咬他,猛兽不抓他,蜇鸟不博他,婴儿的筋骨虽弱小,但拳头握的很牢固,他不懂男女交合的事而小牛牛却常常勃起,这是他精气旺盛的缘故。他整天嚎哭而声音却不沙哑,这同样是因为他平和无欲而精气旺盛的缘故。

小孩子整天哭,为什么喉咙不嘶哑?我们大人哭一下子嘶哑了,因为大人连讲几个小时就不行了,小孩子整天哭喉咙不哑,老子就发现,精气充足,所以人要向婴儿学习。

老子说,一个人远离了世间的纷纷扰扰就叫懂得了生命常有的法则,懂得了生命常存的法则就叫做智慧精明,被卷进人世间得纷纷扰扰而不能自拔就叫做招致灾殃。卷进人世间得纷纷扰扰就会耗费精气,也叫做硬性消耗阳气。人成长到壮大就会衰老,这就叫不含柔弱之道,不含柔弱之道,人很快就要死亡。

老子所说的婴儿,不是长大以后的孩子,老子说的婴儿是那个赤子,是刚生下来,那个小孩天真。等到孩子慢慢长大了,来了,欲望来了,有的要这个,有的要当官,有的要美食,有的要发财,有的种种欲望来了。所以老子说,渐渐远离婴儿状态。

老子把自己的养生之道称为柔弱之道,主张在养生中要得精,其根据往于人的生命是从牝牡之合,即性活动产生的,而性合之源在于精,无精便无生命。而他通过观察认为婴儿的生命力最旺盛,能哭却不嘶哑,不懂男女交合,小牛牛却会勃起。婴儿的生命为什么这么强?就在于精多,就在于能持守住纯和天真,逍遥于天地浑一的元气之中。

有的人喝的酩酊大醉,从车子上摔下来,虽然满身是伤却没有死去。身体跟正常人一样而受到的伤害,感觉却跟正常人不同,为什么呢?因为他的神思高度集中,乘坐在车子上也没有感觉,即使坠落地上也不知道,死、生、惊、惧全都不能进入到他的思想中,所以遭遇外物的伤害却无半点惧怕之感。醉汉从醉酒中获得保全完整的心态尚且能够如此忘却外物,何况从自然之道中忘却外物而保全完整的心态呢?

由此看出,老子认为,持守纯和元气是至关重要的,然后才能使精神凝聚。这也是我国古代养生论的重要内容之一。

人与自然界的关系,息息相通,顺应自然之道,适应自然界的变化,则何病能生?又何患不寿?老子认为自然界在不断发展之中,人体必须与自然规律相适应,才能生长。不然,逆自然规律而动,则会生病折寿。

这种朴素辩证的养生观,对我国中医学的养生学的形成与发展有着很大的推动作用,《黄帝内经》中便是吸收了老子的这一养生主张的老子认为,养生之道重在顺应自然,忘却情感,不为外物所滞。

你看过鱼游得太累、鸟飞得太倦、花开得太累吗?的确没有人看过它们太累,因为它们不是人,远离了世间的纷纷扰扰,保持住了自己的精气。“弃世则形不劳,遗生则精不亏。”如果你能真正做到了,那么,你的一生都将受益无穷。

【生活之道】

孔子的反思

道家的这种持守住纯和之气,逍遥于天地浑一的元气之中的智慧,也表现在他们对待的死亡的态度上。

道家的另一本经典著作《庄子》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

有一天,子桑户、孟子反、子琴张三人不期而遇。

子桑户说:“天下谁能够相互交往于无心交往之中,相互有所帮助却像没有帮助一样?谁又能登上高天巡游雾里,循环升登于无穷的太空,忘掉自己的存在,而永远没有终结和穷尽呢?”

这正好说到两个人的心里去了,大家心领神会,于是成为好朋友。

天有不测风云,子桑户因故死了。还没有下葬,孔子就派弟子子贡前去帮助料理丧事。到了那里,子贡惊呆了,只见:

孟子反和子琴张二人一个编曲,一个弹琴,相互应和着唱歌:“哎呀,子桑户啊!哎呀,子桑户啊!你已经返归本真,可是我们还成为活着的人而托载形骸呀!”

见此,子贡快步走到他们近前,说:“请问,对着死人的尸体唱歌,这不太合乎礼仪吧?”孟子反和子琴张二人相视一笑,不屑地说:“你这种人热核、如何懂得‘礼’的真实含意!”说完,连理也不理子贡了。

讨得一身无趣,子贡只好回去了。回来后,子贡把见到的情况告诉给孔子,说:“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不看重德行的培养而无有礼仪,把自身的形骸置于度外,面对着死尸还要唱歌,容颜和脸色一点也不改变,简直不可救药了。什么人哪?”

孔子沉思良久,说:“他们都是远离了世间的纷纷扰扰的人,我却生活在具体的世俗环境中。人世之外和人世之内彼此不相干涉,可是我却让你前去帮助料理丧事,我实在是浅薄的很呀!他们正跟天地结为伴侣,而逍遥于天地浑一的元气之中。他们把人的生命看作像赘瘤一样多余,他们把人的死亡看作是毒痈化脓后的溃破,他们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把生死看的不同呢!凭借于各种不同的物类,但最终寄托于同一的整体;忘掉了体内的肝胆,也忘掉了体外的耳目;无尽地反复着终结和开始,但从不知道它们的头绪,茫茫然彷徨于人世之外,逍遥自在地生活在无所作为的环境中。他们又怎么会拘泥于世俗的礼仪,有意识地做给人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