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扇面:咫尺无边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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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错落有序的折扇书法创意

在明代,团扇书画几乎消失殆尽,但是,折扇书画却悄然兴起,正所谓“至明则折扇大兴,纨扇几无人问”。

折扇虽然要晚于团扇出现,但使用明显要比团扇频繁得多,有着更为广泛的使用基础。相比较团扇,折扇以其可收展的功能而更具有小巧玲珑、富有变化的艺术特性。

从扇式上着眼,折扇以其特有的弧弯形制为书画艺术提供了一个富有立体感的表现天地。折扇,通常是上宽下窄,书法家能运用大小、长短、粗细变化无常的线条和错落有致的字态来巧妙地营造艺术空间,由点及面、由近及远,在弧形的折扇扇面上赋予一种纵深的艺术效果。

折扇还由于其正、反两面都可书写的特性,使书法、绘画合璧找到了一个极佳的结合点。“一字一画”式以及格景书画扇面,体现了融书画为一体的艺术美感。

折扇有折痕,上宽下窄,书写时要归行,可以顺着折痕的行路来写,也可以不归行。折扇书法的创作形式有顶端布白法、长短句布白法、满篇布白法、无行无距布白法或中轴对称布白法等,伴以多种样式的书法题款。

折扇扇面的书写,通常有以下几种格式,第一种是长短式。这是折扇扇面书写最常见的一种形式,即顺着折扇半环的弧形,沿着其间的折裥,把文字内容分列成一长一短的程式进行书写。文字的长短数,没有绝对的限定,可五二组合,或四一组合等。

折扇扇面的形状是向左右张开,上宽下窄呈半轮状,因此书写时不可像一般卷轴或册页一样,行行直竖,一写到底,如此,必然感到上疏下密,视觉上很不舒服。

因此书写折扇扇面,必须写成长短形式,一行若书写到底,次一行便仅书数字,下端空着。再一行仍书写到底,再次一行仍仅书数字,有意识地将下半行空出,如此往复。

这种行间参差的构图方法,在视觉上既不会感到上疏下密,又能在艺术上收到错落美观、富有变化的效果。比如书写七言绝句,全诗共4句28字,若分6行书写,单行两字,双行5字,这样便井然有序了。

长短分列式适宜于各种书体的书写,就整体来说,给人一种疏密匀整、和谐舒展、清新自然的艺术之美。

明代文学家、书画家、军事家徐渭,浙江绍兴人。他书画皆工,作了不少扇面书画作品。他的行草诗扇在章法布局上,采用的就是五二组合的长短分列式。

敦厚的笔致、萧散的字态,辅之以虚实相间的排列形式,更显示出作品内在的韵律。左边的款字,紧密而小,与正文形成反差,增加了作品的变化,耐人品味。

清代乾隆皇帝也喜欢舞文弄墨,他的行草诗扇章法布局比较疏松,行距宽,长短分列按四五三的节律,匀速变化。乾隆的字比较平稳丰腴,写在泥金粉蜡笺扇面上,极具富贵的帝王相。

第二种是平列式。这种形式的特征是,将文字内容按一种定式横向排列,没有长短区分。通常,文字少的,就把字置于扇面的上端,下端显出大面空白,形成上密下空的艺术效果,文字多的,就以隔行来增加空间。

明代书法家、文学家祝允明,江苏苏州人。他家学渊源,能诗文,擅长书法。他与唐寅、文徵明、徐祯卿齐名,为“明四家”之一。祝允明作有一小楷诗扇。此扇全篇字数较多,他采取了空行的并列布局法,用空行来使多字的行列“透气”,达到虚实相契合的艺术效果。

清代书法家杨岘擅长隶书,他的隶书扇是按两个字的横向排列式来布局的,全篇整齐划一,上密下空,左边两行行草款文直贯上下,把整个扇面有机地连成了一体,无字之处更显得韵味无穷。

第三种是分段式。常有在一张扇面上用数种字体写就或录写数段不同的内容或由几个书家一起合作书写,于是便可采用分段式的写法,即依次分成几个块面书写,间夹空白,如此配搭,体现了不规则的疏密参差,亦不失其美。

明代朱鹭等5位书法家书写了一幅折扇书法,这幅书扇在章法布局上,采用了分段式,5个书法家按统一的范式,在各自相对独立的空间书写。整篇书作在规整中显露出各家丰富多彩的风格。

清代书法家、篆刻家张祖翼的一书扇是用多种字体写成的。首先,作者用隶书在扇面的上部横列书写,然后再在扇面的中下部纵向地分段书写楷书、篆书和行草书,最后的落款直贯上下,把整篇作品联成一体。这种多字体分段书写的形式,使作品充满了变化。

清书法家兼诗人翁同龢,他以书法闻名,他的书法遒劲,天骨开张。

他的朱笔书扇一个“虎”字占据了整个扇面的中央,一反常规地把诗文与款文分列于左右两边,且款文书于文首,很显然,这种分段式是依附于一种十分随意的心态下书写的。不蹈陈规,但也符合情理,通篇的章法布局有虚有实,平衡安稳,别有一番韵味。

第四种是格景式。格景式是一种集书画于一面的书写形式,通常有两格、四格、五格、六格、八格等景,书法、绘画间隔,交错排列。这种格式可由一人或多人合作完成,格景产生的艺术美感,既生动活泼,又丰富多彩。

折扇格景式书写在明清两代比较少见,多见于近代。一些有名的作品也出现在近代。

钤印,是书画创作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古代官方文件或书画、书籍上面的印章符号,即盖上印章。

从美学角度去审视,白色的宣纸、黑色的墨汁,配上红色的印章,组成了一个绚丽多彩的艺术整体。然而,要在一件精美的书画作品上,恰到好处、十分合理地钤上印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扇面书法作品上钤印也是如此。首先要在书写时就充分地兼及钤印的位置,留有余地。

其次要选择适宜的印章,包括大小与正文文字相匹配,印风与书风相谐调,不要印与字反差过大,显得很突兀。

再次要选用上佳的书画印泥,劣质的印泥使用后不久,画面上即会泛油,有损于艺术作品。扇面上的用印,一般都是较小的,显得十分玲珑精巧。

在扇面上钤印以后,可在湿的钤印处轻轻地刷些干粉,以免扇面在折拢时,尚未干透的印色沾到扇面的其他部位,影响整体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