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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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俄】库尔斯克号:核泄漏即将发生的时候……(一)(4)

二战之后,苏联、挪威等周边国家虽然多次组织巴伦支海扫雷,但由于巴伦支海面风大浪高,水雷四处漂游,清扫起来并不容易。致使一些漏网之雷时常露头。近几年,北方舰队就在演习海域先后发现了6枚水雷。有专家分析说,美国的声呐探测到的库尔斯克号两次爆炸声。第一次的爆炸威力较小,只有第二次爆炸的百分之一,相当于50公斤TNT炸药。而这个威力,与巴伦支海发现的二战残留水雷威力是相当的。第二次则相当于1—2吨TNT炸药爆炸的威力,可能是由于水雷爆炸,引起了库尔斯克号鱼雷发射舱中的一枚鱼雷爆炸所致。因此,得出库尔斯克号是被水雷炸沉的结论,也不是空穴来风。

鱼雷在发射管中意外爆炸

10月26日下午,俄罗斯《独立电视台》在“今日新闻”中用7分钟的时间,播放了俄罗斯总检察长乌斯季诺夫的谈话。他指出,8月12日,在北冰洋巴伦支海域进行军事演习的库尔斯克号核潜艇鱼雷舱发生大爆炸,鱼雷把潜艇艇艏(鱼雷舱在此)炸开了花,爆炸产生了8000℃高温,熊熊火焰、浓浓烟雾簇拥着巨大气浪冲向艇艉,直至大部分舱体。爆炸发生后,当即夺走了大部分官兵的生命,只有23名艇员幸运地躲到艉舱——第九舱,但是任凭他们呼天唤地,瘫痪的潜艇已不再醒来,包括避难舱在内的一切设备都失灵了,死神也一步一步逼近这23名艇员。大约7小时至8个小时后,海水灌满了整个潜艇,艇上官兵全部遇难。乌斯季诺夫还说,根据法医鉴定,发现的遇难者大都是被爆炸产生的有毒气体呛死的。

乌斯季诺夫说,爆炸没有殃及潜艇携带的花岗岩式巡航导弹,否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至于是什么原因引爆了鱼雷,现在还无法确定。在大爆炸前约2分多钟,地面曾记录了发生在事故海域的一次强度很小的爆炸或者撞击现象。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还没有办法说清楚。只有等到打捞出潜艇的艇艏,才可能彻底解开库尔斯克号沉没之谜。

此言一出,再次引发热议。赞成者、反对者都有。持反对意见的人士认为,如果是潜艇上的鱼雷发生了爆炸,那么,两只鱼雷发射管都应该严重损坏,而救援时发现,只有一个损坏,另外一个完好如初。有着27年军龄的米哈依尔·图日科夫上校批评道:“沉在海底的库尔斯克号上架起了潜望镜,而在使用潜望镜时不会发射鱼雷。有人认为在撞到海底时潜望镜可以‘自行’架起。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它要用每平方厘米150

千克的液压打开,这就意味着潜艇由于某种原因而起浮到潜望深度,但没有发射鱼雷。即使发射了鱼雷,那么为什么潜艇上只损坏了舱面和艇艉应急舱口的围板呢”瓦列里·阿列克辛少将也不同意“鱼雷爆炸说”,他认为:“在949

和949A方案潜艇(包括库尔斯克号在内,俄罗斯海军共有11艘)近20年的使用过程中,完成了近千次鱼雷发射,但发射的鱼雷没有一次类似的情况。”

巡航导弹误击目标

一名接受调查但要求匿名的俄罗斯海军将军说,库尔斯克号之所以沉没,据他所知,是因为监督演习的一艘指挥舰发射的一枚巡航导弹误击所致,“我百分之百地确定,有一枚巡航导弹走错了方向”。

根据他的说法,在巴伦支海发射的一枚巡航导弹,在约50公里外正好是库尔斯克号的上方落入水中。这枚导弹配载的是空包弹头,原本应该在接触到海水时解体,但其液体燃料的爆炸正好足以造成潜艇失衡。潜艇失衡导致一枚鱼雷从架上滑落、泄出燃料并且爆炸。这次爆炸在数秒钟内造成连锁爆炸,最后使库尔斯克号葬身海底。

这位俄罗斯高官还透露,有关这次事件的一些重要文件已经失踪:“许多有关库尔斯克号的文件都被藏起来,并谎称已交给调查单位。有些人不愿意库尔斯克号失事的正确版本曝光。”与此同时,莫斯科正面临掩饰真相的新指控。至少有20名官兵的家属,开始拿起法律武器,准备起诉俄罗斯政府,要求他们彻底公布库尔斯克号失事的真相。这些家属要当局公开机密文件,以找出沉船的原因,并研究对责任者提出控告的可能性。

陨星放电爆炸击毁说

就在各种说法纷纷出笼之际,有人又提出了一个“预感说”:有录像显示,在潜艇初次下水时,首任艇长罗日科夫上校在画十字架祝福时,将一瓶传统品牌香槟酒碰碎在艇舷上。按照海员的规矩,这应该是女人——“舰艇之母”所做的事。还有,在为库尔斯克号潜艇祈祷时,香炉的链条断了,这也是一个不祥之兆。

此外,还有与海底岩石撞击说、潜艇关键部件失灵说、人为破坏说等等。而最为匪夷所思的,则是陨星坠落说。提出这一观点的人,不是信口开河之徒,而是俄罗斯航空航天局科学家亚历山大·涅夫斯基。

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指出,宇宙中的陨星在向地球坠落过程中产生的电磁波,有可能击中了库尔斯克号核潜艇,并导致它的快速沉没。

涅夫斯基认为,在世界航海史上,曾有过多起大小船舰来不及发出SOS求救信号,便沉没水底的记录,而关于陨星在接近地球时发生爆炸产生电磁波的假说,是完全可以解释这些奇怪现象的。

涅夫斯基介绍说,直径在0.1—1米范围内的陨星放电爆炸,能够产生相当于100公斤至1000吨爆炸物的能量,它们就像一把把巨大的尖刀,转瞬间便可穿透厚度不同的金属物体。而据《新闻晨报》报道,这种向地面坠落的陨星数量,每年多达20—1000颗,造成地球上许多物体神秘失事或失踪。这位科学家认为,库尔斯克号核潜艇在沉没之前,有可能被陨星爆炸时所产生的电磁波击中,从陨星体散发出的强大电流数秒内穿透了潜艇的某个部位,潜艇上的所有电路瞬间烧毁。同时,电流还击中了艇内的一枚鱼雷,并导致其燃烧、爆炸。

涅夫斯基指出,如果库尔斯克号曾遭电击,那么艇身某个部位应有一处直径至少在1米左右的被穿透的洞。此前,负责查找该艇失事原因的专家们的确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圆洞,海军中将叶甫根尼·切尔诺夫认为,该圆洞是库艇与另一艘潜艇相撞造成的。但涅夫斯基反驳道,如果是两艘潜艇相撞,圆洞的边缘应该向艇身内部翻卷,而被发现的圆洞边缘比较弯曲,并且是向外翻卷的,这个细节该作何解释

五、打捞篇

普京直面含怒的遗属

8月21日,普京终于来到摩尔曼斯克,在维佳耶沃村接见了罹难者家属。

听说总统要来,罹难者家属和记者早早地就在“军官之家”等待,从上午5点钟,一直等到9点钟。

普京总统身着黑色衬衣和黑色西服出现了。“军官之家”的大厅里座无虚席,连过道上都挤满了人。警卫们试图推开拥挤的人群,但被普京制止了。

“我本来计划在北莫尔斯克舰队司令部与大家见面。”一露面,普京开口说。

“莫名其妙!”罹难者家属的人群里,立刻有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大声点说,哀悼的话,道歉的话……”普京显得很有耐心。

“立即取消哀悼!”又一个愤怒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

普京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和大家一样,抱着一线希望,直到最后一刻。我也盼望奇迹出现,可是事实很残酷,人已经死了。”

“闭嘴!”好几名遗属高声叫喊,怒气冲冲。

普京看了大家一眼,显得很能理解人们失去亲人后的痛苦心态。

“请听我说。大海中总会有灾难发生,哪怕我们生活在一个一帆风顺的国度。灾难永远都会有。但我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知道,大家心中的悲痛是无法估量的,我找不出任何言辞来安慰大家,我只能说,我的心在痛,但是我知道,你们的心比我痛得更厉害。”

……

普京一直很镇静,讲话的口气低沉而有力。这是普京的风格。

“为什么不对第七、第八号舱进行救援”人们继续发问。

“我也多次提出过同样的问题。我问军方:‘你们能证实那里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为什么迟迟不请外援”一位年轻的姑娘发问。她的哥哥在库尔斯克号上丧命。

普京耐心地解释说:“潜艇是1970年代末开始设计建造的,附带有先进的救援设备,这些救援设备北方舰队都有。谢尔盖耶夫13日早上7点钟打电话给我,此前我一无所知。谢尔盖耶夫告诉我救援工作已经展开。我当即就问他:‘是否需要我本人、国家或国外做些什么’我得到的回答很明确,军方认为他们有救援所需要的一切设备。”普京有条不紊地继续解释道,“外国正式提出援助是8月15日。俄罗斯马上就接受了。只是6天后,他们才潜入第九舱。”

“我现在就讲讲钱的问题。”见大家的怒气消了一些,普京主动地说。

“我们不要讲钱的问题!”从大厅的角落里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我明白,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是我本人葬身海底。”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普京已开始控制住局面。他讲了钱的问题。他说:“库尔斯克号一位机械师的妻子跑到我这儿问,10年来她一直是用丈夫挣的钱供儿子读书,现在丈夫没有了,能不能先领取丈夫10年的工资,让儿子上学。我想这种要求没有什么不合理的。我们会按军官平均工资的标准,给每个死难者家庭发放10年的工资。”

大厅渐渐安静了下来。

“你们答应的那些钱要交可怕的税。”一位妇女站起来说。

“我们会在这里用现金支付。”普京微笑着说,“通过一个非国有基金。”

“现在吗”

“我没有随身带来。”

大厅里的气氛开始变得融洽起来。

还有一位妇女要求政府为自己和父母在圣彼得堡提供一套住房。普京答应了她的要求,但拒绝为其父母提供住房。对此,普京解释说,他不能因为这次灾难而把整个北莫尔斯克都迁走。但他说,除了那些钱之外,他可以保证给每个家庭在国家中央地区提供一套住房。所谓的中央地区,也就是莫斯科和圣彼得堡。

后来,人们又提了许多问题,包括一些建设性意见。普京完全控制了局面。整个会见持续2小时40分钟。临别时,普京表态,尽快启动库尔斯克号打捞计划,搜寻遇难者遗体,分析事故原因,给遗属和世界一个公正的答复。

在维佳耶沃,普京总统还决定,将8月23日定为全国哀悼日,届时,俄罗斯举国下半旗,为在紧要关头关闭核反应堆自断生路的英雄们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