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笑了,然后迷迷瞪瞪坐了起来说:“那时候我妈妈在大雨中死去了,要是我能在成都有个大房子的话他就不会死。你能理解我吗?”
我点点头说:“理解倒是能理解,只是我觉得既然都去世了,说什么都晚了。”
“你不了解女人。你不知道女人对房子是多么的依赖。”刘雅致穿着睡衣下了床,开始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头发,然后问:“做得什么饭?我是不会在北京找男人的。”
“米饭,排骨莲藕汤。”我说。“你是想留在成都的,不在北京谈恋爱很正常。你要找的是在成都有房子的男人,不管这个男人有多丑有多老,不是吗?”
“真刻薄。”她没生气。
这令我很吃惊,这不该是她所能表现出的反应。她可是个动不动就会抬手给我一个大嘴巴的女中豪杰,快意恩仇可是她的一贯作风,并且我行我素,就像但丁说过的那句名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其实我早就做好了被狗血淋头的准备,她此刻有求于我不见得会抽我的大嘴巴,但是总该骂我一顿的吧。事实上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坐在桌子前拿起饭碗递给了我说:“给我盛饭。”
我狐疑地看着她,盛了饭后继续看着她。
她放下碗筷对我说:“看什么哪!难道你还爱着我?我真的很好看吗?”
我眨了几下眼后开始吃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吃完饭后,我们坐在沙发的两端看电视,一直看到半夜的时候我便坐到电脑前去工作了。她看我心烦意乱便关了电视坐在一旁看书。由于她的出现打乱了我的平静,我再也没办法写下去了,关上电脑的盖子说:“你怎么不去睡觉?”
“我还没洗脚哪!记得你曾经说过要给我洗一辈子脚的,你还记得吗?”刘雅致说道。
“我说过吗?”
“你说过的啊!”
“我是说如果你嫁给我的话,事实上你抽了我一个大嘴巴,然后又骂了我是个臭流氓。事实上你骂的不对,我根本就不是流氓,我只是盲流。”我站起来走过去坐到了沙发里说。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她问,“你成了作家吗?”
我说:“事实上我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好,都是被逼的。慢慢的我发现我喜欢这个职业了,起码不用跑出去被你们女人抽大嘴巴。谁要是敢二愣子一样跑到我的屋子里抽我的大嘴巴,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刘雅致脱了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我说:“利民,你还有完没完?别像个娘们儿一样唧唧歪歪老记仇好吗?我可是记得你也抽了我一个大嘴巴,打得我的脸肿了好几天,你也下得去手。”
“我那是正当防卫,只许你抽我大嘴巴,不许我抽你大嘴巴,似乎不公平吧!起码我没骂你臭流氓!”
我就也盘腿坐在了沙发上开始和她理论:“我抽你大嘴巴是因为那时候你已经不是我的女朋友了,你没有权利抽我大嘴巴了。你抽我大嘴巴的时候是因为那时候你还是我女朋友,你是用抽嘴巴的方式宣布我们短暂的爱情走到头了,所以我没有还手。我这么说你清楚了吗?”
“可是我是女人耶!男人打女人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吧!”她直了直腰说。
我说:“这我承认,那时候是我的错误,我在这里向你正式道歉。这也是此刻你还能在我的家坐在我的沙发上和我理论而没有被我赶出去的原因。”
“你这是认错吗?你的态度有问题。”她说。
我说:“难不成你还要我对你五体投地,深深忏悔吗?你可要知道,当初是你甩的我啊!”
“那重要吗?事实是后来我迷途知返打算重新投入你温暖的怀抱,而你用那张冷酷的面容和刻薄的嘴唇拒绝了我的好意和一往情深。就算是我有错,你也该给我个改正的机会呀!”刘雅致说。
“佩服!你的恬不知耻和理直气壮令我震惊了你知道吗?要是我把一个女孩子甩了我可没有勇气跑去和人说这么不要脸的逻辑。奇怪的是,我并不反感,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快告诉我。”我很急切地样子说道。然后搬了搬膝盖,很虔诚地准备倾听教诲的样子。
“我算是领教了你得理不饶人和尖酸刻薄的本事了。和你过一辈子还不被你欺负死呀!”刘雅致眼睛瞪大了。
“我当初对你是这样的吗?那时候我承诺给你洗脚,给你做饭,对了,我还说过给你洗衣服一辈子呢。可是换来的只是大嘴巴和臭流氓。我们的感情只是进行了那么点时间就宣告解体了,原因却是我没有房子。你看我像是个买得起房子的人吗?”我说。
“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她摇摇头,“人算不如天算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白天睡了觉,是不是晚上睡不着就开始作妖啊!也成,反正我晚上基本不睡觉,只不过今晚的工作我算是泡汤了。有什么话今晚一下说完,明晚你乖乖回屋睡觉,我需要工作来养活自己。”我说。
“我没钱了,想和你借点钱。”她说。
“你也不用和我借钱。我虽然没钱,但是我从来没把钱当爹妈当媳妇,只要我有就能给你。反正我不打算攒钱在这个鬼地方买什么房子。我倒是愿意去丽江农村或某个小镇买个小院子住下来,然后安安静静地写我的小说。说不准啥时候走了****运,一下就成名了呢。”我问:“说吧,你要多少?”
她说道:“三万,你有吗?”
我一听就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去抢?”
“这钱你花的不冤。”刘雅致说。
“不冤?我就和你在你家的小棚子里做了不知道算不算的爱和在你的成都的床上没做成的爱,就要我付出三万人民币,你还说我不冤啊!”我说。“你镶了金边了?”
“那刚才你说不拿钱当爹妈当媳妇儿的话是放屁吗?”刘雅致说道。
“雅致,你能告诉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吗?这不像是一个落魄女青年能张口开出的价码,倒像是在敲诈。”
“那你就别管了,给不给吧。”刘雅致说。
我呼出一口气,然后站起来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扔到了桌子上说:“我这里边有两万八,三万我没有,我救济你也不能把自己饿死吧。密码是你的生日。我先欠着你两千行吗?”
刘雅致笑着就把银行卡抓在手里,塞进了自己的胸罩里。她笑着说:“看来你还是爱我的嘛!不然为什么给我这么多钱,还用我的生日当密码呢?”
我说:“你别误会,我办卡的时候和你在恋爱,到了北京网站要工行的银行卡,我就用的这张。现在网站每个月都把稿费打到这张卡里。于是自然就用你的生日当密码,这样我就能记得住你的生日而不会犯错误惹你生气。至于给你钱是因为我真的不是个太在意钱的人,不然我早就愁得变成老头子了。”
“我想洗脚了,去给我打水。”她说。
“你不是洗澡了吗?干嘛还要洗脚?再说了,我此刻没有义务给你打水洗脚,因为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我说,“还有,你最好尽快搬出去。对了,你在成都的未婚夫呢?那可是有钱的畜生,干嘛非要来我这小地方委屈着呢?那畜生不仅给你洗脚,给你洗屁股都不成问题。”我说。
“因为我不想与畜生为伍。你既然以人自居,那么请干点人事儿成吗?”刘雅致伸出小脚,动着脚趾。她的小腿上的皮肤就像玻璃一样光滑,发着光。
我往后一靠说:“你是不是打算赖在我这里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