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9月9日,用许多媒体的说法,整个20世纪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日子像这一天一样适合年轻男女结为伉俪,因为连续五个9,就是久久、久久久的谐音,是一直以来深受传统文化影响的中国人内心祈望天长地久的寓意。有些意象的出现纯属偶然,比如这个特殊的日期,但心中的某些期待和想象,确有必然关联。选择在这个日子结婚的人们,不会简单到只是寻求数字的好玩儿,而是对生活本身的一种向往甚至理想。
2000年:“传奇”
随着电脑的普及,尤其网吧和家用电脑的大量使用,年轻人热衷甚至痴迷网络游戏蔚然成风,那些制造生产网络游戏的公司犹如雨后春笋,尤其一些国外游戏商瞄准了庞大的中国市场。这年7月,上海盛大网络公司引进网络游戏《传奇》,不仅获利丰厚,且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成为年轻人日夜不忍放手的游戏品牌。传奇之所以能赢得很多玩家的喜爱,恐怕与其丰富的故事内容、深厚的人文思想、精彩的游戏构成等等因素有关。与普通游戏纯粹教人熟悉鼠标和键盘最大的不同,传奇似乎在激扬人们的智慧,通过战争结束战争,通过和平寻求和平,通过建造赢得建造。
2001年:“9·11”
这年9月11日发生在美国的世贸双子塔被撞毁事件,是人类历史上恐怖主义制造的最残忍事件。这是一段不忍回顾的血腥往事,其带来的灾难性后果至今还在延续。不过事发当日,据说有一些比较极端的人士还是颇有喜色,认为美帝国主义的嚣张气焰遭到打击,极少数人是缺乏人道主义情怀表示过暗自高兴的。这个名词后来与恐怖主义一词密不可分。从当时情形看,这个事件确实成就了网络新闻即时报道的盛名,因为在事发后8分钟,中国网站即时报道了此事,这是中国新闻界首次几乎同步时间发出的最新报道,它仅比布什总统听到被撞消息晚3分钟。
2002年:短信拜年
移动通信的发达,自然会影响到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过年的时候,中国大地上短信拜年突然风行起来,人们互相之间点对点发射文字信息,把美好的祝愿浓缩在短短几句话里,并且时兴不必登门拜年,这是既有传统拜年礼节也有打破传统习俗的一个新举,尤其深得一些年轻人的喜爱。当然,这也是移动通讯商或许意外的极大收获。此后,网络短信写手、手机运营商写手等等行业立即生意兴隆起来。至今,短信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交流手段。
2003年:非典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一个令人伤感的季节,一次感动中国的行动。笔者曾为那年《湖北画报》出版抗击非典专刊撰文时写道:SARS病毒突如其来且来势凶猛,我们的幸福生活遭受到严重威胁,这场影响之大危害之广的非典型肺炎病毒灾害不仅破坏了我们的宁静,而且直接考验着每一个中国人的心灵。突然之间,我们由平常进入到非常!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是值得我们永久记忆并为之感动的经历,我们没有恐慌,没有退缩,绝对不言放弃!在如此激烈壮怀的英勇战斗中,因为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我们最终赢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2004年:刘翔
在雅典奥运会赛场上,中国体育代表团可谓大获全胜:不仅以32枚金牌位居金牌榜第二,还实现了在短跑、网球等弱势项目上的零的突破。雅典奥运会最令国人兴奋的是一个阳光男孩的名字:刘翔。8月27日,在奥运会男子110米栏决赛中,中国选手刘翔以12秒91的成绩夺得金牌,改写了奥运会记录,同时创造了历史。从此,人们亲切地称呼刘翔为世界飞人,把他当做超越梦想的精英和楷模。
2005年:超级女声
这年对普通百姓文化生活影响最大的,应该算是“超级女声”,它是电视娱乐行业几近革命性的一次巨大成功,其带来的收视效果、取得的营销突破、产生的巨大影响、引发的舆论震荡,远远超出人们预料。所以,业界称之为“中国电视的奇迹”,学界称之为“奇特的文化现象”,美国报纸评价超级女声“红透中国”。超女不单是一个词,一个文化现象,更是一个时代对于文化产业、偶像崇拜、明星产生等等问题的一次大规模全方位透析。
2006年:网民
网民越来越多,问题越来越复杂,文化越来越纷繁。随着计算机技术的不断进步,随着网络技术的不断超越,网络已经成为人们日常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如果一个人还没有接触网络,亦即连一个普通网民都不是,显然就是落伍的标志,至少是不求上进的表现。因此可以这样说,互联网发展到这一年,网民数量几近覆盖全球。中国许多边远角落的网吧也都与任何一个大中小城市的网吧没有差别。一根网线,一台计算机,鼠标轻轻一点,世界就在眼前,一切可以打开。网络世界精彩纷呈,同时也是无所不有,网民各取所需,自己把握。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网民的能力超出人们的想象。有很多关系国计民生的问题,网络力量亦能增添解决的信心。
2007年:香港回归十年
香港回归十年,是中国国力综合发展进步很快的十年,也是一国两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政策不变、香港经济正常发展的十年。全世界都看到了香港的繁荣稳定和更加美好。
2008年:北京奥运
在经历雪灾、地震等诸多不幸灾难后,中国人民强忍心伤,化悲痛为力量,成功举办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当一曲《你和我》在鸟巢响起时,全世界为之动容,人心一起发出手牵手的呼喊。绿色奥运给中国人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精神财富,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言行,给世界各国人民带去了中国人民的祝福。热爱和平的中国人向全世界绽开了最美丽的笑靥,中国传统文化因素在北京奥运会期间焕发无比夺目的绚丽光彩。中国体育健儿在本届奥运会上更是佳绩连连。成功举办本届奥运会,为中国屹立世界民族之林、提升全球地位、赢得更多关注,创造了更多更好的条件。
守着诗意的和谐
发生在上个世纪80年代新诗鼎盛时期的所有故事,都是值得中国当代文学用全部身心追忆的。我们武汉地区高等院校的大学生诗歌活动,走在全国前列,各种诗歌活动成为大学校园引人兴奋不已的文学现象。80年代初期,按照年龄顺序,鲍勋、周恒划、鄢元平和我,成为武汉高校诗歌领域“南方诗派”的“领军人物”,写出了大量以抒写南方诗情画意为主要的诗作,在全国各大媒介发表和出版。由此我们也被诗坛誉为“南方四君”,诗歌界和评论界都给予了高度关注。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四个人只要聚在一起,必然热烈讨论诗歌创作,争论文学话题,有时因为观点的不同形成极其尖锐的对话。我们因为文学问题发生争执的情况时有出现,但不会因为争论问题而影响我们四个兄弟的感情。我们从来都互相尊重拥有的才情,并且总是在争论里发现并学习对方新有的心得。一直以来我们坚持互相探讨和激励,有时候老大鲍勋会对我们进行包容和圆场。
娶妻生子,建立家庭,奉养老人,照顾亲友……生活以及生命越来越琐碎和无奈,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们一天天变老。看看孩子脸上的微笑多么阳光灿烂,再看看我们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黯淡和用力,就知道什么叫岁月,什么叫人生。已经多年不写诗倒在其次,要命的是这些年里我们四个人都经历了太多太繁杂的事,这些事常常严重削弱甚至葬送心底对诗情的渴望和表述。放在书架上的那些当年含泪写出的诗歌集子,包括入选各种诗歌出版物的诗句,恐怕都被灰尘淹没殆尽,至少开始发黄陈旧。尽管我们四个人现在从事的工作仍然与文学或者说与文字密切相关,比如老大在一家纯文学刊物担任主编,老二在一家书法报担任社长,老三在一家非常有名的通俗文学刊物担任副社长,我也在从事影视工作,但是我们确实很多年不写诗了,有时甚至没有时间和心情去阅读诗歌。我们离诗歌越来越远,只是内心对诗歌怀有隐秘的亲情。我偶尔还写诗,但从没想到过要拿出去发表。对于诗歌,我们敬畏之情甚于当年。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离开了诗意,从最基本的生命现象来看,我们走过的一切道路和经受的一切坎坷,都是诗意的组成,是人生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而且我一直都坚信,最终我们还是会回到诗歌的路上。
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我们都有很亲密的交往,延伸到夫人和孩子之间。因为诗歌的缘故建立这样一种特殊的亲情,孩子们渐渐明白和理解了,想起来令人感动不已。我们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诗友,是亲兄弟,始终都有亲密的交流和沟通,坚持互相激励与关注。三位兄长如今工作事务都很繁忙,眼下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家里写作,写小说发表,也写自己想写但不一定现在愿意发表的作品,所以相对显得孤寂一些。但正如梭罗所说,瓦尔登湖因为映照蓝天从不感到孤独,湖边森林因为拥有鸟儿飞过并不觉得孤寂,那种内在的和谐安宁是自然的恩赐。因为正当承担的年龄,大家都很忙,偶尔一个电话一次聚会,这就足够了。而我,一定是因为诗歌的缘故和内心的敦促,会坚守我想过的这种诗意的日子。所以这张合影的背景就是我的书墙。不是书架,而是书墙。
这是一张被我永久珍藏着的合影,前排左起是:马筱、鄢小诗、鲍晓;后排左起:卢波、马竹、鲍勋、鄢元平、熊晴。如果这张照片里加上周恒划、安娜和周西伦一家三口,再加上鲍勋现在的家庭,那就是一张完整的全家福了。那年冬天他们来武汉聚会的时候,周家三口外出不在武汉,所以在我相册里并不多见的合影中,这一张尤为重要。我所说的重要,是指许多年来我们都持续着最初因为写诗而凝聚的情感,并且这些年来尤其是我,一直都在诗意栖居,守着生命里的诗意与和谐。
心在开阔中沉静
我在昨夜,在苇岸这本特别的新书衬页空白处写道:“已有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口气读完一本书了。苇岸的文字让我安静下来,并让我意识到这一年多甚至更长年限以来我心灵的疾病已是多么的严重!几年前我就在计划回到我的乡村,我甚至做梦也想返回儿时的劳作情景。只不过现在回乡村,是想充分地怀揣着对这个城市的疑问和曾经遭受的所谓系统教育。然而之所以迟迟没有能够动身,也许如我的《红尘三米》所叙。今天再读苇岸,心在开阔中沉静。尽管我没能分出精力阅读当今散文极其作家,但心一直留意着片刻的发现。更大意义的自然和故乡,在我的文学生命里存活着,如苇岸一样。”
和那些削尖了脑袋冲着城市挤塞的作家不一样,苇岸却是居住在那个可能在未来值得认真研究的北京郊区昌平。昌平是个什么地方?海子、食指、苇岸……这些名字和与他们相关过的名字以及概念,在我们这些所谓六十年代出生的作家心中,具有异常的意义。我们曾经少不谙事地考入城市接受所谓的正规系统教育,然后在若干年来内心莫名其妙地焦虑、恐慌、失落。在苇岸的散文中,我似乎明白了“上帝之子”因“大地上的事情”铭刻的自然情节或乡村皈依。惺惺惜惺惺,对这个非常的现象,我实在是长叹无言。
我离开诗歌已经很多年了,正如我离开乡村很多年一样,美丽的诗歌没有自然的乡村是无法彼此照应的。我也不能认真地去写作一篇自以为可以的散文,同样是由于“旁观”的有限,因为我无法在这个看不到细腻柔情的城市感受到自然的和谐。在这里,谁都那么脆弱、那么自私、那么满脸倦容、那么计较得失。我意外地收获着污浊的空气、狭隘的妒忌、恶意的中伤、密布的陷阱,只要一看到有些人的嘴脸,我就看到他们在心里深处跳动的欺瞒、欲火、贪婪、狡诈、狂妄。我伤透了心,所以长久保持着一种隔离,并试图运用当前的多少有点被迫意味的故事表述方式,追思我们人类的乡村。可惜我没有能够很早就去阅读《瓦尔登湖》,我停留在城市是因为一种责任,再有就是父母的死不瞑目!苇岸一定在昌平的麦地宽容地笑话着我以及有着类似我这样心态的一切灵魂。
因为心底无私,所以苇岸的天地平静而宽广,他的《大地上的事情》是通达人类原初情感的符码,绝无深奥,充满细节性的关爱、友善、真性和深切的纯真。在《上帝之子》中,苇岸其实在一遍又一遍地催请我们的灵魂如何到达真性的自然,启示我们欲望的地狱般的黑暗怎样才能见到光明。以列夫·托尔斯泰和梭罗为旗帜,像所有六十年代作家一样地从那些遥远的经典里抚摩心犀,在昌平和所有北方的村庄,苇岸丰盈着心灵与我们的天地融会。
年仅39岁就因为肝癌离开了昌平的麦田,离开了这些因他而生机盎然的朋友。不是因为苇岸的英年早逝而格外惋惜,一个肉体的生命没有终极意义,可惜的是再能有谁提醒我们深切地热爱自己的乡村和更大的故乡?再有谁愿意给这个世间的新生力量提供必要的援手和殷切的关爱?
看了我的好友袁毅君给远去的苇岸编辑的这本《上帝之子》,我更愿意从袁毅的序和跋中,看到隐约的希望。文学不死,是苇岸活着时的期望;文学宽慰并激励人类的善心,是苇岸活着的时候已经感受到的理由和境遇。苇岸的躯体没有来到这个所谓的新世纪,但他比那些苍蝇一样飞来飞去的人要伟大数倍且真的不朽,他虽只带给我们这薄薄一册文字,却已是灯塔了。
在那不勒斯海边
我终究要把萦绕内心20多年的句子拿出来分析:在那不勒斯海边。“在那不勒斯海边,红灿灿的视线中,有一只鹰在苍劲盘旋……”这是大约十年前我在某校园举行的大型诗歌音乐朗诵会上,朗诵我的诗作《与大海相遇》后,回到座位上忽然激情翻涌迅速在一张纸上写出的一句开始语,一个不得不尝试写出来的起句。接着我把那张纸两面都写满,大意是想通过文字进入一个奇特的意境——纯粹关于那不勒斯的意境。那场诗歌音乐会结束后,我把写满关于那不勒斯海边意境的文字,顺手丢在那个现在忘记了名字的校园(只记得那个礼堂的掌声),甚至关于诗歌概念我也顺带丢弃了(虽然内心永远敬畏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