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毒死师姐姐?师姐姐是大好人,不是她,我怎么找到你这个混蛋!告诉你,我还得谢谢你,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遇到师姐姐这么好的人!哼!”水碧绿甩头不理元鲤的样子……
元鲤有些说不出话来,谁敢说师星尘是好人,除非疯了……
“在下先告辞!”冷秋遥很有自知之明地离开屋子,关门离去后,屋内继续了更加激烈的争吵似的谈话……
“你离师星尘远点,她太深不可测,你到时候被利用了都不知道!”元鲤教训道。
“师姐姐才不会!师姐姐是好人!”骆丝苒争辩,“比你好一千倍!”
“你凭什么相信她?就凭你这个除了两位师父和我之外,从来就记不住任何人的脸的脑袋?”元鲤有些气急,极其难得地赤红着脸……
“就凭我喜欢她!我第一眼就喜欢她,你怎么样?”骆丝苒冷哼,“如果她是男人,我一定不会嫁给你!”
“当初是你自己要嫁的!”元鲤没好气地道,元鲤很少和人撕破脸,也只有对骆丝苒会是这番模样……
“你自己也没说不娶,却临堂脱逃,洞房开溜,你这个混蛋!我恨不得现在杀了你!”
“你已经杀了无数次了,要不是因为我有护体,早被你毒死了……”
“你就算命贱,死不掉!”
两人不知不觉又偏离了主题,直到吵累了,也不知道近十年这样子的追赶,见面就吵,然后再追……这两人竟然不会烦,也算是难得了……元鲤倒了杯凉水给骆丝苒……
骆丝苒瞥了眼元鲤,忿忿地接过水灌了下去……
元鲤自己也喝了一杯水,刚刚想起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噔噔……”的敲门声就传来了,元鲤只能把话咽了回去,起身开门,见是诸葛明,脸色的愠怒烟消云散,挂起有些谦逊的笑,问候道,“诸葛兄!”
“元兄弟,在下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好!在下一定尽力!”元鲤笑得很真……“关于那个毒药,我想或许,现在有个人能帮你!”
“谁?”诸葛明很急迫,一直以治病救人为全部心力……只要能救人,其余的他都不在乎……
“她!”元鲤指向骆丝苒……
骆丝苒两眼瞪圆,直接否决,“我不帮!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要帮人?要帮也你自己去帮!”骆丝苒说完甩袖子走人……但也只是走进屋里德床上拉被子蒙头……睡觉,这些天她因为追到了元鲤的消息,忙得七荤八素,也真的累了……
元鲤先听了诸葛明的要求,点头应了,接着送走了诸葛明,步履轻慢地走到床边,“真的不帮?”
“我睡着了!”
元鲤颇有玩心地捏住骆丝苒的小鼻头,神情却专注地盯着骆丝苒皱眉头的脸:微微往两边散开的前发,额前稀疏的几缕发丝衬着桃花色的皮肤,浅眉微微往内拧着,仿佛染了醉红般胭脂的粉嫩双颊透着孩童般的纯净,以及因为呼气而微微翕动的水嫩粉唇,不禁让人失神。人面桃花,碧波池影,花易逝,绿长好。不安的睡脸、微蹙的眉头,她仿佛还是那年那个自己抱在怀里的小丫头,在那些逃命的不清楚明天能否看见朝阳的日子里,那个只有在自己年幼的双臂中才能安眠的小小姐……
骆丝苒的眉头越宁越紧,因为元鲤的手掌渐渐压住了她的嘴唇,没了空气可呼吸,骆丝苒的脸愈发胀红……
“混蛋!”骆丝苒最终受不了,一双小手爪子似地抓向元鲤。
元鲤失神避之不及,没有出声,但脸上留下了两笔红印,冒出了血珠子。但性子却变了太多,这样也好,至少很有生机……
骆丝苒腾地翻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元鲤,“你的脸?你怎么不避开啊?你平时不是逃得比什么都快吗?痛不痛啊?痛就吭一声啊!”骆丝苒趴到元鲤身上,用唇吸允住元鲤的伤口……
元鲤一把推开了骆丝苒,避开那种会迷失的感觉,她是小姐,自己答应过夫人会保护她,知道她遇到她的未婚夫,虽然那个人可能已经死了,但夫人最重承诺,这件事不到确认,她就不能属于任何人,尤其是我,我本就只是凌家收养的孤儿。元鲤眉头不禁地微微拧了一下,但很快松开,嘴角好几下才拉开笑,道,“你还拿小孩子那套来玩?真是一点都长不大?”
骆丝苒脸一红,唾了一口,“我只不过想试试你的血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你难道是蝙蝠来的?”元鲤笑着坐在床边,抬手刮了下骆丝苒被他捏红了的鼻头,却不经意擦过她微闵的红唇,元鲤心头一惊却还是保持着那不正经的笑……
“就是了你怎么样!”骆丝苒扑到元鲤身上,咬住了元鲤手掌的边缘,很用力地发泄着气愤,直到有咸咸的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才慢慢松开嘴,扭过头趴在床上,咬着下嘴唇不语……
元鲤拉过被子给她盖上,道,“真的不帮诸葛明?”
“要帮你去帮,什么诸葛……诸葛明?”骆丝苒翻过身回来,一脸不相信加疑问。
元鲤点头,附耳在骆丝苒耳边喃喃了几句,骆丝苒耳朵因为那温热的气息而绯红,但却很认真地听完了元鲤的话,点了好几次头。
“如何?帮还是不帮,大小姐?”元鲤稍稍退回身子,靠着床头,双手抱着手臂,手指轻敲,一派轻松,完全已经掌握了结局似地。
骆丝苒抬头,鼓着大眼睛,眨了眨,“我帮。不过……我先睡觉!”骆丝苒说完一拉被子连头都捂住了。
元鲤笑着伸手要拍拍被子,但僵持了一下,还是默默收回,“好好睡吧,养足了精神才能办事。”
骆丝苒一觉睡到了三更天,难得地很安心,所以睡得很饱,起床到了外间,见一桌子乱七八糟的零食前的某人,地上一大堆瓜子壳、胡桃壳、葡萄皮、火龙果、雪梨,水蜜桃……元鲤翘着二郎腿惬意悠闲地磕着瓜子,甚至还极有节奏地抖着腿,嘴里还传来莫名其妙的哼哼……
骆丝苒走近,元鲤也只打了个饱嗝,“睡醒了?”
“你哪弄来的这么多东西?”骆丝苒用一半的眼光瞥了元鲤,好像他不贪嘴啊……
“凌家庄还真是厉害,不过半天,十个时辰不到,就能弄来这麽多的好东西!”元鲤伸了个懒腰,“你睡好了,那我就换我去睡了。”元鲤往内间走去。
骆丝苒给了个恭送的白眼,先拿了个胡桃,壳都是被打开了的,骆丝苒挑着核桃仁咬着,绿色的葡萄,红色的火龙果,黄色的雪梨,黄粉的水蜜桃……怎么好像都是我喜欢的水果?骆丝苒向来按颜色决定喜好,譬如她就一定喜欢全绿皮的西瓜,但就是不喜欢有纹路的,喜欢红龙果,但上面绝对不能带绿瓣,雪梨要全黄,不喜欢草莓,因为里面是红白的,水蜜桃唯一例外,它都喜欢。骆丝苒也懒得想下去,把桌上的东西和着一肚子疑惑扫空装进了肚子。
骆丝苒饱了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出去走走吧!运动消化一下!”骆丝苒拉开门走出去,很快后面也跟出来了一个黑色身影……
月光清冷却皎洁地洒下冬日的银辉,愈加清冷。
骆丝苒虽然说出去走走,但实际是,她就在屋外踱步,来来去去地很有韵律,但除了脚步声就安安静静了……
不知哪儿来的一阵风,“好香!”骆丝苒突然惊奇地道,抬头见一名男子立于墙头,月光下发丝仿佛染了银月的光辉,一身月白色长袍在风中微微扬起,披散的头发恰好掩盖了因为月光投下的阴影掩住了面容,但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人。
“你是谁?”骆丝苒问。
墙上的男子如同月下突然绽放的花朵般飘落,发丝随风轻飘到身后,伸手把骆丝苒揽入怀里,发丝轻柔地落下,温柔的声音仿佛白云般优雅,又仿佛清风般的丝柔,“你是小叶儿?”
“你好香!”骆丝苒还是说了这么一句,只顾着闻那香味却没去看那人的脸,“我从来没见过身上有这种香味的人?额……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屋内本欲出来的黑色人影终于还是隐在屋内……
“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夫!”男人微微笑了笑,“我来找你了,骆丝苒。”
骆丝苒一脸惊讶,一把推开了那个似乎很有吸引力而且她不讨厌那香味的男人,“你是什么人?我的未婚夫?你开什么玩笑,我已经嫁人了!”
“我不在乎。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在外奔波……”男人伸出手,白皙的手映着月光有一种冷美,仿佛能看见细骨,“也不会让你有一点点生气,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莫名其妙,花言巧语的人额!”骆丝苒一脸认真,抬头看向那人,“你是……好像……”
“骆丝苒,跟我走,好不好?”依旧是温柔细语,仿佛天边恬淡的云,平静而魅惑。
“你到底是谁?”骆丝苒抓住衣袖退了一步,做好下毒的准备,好奇怪,竟然不讨厌。
“我叫慕天,字长霄!你很小的时候叫我霄哥哥。”风扬起一丝丝因为染上月光而如同白发的银丝。那人的容貌得以呈现,倾尘倾世,如月如仙——云倾公子。
“霄哥哥?”骆丝苒摇摇脑袋,似乎有印象,似乎没有,再多看了下云倾公子的脸,“我看你不只莫名其妙、花言巧语,而且谎话连篇!你看上去明明比我还小个至少十年,小弟弟,回去洗洗睡吧?”骆丝苒嘻嘻一笑。
云倾公子嘴角微微上扬,如月的眼眸泛着波光,安宁得似乎满足。
“公子,事情办妥了!”蒙脸女子应声而落,一身夜行衣,蒙脸的黑巾随着动作飞起落下,显得英姿飒爽,身形有致,声音虽然被蒙巾阻碍,但依旧透着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