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星尘根本看不见,但也因为看不见才顺着声音转向白衣人,“既知自己是晚辈,却按礼不报上姓名?阎罗鬼门的教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银面白衣人似乎有些错愕还是震惊,缓了缓才道,“晚辈失礼之处,请前辈见谅。晚辈……”
“废话少说。”师星尘冷冷地道,沙哑的声音有些沧桑,“也不必绕弯子,有什么事直说!”
“晚辈想请问,幻仙宫是否有藏宝图的某部分?”
元鲤用手肘靠了一下身边的人,还瞪了身边的人一眼,这样说太直接了吧!
师星尘沉默了很久,冷哼一声,“有又如何?”
“请前辈交给晚辈毁掉吧。”对方很认真。
“哈哈……”师星尘笑得帷帽的长长轻纱都微微飘起,露出了一双遍布伤痕的手,“好大胆子,敢来我幻仙宫撒野。”师星尘回首一掌劈过去。
横臂拦住了师星尘的掌力,“前辈,晚辈无意和前辈交手,也无意和幻仙宫结仇。”
“废话!欺压到我幻仙宫头上来了,看来不给你点颜色,当我幻仙宫是什么地方?”师星尘的招数招招都是直逼要害。
白衣人只是每次都只在避开,并未还手,最后只挨了一掌,元鲤捏了一把冷汗。
师星尘收手,“为什么不还手?”
“晚辈此来并不想和前辈交手!”白衣人依旧毕恭毕敬,挨那一掌似乎并不重。
“你想要藏宝图?我可以交出来!不过你要帮我办一件事。”师星尘背过身,“带人上来。”
桑芙抱着因为伤得太重,还高烧不退的展儿上前,“桑芙拜见宫主。”
师星尘道,“这个小孽种是凌家庄大小姐凌婉的孽子。”师星尘拍了拍手,宫女桑芙手中抢走的展儿,用绳子挂在了树上,展儿因为高烧一脸绯红,手臂和腿上都裹着白布,透出些许殷红,即便被吊起来展儿也只是痛苦地低哼了一声,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元鲤呆了一下,白衣男子道,“前辈,听闻之前,凌家大小姐曾经阴谋想霸占幻仙宫,但前辈已经夺回,这孩子尚且年幼,实在无辜。”
师星尘冷笑一声,“你想要的是藏宝图,和这个孽种无关!你只要帮我做完一件事,我就把藏宝图交给你。”
“前辈还是先放下这孩子吧!”白衣人有些可怜地道,“这孩子似乎发烧了,经不起风吹。”
“你心疼他?”师星尘问道。
“晚辈只是觉得前辈不该如此对一个无辜孩子。”
“哼……”师星尘冷笑,“要你做得事和这孩子有关。”师星尘看着展儿被结实地吊在了树上两丈高的位置,这才转过身,“你让这孩子的亲爹娘来接他,我就放过这孩子。”
“前辈是要用这孩子引来凌家大小姐,然后杀了她?”白衣人抬眼看向展儿,似乎很担心展儿。
“不错!”师星尘冷冷地道,“你可以选择让我吊死这孩子,还是杀死他娘。”
白衣男子沉吟了一阵,“晚辈也可以选择救下这孩子。”白衣男子淡然道。
师星尘笑了一声,同样淡淡地道,“阎罗可以掌管生死大权,不过,在我幻仙宫眼下,没有该死的人能活下来!你……可以试试。”
白衣男子微微点头,“晚辈初出江湖,听过不少幻仙宫的传言!如今,在下只能放手一试了!”白衣男子说完已经出手,元鲤彻底抽了口冷气,毕竟那儿挂着的不是别的孩子,是展儿。
师星尘突然一挥出一道长余数丈的白绸飞出,缠住了白衣人的手臂,师星尘又一挥,白绸仿佛活了的白蟒,极快地缠上了白衣人的腰。
元鲤打算出手去救展儿,十只金针飞过,元鲤用扇子接了下来,一见金针就明白了,“丝冉,你做什么?”
骆丝冉站在宫女中没回应,只是冷酷地命令道,“拦下他,别让他妨碍师姐姐。”
“是,骆姑娘。”宫女纷纷杀向元鲤,元鲤武功实在不济,轻功也确实很好,但是现在,他不是不救,而是束手无策,师星尘的功力实在不一般,舞动的白绸宛若灵蛇,狂摆处卷起狂风,而另一人的功力也不低,这两人正经动手起来,旁边的人根本无法靠近,吊着展儿的树周围卷起了龙卷风,草叶都化为了利器,元鲤有心也不会急着去送死……
师星尘虽然功力还没完全恢复,恐怕根本不及交手的人,但对方的惊艳很少,而师星尘行走江湖二十余年,知道何为用巧不用强,几十招下来,师星尘已经困住了白衣人。白绸从数丈缩短为五尺,两人同时落在树顶。
白衣人站在一根只有普通人食指那么细的枝上,已经白绸缠住动弹不得,同时也因为站在靠近主干的师星尘拉着白绸,他才不至于跌落下去,说不清白绸对他是利还是不利。
白衣人沉吟了一下,突然道,“晚辈认输。”
师星尘道,“你认为你一个认输我就会放过你?江湖可没这条规矩。”
“江湖胜败乃兵家常事,前辈要如何处置晚辈,晚辈都不能有怨言。”
“不能有?难道你就没有?”师星尘冷哼一声,“杀了令江湖人微风丧胆的阎罗,江湖上就再也无人敢对我幻仙宫心怀不轨。你说我杀不杀你?”
白衣人沉默了一阵,面具露出的一双凤目微微沉了一下,“前辈杀了在下可以重振幻仙宫威名,但杀一个孩子却没有任何用处,前辈可否放过这个孩子。”
“真是感人的真情,拐弯抹角干什么!”师星尘猛然飞到银面白衣人面前,手指粗细一把抓住丰白衣人的脖子,“不过,没人能跟我幻仙宫谈条件。鬼不成,阎罗也不成。别以为你能左右我做什么。你打算用你的命换这个小孽种和他娘?”
“如果前辈这么要求的话……”
“孽障!”师星尘猛一用力,一耳光扇在白衣人脸上打掉了银色面具。
白衣人抽了一口气,惊道,“前辈?”
一只手摸上白衣人的脸,白衣人本是觉得惊诧,却突然发觉那双手不止冰冷的不同寻常,“前辈,你的手?”那双手的手背一块白,一块黑,布满伤痕,实在显得恐怖。